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裏在想什麽,聽到這句話,馬克布朗都笑容得體地迴應道:“是的,我就是馬克布朗,派蒙影業的——”話沒說完,就聽楚衡逸又來了一句:“你假借拍電影之名接觸葉明昭,是受了你的資助人花蕊的指使嗎?”馬克布朗:“……”這一下,馬克布朗有點笑不出來了。楚衡逸繼續說道:“如果花蕊是想讓你通過葉明昭來接觸我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跟她說,我也很想見見她。我們不妨開誠布公地見一麵。”馬克布朗:“…………”看著在楚衡逸的三連問下,仿佛被雷劈過的馬克布朗,葉明昭有些同情地挑了下眉:“楚衡逸就是這樣直率,你習慣了就好。”馬克布朗的表情直接繃不住了。他還想掙紮一下:“你們誤會了,我其實並不是為了——”“不管你是為了什麽,我都想見花蕊一麵。”楚衡逸擺了擺手,懶得聽馬克布朗拙劣的表演:“就當你是個無辜的中間人吧。迴到酒店以後替我捎個話,幫我問問花蕊,她究竟想要藏到什麽時候。”看到被楚衡逸幾句話問到啞口無言,風中淩亂的馬克布朗,葉明昭低下頭,幾不可見地笑了下。作為東道主,葉明昭為盡地主之誼,還是在馬克布朗的一再推脫下,堅持將馬克布朗送到了酒店。楚衡逸還特別貼心地幫助馬克布朗辦理了酒店入住的全部手續,並熱忱邀請道:“既然來了就是客,改天我請你吃飯!”華夏文化學的特別好的馬克布朗不知道楚衡逸要請他吃的是不是鴻門宴,但他牢記使命,隻能忐忐不安地答應了。等到葉明昭和楚衡逸離開以後,馬克布朗立即給遠在大洋彼岸的花蕊夫人打電話:“……他們已經知道了我這次來新海的目的。那個楚衡逸說想要直接跟您見麵。”電話另一端的女士有些詫異:“他要見我?”“是的,夫人。”馬克布朗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認為他們來者不善。”花蕊夫人冷哼一聲。周家的事情一出,她就知道她跟周家的事情未必能瞞得住,所以楚衡逸的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更在意的其實是葉明昭的反應。“以你的觀察,他跟楚衡逸的關係怎麽樣?”花蕊著重問道:“是真的親如兄弟,還是麵和心不和?”花蕊不相信楚衡逸跟葉明昭的關係真如外界傳聞那般融洽。一個是流浪在外十八年,嚐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真少爺。楚衡逸受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迴到葉家,真能忍受一個鳩占鵲巢的人奪走他的父母家人,享受他的一切嗎?就算楚衡逸能忍,那麽葉明昭呢?為了安享葉家的榮華富貴,他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放過,又怎麽會容忍威脅他利益的楚衡逸?在花蕊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就像是獨木橋上迎麵撞上的行人,想要安安穩穩過橋,就必須除掉另外一個,否則誰也甭想到達對岸。這就是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鼾睡。所以花蕊斷定,葉明昭跟楚衡逸之間必定有齟齬,隻是礙於種種考量,不得不裝出默契融洽的樣子來。“可是我剛下飛機,就遇到了前來接機的楚衡逸。這一定是葉明昭在通風報信。”馬克布朗沉聲說道:“我總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點微妙。”“微妙?”花蕊耐人尋味地重複了一遍。“不錯。”馬克布朗微微頷首。旋即意識到電話另一端的花蕊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又開口解釋道:“他們之前的關係,當然沒有媒體記者形容的那麽融洽友好。但又不像是敵對。好像維持在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上。而且看上去非常默契。”這一點也是馬克布朗覺得奇怪的。聽到馬克布朗的形容,花蕊夫人罕見的沉默了。半晌過後,隻聽花蕊吩咐道:“他們不是想要請你吃飯嗎?既然如此,你不妨答應他們,借此機會,近距離觀察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你就這麽開門見山,也不怕把她嚇到?”盛夏傍晚,夕陽漸漸西斜,落日餘暉將整座城市渲染成橘紅色。葉明昭看著街道兩邊飛速倒退的街景和行人,不動聲色地問道。楚衡逸嗤笑一聲:“她的膽子如果真有你說的這麽小,當年就不會做出雇人綁架我的事情。”事實上,自從知道是花蕊雇傭楚建業綁架他,而楚建業又在綁架案之後沒多久墜崖身亡的消息後,楚衡逸甚至懷疑楚建業的死也跟花蕊有關。掌握劇本的葉明昭知道楚衡逸的懷疑沒有錯。當年楚建業之所以會在追捕中墜崖身亡,確實是花蕊的人在刹車線上動了手腳。但這一切都需要楚衡逸自己去找證據。葉明昭能做的隻是在關鍵節點提醒楚衡逸,並以此交換更多籌碼。“你從京城迴來,就沒給我帶點土特產?”楚衡逸的視線透過後視鏡,猶如實質般看向後備箱的方向。隻可惜他的目光不是x光,沒有辦法穿透後車座上的真皮沙發和鋼鐵骨架,直接看到葉明昭的行李箱裏麵都裝了些什麽。但僅從葉明昭跟出發時如出一轍的行李箱,楚衡逸就敢斷言那個箱子裏絕對沒有他心心念念的當地土特產。葉明昭坐在副駕駛上,神色淡然:“我給你準備的馬克布朗,這個禮物還不夠驚喜嗎?”“那不一樣。”楚衡逸飛快接道:“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你怎麽能把別的野男人當成是送給我的禮物?”葉明昭明顯是被楚衡逸的形容詞噎住了,一時間竟然找不到恰當的詞來形容楚衡逸的詞匯儲備。“你知道什麽叫學無止境嗎?”生怕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觸碰到楚衡逸纖細敏感的自尊心,葉明昭小心翼翼提點道:“你還年輕,才二十多歲,正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年紀。要不你去重新讀個高中怎麽樣?”楚衡逸透過後視鏡,兇巴巴地看向葉明昭:“你什麽意思?你想說那個黃毛不是野男人嗎?”楚衡逸的聲音突然高亢了起來:“難不成你還想讓那個包藏禍心的野男人登堂入室?”葉明昭:“……”畢竟方向盤掌握在楚衡逸的手中,葉明昭哪怕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安撫司機的情緒:“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楚衡逸繼續指控:“你還嫌我學曆低,沒文化!”葉明昭:“……我沒有。”楚衡逸哼哼唧唧:“所以你有學曆歧視?你自己就是名牌大學畢業,會看不上我這種初中畢業就輟學打工的人嗎?”葉明昭顯然不知道兩個人的對話為什麽會轉移到這種詭異的話題上來,聞言隻能竭力安撫道:“其實學曆跟能力並不直接掛鉤。你炒股操盤的天賦這麽強,對股市波動的數據這麽敏銳……小心看路,別看我!”楚衡逸目視前方,一邊安安穩穩地將車速維持在二十邁,一邊催促道:“繼續說,別停!”葉明昭:“……”葉明昭目光清冷地看著楚衡逸的半張臉,要不是為了安全起見,他真想一巴掌唿在楚衡逸的後腦勺上。葉明昭想到這裏,目光下意識落在楚衡逸的後腦——你還別說,那後腦勺長得可真圓。一看就知道打起來的手感應該挺好!第71章 “啪”的一聲脆響, 在略顯安靜的車廂內迴蕩著。正在開車的楚衡逸滿臉懵逼地看著後視鏡——即便猝不及防遭此“重創”,他仍舊時刻牢記著葉明昭的叮囑——小心看路。葉明昭一巴掌打下去,念頭終於通達了。他施施然靠在副駕駛的靠背上, 還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即便是‘野男人’,那個‘野男人’也是你自己招來的。我不過是城門失火, 被殃及的那一條池魚。”“那麽池魚先生, 您剛剛打我那一巴掌……”楚衡逸好奇開口。葉明昭假模假樣地側過頭,露出一副側耳傾聽的乖巧模樣。就聽楚衡逸繼續說道:“……手疼嗎?”葉明昭:“……”車廂裏愈發安靜了一小會兒, 葉明昭滿臉慈愛地看向楚衡逸:“你沒有什麽別的事情想問了?”“有。”楚衡逸飛快迴答:“但我怕你生氣, 再給我幾巴掌。”葉明昭:“…………”楚衡逸好像打通了什麽奇經八脈,不等葉明昭接話, 又自顧自說道:“我不怕你打我,我是怕我頭太硬, 把你的手打壞了。”葉明昭:“………………”葉明昭聞言冷笑:“我看你不是頭硬, 是頭鐵。”楚*頭鐵*衡逸矜持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我怕你生氣的原因。”楚*頭鐵*衡逸生怕葉明昭聽不明白, 停頓了一下, 進一步解釋道:“我的頭鐵硬, 你的掌心卻很柔軟。”楚衡逸確實沒有說謊。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葉明昭那雷聲大雨點小的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時, 後腦勺感受到的一觸即分的柔軟觸感。連掌心都是溫熱的。這一迴, 葉明昭是真的無話可說了。他索性把副駕駛的座椅搖了下去,順手拿了一張紙巾蓋在臉上, 閉目養神。楚衡逸也知道葉明昭昨天晚上在慶功酒會呆到很晚,迴到酒店又跟他聊了一個多小時, 根本沒睡多久又要爬起來趕飛機。見他不想說話, 楚衡逸悄悄調高了車內的溫度, 把車開得更平穩了。汽車一路沉默著開迴葉家。葉明昭和楚衡逸剛進家門,就被客廳裏烏泱泱一群客人驚呆了。“我就說昭昭這孩子打小兒就聰明, 不論學什麽都特別快,根本就不用家長操心。沒想到現在轉行當演員也這麽爭氣。主演的第一部劇竟然就拿到了最佳男配角,果然天才到哪兒都是天才,是金子在哪兒都發光。五萬——”“胡了!”葉夫人妝容精致端坐在麻將桌上,磅礴大氣地將麵前的麻將牌一推:“閉門清一色。”“哎呀呀,怎麽又是你胡牌?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們家昭昭拿獎,你手氣也這麽好。”話音未落,陪著葉夫人打牌的幾位麻友眼尖地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葉明昭和楚衡逸。“哎呀呀,我們星光熠熠的最佳男配角迴來了呀~快讓我們見識一下金鳳凰獎最佳男配角的獎杯長什麽樣?”背對著大門的葉夫人聞言也跟著迴頭:“你們可算是迴來了,怎麽這麽晚?”聽到這話,楚衡逸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葉明昭笑吟吟說道:“路上堵車。”說完,就在一眾阿姨和伯母的催促下,將放在行李箱裏的金鳳凰獎最佳男配角的獎杯拿了出來。一位身穿黑色旗袍的阿姨迫不及待地接了過去。她把獎杯放在麻將桌上,立刻吸引了大家圍觀欣賞。葉明昭看著家裏的人,小聲問二哥葉明熙:“家裏怎麽會有這麽多人?”葉明熙笑嘻嘻說道:“還不是因為你拿到了最佳男配角獎。咱媽說要好好慶祝一下。”所以就請了她的閨蜜團來家中打牌。葉明熙說到這裏,又暗搓搓地補充了一句:“爸也約了幾位叔伯去打高爾夫。”至於大哥葉明宸,倒是也打算約同學好友出去聚一聚。可惜爸要打高爾夫,媽要打牌,公司裏一堆事情。隻能辛苦他這個執行ceo加班。葉明昭:“…………”葉明昭扭頭看向楚衡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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