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白過去也不是藝術生，後來會去當畫手也隻是因為自己不想出門上班，某天看到有人在網上賣頭像，覺得那樣q版的幾筆線條的東西他也能畫出來，所以才踏入這一行。在進入圈子之後，他也沒有係統的了解過相關的知識，而是憑著興趣自己瞎琢磨，然後跟著一些網上的教程摸索，盡管說不上專業，卻很有靈氣，畫出來的東西也不畢那些專業畫家差。所以麵對對方的這個問題，顧白老老實實的迴答道：[都是我自己看書學習的。]格林：[看來您在色彩搭配上麵有著驚人的天賦。]顧白覺得那幅設計稿裏麵，最大的亮點絕對不在色彩上麵，甚至可以說這些色彩導致他的畫作變得有些非主流，因此他不理解對方是不是在陰陽怪氣。不過不等顧白說話，那邊已經開口了：[我們這邊是專門出售智能服務型機器人的，現在大家對機器人的追求不僅僅隻是看他們的功能性，外表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尤其是閣下們，他們在這方麵有著讓人意想不到的想法……我覺得你可以勝任這份工作，從你的色彩搭配上，我覺得你可以完美的理解閣下們的想法。]顧白聽著暈乎乎的，但不管怎麽說意思是他很順利的就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對方甚至都沒有要求麵試，直接在網上就跟他談好了薪酬待遇。對方也不要求他出去坐在辦公室裏上班，表示他們可以全程線上溝通，由於閣下們不太喜歡加陌生人的好友，所以他們會將閣下的要求告訴他，他去把閣下們的想法繪畫出來交給公司，公司按照他的圖紙製作就行了。顧白：“……”——好像有點奇怪，又感覺一點兒也不奇怪。工作進展的如此順利，這讓顧白覺得自己這運氣真的是很不錯。他開心的和管家先生分享，對方明明隻是智能機器人，麵部的表情是設定好的集中樣子，可是在這樣胖乎乎的兔形臉下，顧白能夠暢所欲言。他不是一個擅長和人溝通的人，尤其在這裏還有說蟲族語言，因此聊天的時候，他說話非常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可是管家先生根本不急躁，不會催促他，而且晃著蓬蓬的垂耳，認真而耐心的聽完他的話，並且適時的給他一些迴應。機器人的好處就體現在這裏了，它從來不會貿然打斷顧白的話，即便顧白有些時候說的事情顛三倒四、天馬行空，甚至前麵說一種後麵說一種自打自臉，但機器人就是能夠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在感覺到對方有需要的時候，給出合適的迴應。這樣的聊天方式簡直讓顧白開心極了，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氛圍，過去他和別人打交道的時候，不管他說什麽對方要麽就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要麽就各種反駁懟他，或者是高高在上的跟他講道理，那些他都不喜歡。他隻是想要普通尋常的和人說說話而已。就在顧白想著這樣大的平台工作量會不會很大的時候，那位和他接觸過的格納德先生就發消息找他，表示有一個非常富有的閣下下單了。顧白下藝術的端坐在光幕前，規規矩矩的等待著對方提出要求，好一會兒之後，一段文字彈出來。顧白認認真真的看完之後，他極度懷疑自己的蟲族文掌握的還不夠，不然為什麽他完全看不明白這要求是什麽？格納德先生：[這是以為年輕的閣下，剛新婚燕爾，想要為自己的新家增添一個服務型機器人，但是出廠設置的造型他不喜歡，覺得太難看了。他想要一個大紅大紫的綠色外殼，外觀上麵絕對不能有字，他覺得那樣會顯得很廉價，不要有表情、頭發和眼睛，表情生動一點。因為是專屬機器人，所以閣下想要刻上署名……]顧白看了幾遍要求，他忍不住找了找看平台上有沒有辭職按鈕。第008章 說實話自從在畫手領域小有名氣之後，顧白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種神奇的要求了。本著上班族認真負責的態度，他又看了好幾遍客戶的要求，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責備對方，認為對方腦子有問題，而是想著怎麽樣做才能達到對方想要的效果。大紅大紫的綠色，這個要求挺奇葩的，但也不是完全實現不了。顧白發現這裏的顏料顏色特別的豔麗，在燈光下折射出來的顏色比較剔透，如果它能夠做好色彩的搭配比例，也不是不能在紅紫色裏麵折射出綠色的光芒。就像是用紅色紫色打個低鎖住，外層再封一層晶瑩的紫色，使得顏色能夠在亮光下幽幽發紫。不能有五官卻要顯得表情生動，可以參考之前他看過的一些動漫，有的無臉角色也沒有五官，可是依舊可以通過肢體動作或者麵部細紋等，讓人讀懂喜怒哀樂。不能有字卻要刻上署名，這點就相對簡單了，比如將名字改成藝術字，或者圖文之類的。……顧白一邊思考一邊動手繪畫，對方的要求其實不算特別多，他很快就完成了畫稿。隻是在看到那流光溢彩的紅紫色和熒光綠，他到底是沉默下來了。就是他最天馬行空的時候，他也不敢挑戰這樣子的色彩搭配。也不知道顧客收到這個畫稿之後是什麽感覺，反正他自己看了就覺得辣眼睛，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不過考慮到薪酬待遇，顧白瞬間又打起精神了。他畢竟不是什麽理想主義者，也沒有要追求夢想什麽的偉大想法，從他手執畫筆開始，他的想法隻有通過這些獲得生存的金錢，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現在能夠在陌生的世界依舊憑借自己的能力賺錢，這已經讓顧白覺得很開心了。他把設計圖發給了格林先生，對方沉默了良久，最終說道：[你果然是個人才。]顧白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其實這樣的色彩搭配並不是最好的，如果對方可以讓我自由發揮，我有信心為這機器人填上更好看的顏色。]格林先生：[這樣就足夠了。]顧白努力過也就滿足了，對方的不接受也在他的預想之中。甲方爸爸總是這樣富有個人想法，很少能聽得進乙方的想法。就算格林先生算是他這邊的人，可是對方也是公司的對接人而已，肯定隻是想要效率的完成任務，至於更完美的方案……若非顧客提出，他們肯定不會主動說這句話。消失了一會兒的格林先生迴來了，他簡單的把結果告訴了顧白：[閣下對您的設計稿表示非常滿意，交代公司務必按照設計稿那樣為他製作機器人的外觀。這位閣下相當慷慨，一次性結清了賬，並且還給您付了小費。]開單就接到意外之喜得顧白更高興了，他並沒有清高的拒絕這種小費，因為他覺得這是他的勞動所得，不管是什麽形式的，都是他應得的錢。顧白看到自己賬上的進賬，雖然金額和賽德裏克為他充值的錢根本沒法比，可是他依舊感到非常的開心和滿足。他和管家機器人分享道：“這是我在這裏賺到的第一筆錢，我請你吃大餐吧！”管家先生笑著迴應，“我很高興，可惜我是智能機器人，不能吃飯。”顧白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可是他真的很想分享這一份快樂，於是他網上搜索了一下這些服務型機器人都是如何維持運轉的，卻發現這些機器人的芯片十分牛逼，就連維持他們運轉的能量也是很充沛的。據說一般的服務型機器人配備的電池也能讓他們運轉一百年，更別說管家先生這種高級的機器人了。最後顧白想了想，用自己賺的錢網購了一些布料，自己在家用剪刀和針線歪歪扭扭的製作了一條寶藍色的領帶，給機器人管家佩戴上了。盡管做工針線有些粗糙，可是還是有模有樣的，讓這個管家機器人更有精英的範兒。顧白打量著煥然一新的管家先生，原先對方隻是軟萌可愛，現在就真的很像管家。別墅裏機器人外形的變化自然瞞不住賽德裏克，隻是這位元帥最近特別的繁忙，帝國邊境頻繁與其他星球產生衝突，而且據調查反饋，星球邊境的空間不太穩定，似乎有形成蟲洞的風險。他這段時間頻繁的出入軍隊和研究院，倒是有想起顧白，可是他也沒有多少和對方接觸，更何況對方看到他就條件反射的躲開。然而再怎麽忙碌，對於顧白的事情他還是一清二楚的，家裏的機器人每天都會給他說顧白在家裏做了什麽，他為他配備的智能環以及智能倉，都是和他的賬號關聯的，他可以清楚的了解到他都查閱了什麽信息，在網上遭遇了什麽。對於顧白讓家裏的服務型機器人都換了一身造型的事情，賽德裏克覺得並不算什麽大事，畢竟具體了解雄蟲都是有自己的一套審美，至少顧白不會喜歡那種大紅大綠的浮誇造型和顏色，已經很乖巧了。隻是當賽德裏克有一天，在別墅裏看到一隻直立行走的垂耳兔的時候，他難得愣神，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他花重金購買的管家機器人。這造型……有點奇怪。賽德裏克見過兔子，對他們來說兔子是一種伸手十分靈敏的兇獸，尖銳的牙齒是它們的武器，到配上他們發達的後腿，就算是身手矯健的軍雌，有時候都躲不開這些兔子的捕獵。兔子形的兇獸一般活躍在藍玫瑰星球，其他星球也有，但是數量並不多。賽德裏克注意到了管家的兔子外形和星球上的兔子其實不大相同，至少那些兔子的耳朵從來不會這樣軟趴趴的耷拉在腦袋上，它們的耳朵從來都是搞搞的豎立著，能夠捕捉到千裏之外的細小動靜。隻是很快賽德裏克的注意力就落在了對方胸前那寶藍色的領帶上。管家先生如實稟告，“這是閣下親手製作的領帶，用他工作後賺到的第一筆錢買的材料。”“他真的去工作了？”賽德裏克有些驚訝，在他印象中雄蟲從來都是隻會大手大腳花錢的存在，工作賺錢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存在。畢竟他們隻要缺錢了，就娶一個雌侍就好了，對方會在婚後將自己全部的積蓄上繳給雄主。不過賽德裏克也隻是驚訝了一瞬，他認為世界上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不太一樣的雄蟲，也不是什麽特別奇怪的事情。管家先生注意到主人的反映非常平淡，它補充了一句：“閣下非常的努力。”賽德裏克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正好這會兒軍隊傳來了消息，他匆忙的交代了一句，“照顧好他。”然後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管家先生佇立在原地，它沉默了良久，最後還是將自己係統運算出來的話對著空氣說了出來，“也許您可以表揚一下他。”偌大的別墅裏無人迴應。第009章 顧白雖然沒有經受過專業訓練，但是他在繪畫上麵的天賦使得他就算沒有竟敢專門的訓練，也能設計出不錯的作品。尤其是這裏的人似乎對外形的要求不高，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顏色方麵提出意見。自打上次他成功解決了大紅大紫的綠色配色之後，服務型機器人商城的格林先生就對他刮目相看，不僅是在平台給他設立了一個小小的介紹板塊，為他接下的訂單也多了不少。顧白以前也接過單，但這裏的這些人的要求一定是他見過最奇葩的。這裏的人似乎特別鍾愛豔麗的顏色，對於色彩搭配從來不講究合適不合適，隻追求個人是否喜歡，合不合眼緣。不過顧白並不是一個喜歡和人爭辯的人，他平等的尊重每個人的喜好，所以他是完完全全按照對方的要求出圖，不會夾帶任何的個人情緒。實際上就是顧白犯懶了，他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這陌生的地方，他並不想要和人產生衝突。現在這樣的工作方式是他目前發現的追輕鬆的，也是最方便他熟悉這個星球的。盡管他都隻是和格林先生對接，聊天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通過一份份的設計要求，他多少能摸清楚這裏大眾的審美和想法。顧白並沒有想過就這樣一直做這一份工作，盡管他不是什麽有追求的人，可是當下的工作除了一開始能讓他產生些許的成就感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附加價值了。雖然說這裏給的薪酬待遇很不錯，但也僅此而已，顧白通過這幾天的學習了解到自己的價值不止如此。不過他的性格多少帶點隨遇而安，就算有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在現實的安逸下，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做著這一份工作。懶得真的會讓人頹廢。顧白一直是等待格林先生給他安排訂單，他根據對方的需求進行設計，而這一次格林先生並沒有直接轉達顧客的設計要求，而是說道：[懷特先生，有一位閣下表示希望能直接和你溝通。]顧白的第一反應是拒絕，不過在對方解釋是添加彼此的聯係方式，在社交平台上文字聯係之後，他才勉強同意了。不一會兒顧白就看到自己的好友列表裏多了一個陌生的頭像，那是一朵藍色的鳶尾花，看起來特別的清純漂亮。顧白點開了彼此的聊天頁麵，他發現就算科技已經很發達了，這些聊天設備也和原來的差不多，隻是顯示屏的不一樣了而已。[我聽說你是最近特別出名的設計師。]對方上來也不寒暄，一點點虛偽的奉承都沒有，直接說自己的目的：[雖然我覺得全星球都沒有設計師能夠真正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的成年禮即將到來，我確實是需要一套配得上我名頭的服飾，所以我勉為其難的加了你的聯係方式——要知道我的好友列表從沒有你這樣身價的低級雌蟲。]顧白也是這時候才想起身份證明上寫的“雌蟲”是什麽意思，他後知後覺的想到原來自己是一隻雌蟲……那麽他也會蟲化嗎？顧白有些走神的想著，到目前為止他都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麽不一樣了，他之前照過鏡子看過自己現在的模樣，長得和以前一樣，就是更年輕了一些，外表像他剛上大學那會兒。莫名其妙的變年輕其實是一件挺讓人開心的時候，可是一想到現實中的零零種種，顧白還是寧願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降生。顧白的沉默讓對方感到非常不悅，對方直接職責：[你居然敢把我晾在這裏這麽久！？你知不知道我是帝國尊貴的雄蟲！？你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獲得一個雄蟲的聯係方式，現在我為你實現了，你難道不應該感動得淚流滿麵嗎？]顧白並不搭他的話，而是本著打工人打工魂的精神，敬業的詢問道：[請問你在機器人設計上麵有什麽要求嗎？][我一開始就說了我缺一套成年禮的禮服！][我是為服務型機器人進行外觀設計的設計師。][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對方開始歇斯底裏了，[我需要你為我設計一套獨一無二的成年禮禮服！][我是為服務型機器人進行外觀設計的設計師。]顧白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他補充道：[成年禮禮服設計並不在我的工作範疇裏。]他可以平等的對待所有客人，當他們在狗叫，但是絕對不會白幹一點兒活。[￥%……%……#￥@@#￥]對方似乎被氣得在用臉滾鍵盤，發過來了一堆亂碼。顧白平靜的看著對方發癲，實際上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話觸怒到了對方，以至於對方直接原地變成了個神經病，這實在是太玻璃心了。在確認對方已經無法交流之後，顧白幹脆利落的刪除了對方的聯係方式，並且和格林先生說明了情況。格林先生聽完了顧白的解釋，他變得有些為難起來了，[那位可是卡西亞公爵家的雄蟲，而且還是他們家族唯一的幼蟲，雖然我們商城並不害怕卡西亞公爵家族，可是你這樣的做法確實不怎麽聰明，對方完完全全可以針對這點事情發作。]顧白很難去理解這種人情世故，事實上他了解這些，可是精神上很難與之產生共鳴，畢竟他是一個喜歡遊離在周邊，無法與人產生親密聯係的社恐星人。察覺到了格林先生的為難之後，顧白很坦然的詢問：[你認為我做錯事了，所以要開除我嗎？][懷特先生，你是一個很有才華的藝術家，你的配色理念無人能夠超越，但是……我覺得你需要暫時休息一段時間，我們並沒有開除你的意思，隻是給公爵一個交代。]格林先生緩緩的說道，[亞德裏閣下是一個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雄蟲閣下，這樣的休整既能安撫他們的情緒，也不會為您帶來太多的麻煩，放心！在這期間薪酬待遇不變。在事情結束之後，我們歡迎您再次迴來。]顧白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他不喜歡這樣的軟妥協，於是他幹脆的表示道:[不用了，我辭職吧。]……解決完事情之後，恢複自由身的顧白抱了抱管家先生胖嘟嘟的肚子，“我失業了。”“主人的錢足夠您衣食無憂幾百年。”管家先生安慰道，“失去您是他們的損失。”顧白並沒有因此而氣餒，反正他也不是伺候人的料，能夠一比一的還原對方的要求已經是極限了。那天格林先生給他推過來了一個顧客，就不會是最後一個，在這之後肯定還會有成百上千個這樣的人需要他自己親自溝通交流，這樣他就很不自在了。顧白在察覺到了這一點後果斷的選擇在這恰當的時機退出，這樣保全了彼此之間微薄的情誼。不過讓顧白感到不解的是，“這裏的雄蟲都這麽顛嗎？”像個缺腦幹的智障。管家先生電子眼幽幽的看著顧白。顧白更迷茫了，“你為什麽一直這樣看著我？”“您難道沒意識到嗎？”管家先生反問，“您也是雄蟲。”顧白：“……”第010章 顧白失業了。盡管顧白想過自己的這個事業可能做不長久，但是也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嘎然而止了，這多少讓他也有些迷茫。不過他對自己的選擇並不後悔，他雖然是一個社恐，但並非受|虐|狂，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不是一個讓人滿意的乙方，沒辦法做到對甲方言聽計從。當然，合理的要求他還是可以接受的。不過像這種對他各種指手畫腳，還想要他打多份工，或者是超範圍執業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身為種花家的人，他向來秉承著拿多少工資幹多少活，就算是加錢，也得看他的心情怎麽樣。管家先生對他辭職的事情並沒有什麽異常的反應，似乎是對他們這些服務型機器人來說，隻要無條件的順從主人們的行動就可以了。於是顧白順著自己的心意躺平了兩天，感覺沒有工作的生活真的是悠哉極了。不過一直這樣無所事事又讓他有些不安，畢竟他還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去享用陌生人的金錢，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養活自己，這樣子他才會有安全感，才不用擔驚受怕哪一天對方心情不好斷了對他的好，他就無法在這個星球上生活下去。不過還沒等顧白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麽，那邊格林先生就重新聯係了他，也許因為顧白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員工了，於是他的態度變得客氣了不少，[懷特先生您好，這兩天我思來想去，仍覺得您的選擇衝動了些，公司也認為您是不可多得的蟲才，因此我和上麵商量了一下，為您爭取到了一些福利，希望您能接受公司的這份薄利，迴歸公司。]顧白從來不是吃迴頭草的人，也許他還在這個崗位會猶猶豫豫，優柔寡斷的不知道該不該離開，遲遲無法作出決定，可是一旦他走出了第一步，那麽他的決定就是絕對的，他不會去後悔，也不會後退，因此格林先生的挽留並不能打動他，他甚至一針見血的詢問道：[有訂單要找我？]格林先生也沒想到顧白會這麽直白，他迴想起對方當初那沒什麽經驗的簡曆，認為這是一個初出社會的雌蟲，所以說話才會這樣毫無顧忌，充滿了年輕蟲的桀驁不馴。不過他並不會因此而感到難堪，擁有天賦和才華的蟲，本身就應該是驕傲的。想到這裏，格林先生也覺得很懊惱，他原本以為這就是一個有些創意的設計師而已，他們這麽大的商城供養著無數的設計師，離開了一個半個對他們沒有任何的損失。而且在這段時間裏，其他設計師也研究了這些奇特的手稿，並且尋找出了一些規律，能夠模仿出七七八八了，因此顧白在這裏已經沒有多獨特，並非不可取代的存在。相反，招惹了大人物的顧白，孑然一蟲在社會上根本不能找到容身之處，最後肯定會灰溜溜的尋求商城的庇護，這樣他們就能讓顧白欠他們一些人情，從而被他們很好的拿捏。結果沒想到這才過去短短幾天時間，那邊又有人指名要顧白的那種設計，他們給安排了其他的設計師去設計，反而惹得雇主們勃然大怒。“你們就拿這些垃圾來敷衍我！？”一個尊貴的雄蟲咄咄逼人道，“要不是你們宣傳欄的設計好看，我才看不上你們這個商城！你們信誓旦旦的說能出這樣的設計給我，結果拿出來的是什麽玩意兒？”格林先生連連道歉，就算他是帝國裏有名的蟲，對著這些雄蟲也沒有多少的臉麵，隻能說一般雌蟲這會兒鐵定挨抽了，也就格林先生有頭有臉，雄蟲才克製住沒有一鞭子甩過去。格林先生並非藝術出身，他能感覺出顧白的設計很好，卻也沒辦法說出他與其他設計師的區別，因此才會覺得損失一個顧白沒什麽大不了的。當然這些雄蟲也不是精於藝術的人，相反，他們大多數不學無術，腦袋空空根本想不到什麽高深的東西，而正是因為顧白在過去遇到過很多這樣的腦殘，並且看過不少為了應付腦殘而畫出來的東西，才多少了解這些人的癖好。對這些人來說，邏輯什麽的是不存在的。因此顧白在給這些人設計的時候，不會根據自己的美學去設計，而且直接放空，隨心所欲的創作，這樣沒頭腦的設計莫名的就很戳這些雄蟲的心，讓對方覺得他們找到了自己心儀的設計師，或者說是他們的靈魂設計師，對方能恰到好處的將他們想要的東西展現出來。而不是像其他設計師那樣，生搬硬套的設計，最後還小心翼翼的說服他們說這樣比較好看，那樣比較符合常理。“如果你找不到讓我滿意的設計師，我會向協會舉|報你們商城欺詐！”雄蟲怒氣衝衝的放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商城就指著我們這些雄蟲賺錢！你們居然幹這樣欺詐我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扛得住所有雄蟲乃至協會的怒火！”欺詐雄蟲，在星球上是一個極為嚴重的罪名。一旦這個罪名成立，那麽意味著他們站在了所有雄蟲的對立麵，輕則商城破產，嚴重的則是所有人員流放至垃圾星。格林先生自然知道這個罪名不是這麽容易就成立，麵前的雄蟲閣下雖然尊貴，卻不是那幾位實權閣下，短時間內也折騰不出什麽火花。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暫且安撫下了這位雄蟲，並且發誓會給他找到想要的設計師。因此格林先生找到了顧白。顧白聽到了簡要和美化了不少的事情經過，但是他也沒有同情心泛濫，對打工人來說，合同終止意味著一切結束，他不會去共情資本家的事情。但是這格林先生找上門來了，他反倒是覺得自己可以借此機會開創第二個事業。性質和原來的差不多，隻不過他原來是為商城打工的打工人，拿著商城的薪酬待遇。現在卻是脫離出來，成為可以獨立接單的自由工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