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色的眼眸瞬間蒙上一層冰寒,救世主少年轉身,大步跑向魔藥教授剛剛消失的方向……


    xxx


    還是……晚了一步……


    哈利愣愣地站在走廊的轉角處,眼看著黑著臉的魔藥教授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臉上的神色漆黑到無以復加——


    「波特先生!我假設,您的耳朵被鼻涕蟲的粘液糊住了是麽?或者校長先生對魔咒的駕馭不夠純熟,讓他的聲音沒能均勻地傳達到禮堂的每一個角落——獨獨漏掉了您?」本就顏色淺淡的薄薄唇瓣因為受傷和失血而略帶了一分蒼白,看在哈利眼中說不出的礙眼,偏偏嘴唇的主人卻不顧自己急促的喘息和腿上的傷勢,依然大步向前,走向一臉呆愣的綠眼睛少年……


    哈利頓時感到眼角一陣酸澀。


    「教授!!!!」


    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失控,雖然知道自己的動作可能會造成男人的二次受創,雖然知道……


    但是哈利還是放縱了自己這一瞬間的恐慌和心痛,猛地撲上前去,將因為腿部受傷而站立不穩的高大男人狠狠撲倒在地……


    「教授!教授!教授……」


    不停地低聲輕喚著身下的男人,哈利的淚珠仿佛無法遏製一般,不斷從那雙翠色慾滴的明亮眼睛之中洶湧而出,瞬間便沾濕了斯內普胸前的大片衣襟。


    「……」在被撲倒的一瞬間還想張口說些什麽,但是在看到懷中小巨怪的反應以後,斯內普卻僵住了身體,任由對方狠狠撞進自己懷裏,埋首在自己胸前不住地掉著眼淚……


    又看見……這傢夥的眼淚了呢。


    不著痕跡地苦笑了一下,斯內普默默搖頭。似乎惹他哭泣的原因……總是自己。


    因為自己的懷疑,因為自己的冷淡,因為自己的疏離,因為自己的受傷……


    小巨怪自從相遇開始的寥寥幾次流淚,似乎都與自己相關……


    這個認知,一瞬間讓斯內普感到既有些苦澀,卻又有幾分莫名的欣喜。


    願意為他哭這麽多次卻依然固執地不肯離開他身邊的……隻有這隻綠眼睛的小巨怪了呢……


    「好了,別哭哭啼啼的。」沉默了一會兒,魔藥教授溫暖的大手遲疑著扶上了懷中少年單薄瘦弱的背脊。


    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少年顫抖的纖細腰背,斯內普幾乎是嘆息般地低語:「我沒事了,嗯?所以……」


    所以別哭了。


    黑髮男人未盡的言語顯然成功傳達給了懷中不住抽泣的少年,因為隨著他僵硬又笨拙的安撫,綠眼睛小巨怪慢慢止住了哭泣,隻是埋首在他胸前,不肯抬起臉來。


    「教授……」


    過了好一會兒,懷中才傳來幼貓鳴叫一般的小聲唿喚。


    斯內普突然覺得很想微笑,為了自己懷中這隻名為洛的巨怪幼崽……


    「嗯?」


    性感低沉的鼻音,帶著幾乎要膩死人的溫柔——哈利由衷地希望,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做我的舞伴。」綠眼睛少年小小聲地要求道,「做我的舞伴的話,小洛就原諒你。」


    斯內普更想笑了——原諒他?這小鬼到底有什麽資格說出這樣自大的台詞來?


    「……好。」


    心裏雖然那樣想著,說出口的答案卻是微帶猶疑的肯定。


    斯內普認命般地微合了雙眼,放任了自己語氣中遮也遮不住的縱容和遷就。


    ——洛,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是在一步步地,將自己送進一條本已打算放過你的毒蛇口中?


    黑髮的魔藥教授悄悄收緊了環在懷中少年腰間的雙臂,忽然發現……自己不想,再次放開……


    第53章 上藥和共舞


    哈利最後還是先跟著斯內普一起迴到了位於地窖的蛇王巢穴——原因無他,即使蛇王一時腦抽(喂!)答應了做某隻綠眼睛小巨怪的舞伴,那也得要他能夠做到風度翩翩、步履穩健優雅地踏著複雜的舞步旋轉騰挪才行啊。


    而眼下這種狀況,想要讓斯內普馬上就能做到這一點,顯然有些勉強。


    哈利乖巧地坐在地窖柔軟的長沙發上,安靜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揮舞魔杖從魔藥儲備櫃裏召來幾瓶色澤斑斕的魔藥。


    口服的外用的都有,斯內普不慌不忙地端起一個又一個水晶瓶,按照最佳順序一一為自己灌下……


    等到需要口服的魔藥終於全部清空,正準備撕開褲角將一整瓶外敷去毒魔藥直接倒在傷口表麵的魔藥教授忽然發現自己被人抓住手止住了動作。


    「怎麽?」


    溫聲詢問著,因為小巨怪剛剛的淚水攻勢心底依然一片柔軟的魔藥教授罕見地表現得相當有耐心。


    「教授……」哈利的聲音澀澀的,好像被什麽大塊的障礙物堵住了喉嚨一般。


    他真的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如此慢待自己!


    口服的魔藥出自當世最年輕有為的魔藥大師,也就是他本人之手,這點哈利無話可說——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去質疑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魔藥才能。但是!外敷的呢?他就打算這樣敷衍了事了麽?


    即使那瓶質量上乘的去毒魔藥同樣出自教授之手,但是他剛剛打算為自己敷藥時那漫不經心的姿態,卻深深刺痛了哈利的心髒。


    原來……這個男人,一直都這樣慢待著自己,甚至對自己腿上如此嚴重的傷勢,可以做到連眼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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