若黑暗中那一點點光都消逝了

    那黑暗到底有多暗

    在人的一生當中,有一段時光是很難忘懷的,是很可笑的。是一個敢大膽說愛,可卻連愛是什麽都不清楚的歲月。不懂為何說愛,不止為何去愛,也不明白,何謂愛。愛是什麽?是不是就是當自己的心上人問自己“你愛我麽”的時候,說出的愛。還是兩人有著一起走到天荒地老的衝動。也許是兩人平平淡淡,細水長流的感情。或是小手拉大手的那種純純的幸福。說不清,道不盡,這就是愛。

    紅色,鮮紅色,如鮮血般的花朵綻放生命的顏色。白色,純白色,花白的沒有任何瑕疵且毫無血色的皮膚。聞小多望著天花板,周圍異常的安靜,隻能聽到滴滴的聲音。聞小多想挪動雙手,卻從左手處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疼到差點使他叫出來。聞小多的左手插著一根針頭,一瓶不知名的液體吊在半空中,液體透過針頭,正往他的身體裏注入著,能感受到一絲冰涼。這是哪裏?醫院麽。聞小多自問自答著。他把頭轉向右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趴在自己的床頭。媽!聞小多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幹辣無比,如同堵塞著無數的刀片,難以發出一聲。他放棄了,放棄了說話,放棄了一些事情,選擇重新注視著天花板,慢慢的,眼前的天花板變得有些模糊,直到最後再也看不見了。閉上眼睛,是淚麽?為何卻是苦的。

    時間是下午一點,地點是安靜的房間,人物是睡到自然醒的夏目。今天是周一麽?夏目看著床頭懂得電子時鍾,中間的亮點,一閃一閃的。夏目覺得自己的身體顯得有些粘稠,致使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惡心。穿過擺滿奢侈品的客廳,夏目打開浴室的電燈開關,一股浴室獨有的氣味撲入了夏目的鼻中。對這能照進自己整個身體的大鏡子,臉上的指印依然清晰可見。厚厚的眼袋還掛在臉上,頭發已經亂到夏目所能容忍的極限,可能已經超過了吧。不過這些對於夏目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都來過了,所有的悲痛都一次性的來過了吧,可為什麽在噩夢來臨之前,總是要給我一縷陽光呢?

    腦袋裏現在裝著什麽?怎麽那麽沉重,怎麽就那麽難以釋懷。是不服麽?夏目浸泡在40°c的熱水中,用沾濕的毛巾蓋了自己的臉上,睜開雙眼,透過粉紅色的純棉毛巾,世界在她的眼中,是粉紅色的。自己真的有那麽令人討厭麽?掀開毛巾,很涼,那種悶熱感不見了,如同她心裏那悶熱的季節,不見了。也許,我還是認命吧,不要再去幻想那童話中的情節,不要再去奢求自己渴望的青春,我,不配。我,還是好好的走完我那沒有青春的青春吧。

    為何人們總是在抱怨?

    為何人們總是無力去改變?

    為何我們又總是在無止境的追求?

    說愛就愛,不愛便不愛。對與這個奇怪的年齡的人們來說,愛仿佛輕而易舉的便付出了,也毫無理由的就得到了。愛,是否如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是否如幻想般的那樣美好,也許最後我們才會發現,原來我們什麽都沒有得到,剩下的,隻有兩個人型玩具,和兩顆枯萎的心髒。

    安靜的醫院裏人來人往,出出進進的人們在廊中行走。有病人,有看護病人的人,有探望病人的人。在這個圍繞著病人而誕生的地方,沒有其他無關的東西,一切都是為了病人。一個穿著市第一中學校服的少年,騎著腳踏車在醫院大門口停了下來,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著什麽,最後終於把視線落在了一個醫院不起眼的角落,自行車停車處。少年臉上帶著些焦慮,厚厚的留海擋住了他的眼睛,皮膚光滑的像個女人一般,沒有任何青春期所給他帶來的傷害。少年從他的nike書包裏拿出了剛剛買好的幾個蘋果,然後徑直走向前方的住院處。

    聞小多依然躺在那老舊的病床上,隻是臉上已經漸漸迴複了些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樣的暗淡了,而身邊的母親臉上雖有責備之色,但還是掩蓋不住那發自內心的喜悅。母親,不論做什麽,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吧。“你以後不要在這樣了好不好?小多,媽真的差點被你嚇死啊,當時你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怎麽叫你,你也不理,然後走近一看,看你躲在被子裏發抖,頭燙的厲害,媽以為你就這麽………”話沒有說完,聞小多的母親那原本就已經通紅的眼睛,便又開始往外溢出淚水。“媽…。”聞小多看著坐在床邊的母親,本來想好的話,一下在全都忘記了,隻是潛意識的喊出了這個字。望著母親花白的頭發,聞小多的臉上不再有那些無謂的悲痛,隻留下了深深的歉疚。

    “請問是聞小多的房間麽?”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聞小多的思緒,一個手裏拿著裝滿蘋果的塑料袋的少年慢慢推開了病房的門。聞小多看著推門而進的少年,眼神中流露除了驚訝,隨後便是喜悅。“趙曦!你怎麽來了?”少年慢慢走進聞小多,然後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我怎麽就不能來看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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