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此時還是氣弱力衰,但性命堪憂之關頭,還是以著此時才凝聚不多的真氣運轉而出,融以蛹狀正氣光團的防護之力,硬是堪堪擋出,險險觸膚阻下了還想寸進顫動的鋼箭!


    冷汗,從“皓月銀者”的臉上不自覺地悄然淌下,當有汗滴慌入盲眼之時,他才心悚驚覺,外敵未失,仍需心防戒備。


    同時,也在後悔心責,剛才過於冒失,自身的神識,隻顧外伸,沒有內延,差點導致一時的疏忽,而殞命此間。


    “蹬蹬……”幾聲沉穩整齊劃一的腳步響聲過後,那些並排的軍士便起身從中左右分開,仍舊端駑虎視著遠處的“皓月銀者”,早已裝簧換箭,隻待將軍的另聲令下。


    兩位將軍在後麵從那些軍士的中間分開處,緩緩走上前來,虎步穩立在石階前,勁手再次緊握著腰間的刀鞘,沉聲對著前方的“皓月銀者”喝道:“閣下,何方高人?!”


    聲尊音卑,更有不亢不卑。畢竟能夠憑借實力擋下第一殺器的精鋼強駑,實屬不易,已是高人,如若實殺,意景堪憂。被困此間,以待後援,已屬困鬥,心憂紛爭,不意再添,隻是不知,心盼強援,何時可達……


    眉宇間的焦慮之色隱閃而過,軍人的素質,隻能令他們置生死度外,視死如歸,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了以身殉職的閃念。


    “皓月銀者”不能轉口迴應,因為他現在還是氣微力弱,如果意外的拚殺,可是予己不利,他要趁機盡快凝聚天地正氣,融會自身真氣,扶陽祛陰,恢複可抗之力……


    “預備——”兩位將軍見對方未予理會,便也不再多話,由左邊的一位冷冷地轉出並緩緩抬高了右手,尾音拖得有點稍長,其間也在拖延時間,他也不想再生枝節……


    對於,對方能夠吸引四周的氣體,用蛹狀的光團護體,以口吐而出的字體禦敵,很是心驚。他們都沒有見過這種打鬥之法,已經超脫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慢!將軍。”這時,從殿內傳出了一聲響亮的喝聲,緊接著又傳來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由內而外傳了出來,人還未到,聲卻傳了出來,“這是天地間的正氣,施為者不是敵人。”


    “對,將軍,還請手下留情。”又有另外的幾個聲音傳來時,裏麵的幾人已經來到了殿門前。


    “先生,不可……”緊隨在這幾人左右兩側的另有幾位軍士,欲行橫加阻攔,卻也不敢太過強硬,隻是伸手在他們的身前虛伸了幾下,便一路陪同而出。


    出現在殿門前的是幾位長衫文士,正是之前在溶洞內的那幾位文士,不知他們緣何融身在這些軍士中?


    “四位學士,怎出此言?”另外的一位將軍,轉身朝他們施了一禮,平淡地問道,“此人難道是先生的故友摯交?”


    先前的那位將軍沒有轉身和停下手勢,他還在持護,如果有意外的話,他還可瞬間發令。“瞬息萬變、恪盡職守”,在這裏,得到了這位軍人的很好體現。


    “故友摯交不敢,”其中的那位中年長衫文士,也連忙朝他還了一禮,“將軍,這是天地間的浩然正氣,唯我心道之人可識。”


    “天地正氣?”這位將軍微微一愣,他有聽說過,但卻沒有真正見識過什麽所謂的“天地正氣”,“心道之人?”


    又是一句不解的話語。將軍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自己戎馬半生,隻知行軍打仗、忠君衛國,這位先生所說的這些,好像與己無關?


    隻是皇上所器重心儀的學士所說出的話,應該不會有錯,信他由之,也算履行皇命了。


    “好!”將軍平淡地大聲喝道,“既是學士心儀之人,自是非敵之人,大家收隊!”


    “是,將軍。”眾位嚴陣以待的軍士齊聲喝應,退箭收駑,攏身歸隊,但剛毅冷峻的黝黑之臉還是緊緊地轉向殿外,目光所過之處,自然也包括了“皓月銀者”的方向。


    “謝將軍。”中年長衫文士欣喜地又朝這位將軍深深地施了一禮,然後起身朝著“皓月銀者”的方向,拱手恭聲,“那位兄台,能否前來一敘?”


    那位鬼修的陰氣,過於強橫霸道,“皓月銀者”此時的身體狀況還隻是微弱稍好,他不敢就此冒失上前與所謂的口唿“兄台”的那位“仁兄”他們相交。


    如若他們隻是以此為餌誘殺,那自己可是冤枉笑死人了。至少要等到自己體力和真氣恢複得差不多了,才行。


    沒有迴應,中年長衫文士也是怔了一下,但隨即知道了,這也是微心使然。畢竟人生麵疏,又是半夜三更的,不是特別的“傾心宿友”,又怎會冒然相識相交?


    微微自嘲地一笑,氣氛顯得有點尷尬了。身側的另三位文士也是心領神會地微微一笑,相信以心道的坦蕩,不一會便可以心相坦,隻是同時,好奇對方的心道修為……


    一陣夜風悄悄加輕輕地掠過,嗯,有了絲絲的涼意。白日的炎熱,在此時已是蕩然無存,絲毫不覺。


    心道高深之人,必是心胸坦蕩之人,心境空靈,超凡脫俗,特別又是在此神靈通顯的廟宇內,身心相融,心有多高,身就有多深,嗯,這裏的“身心”,應該就是胸襟心懷吧?


    涼風,微感不久覺,或許是因為深夜的緣故,在殿門前的那些軍士突然感到了一絲的冷意!


    不可能啊,夏日的涼風縱然再有涼意,也不至於冷啊?!可,在前方最左邊的一位軍士竟然在此時突然地渾身一哆嗦,打了個寒顫!


    其餘的軍士,雖然有所覺察,但依然寒麵冷目注視著前方或遠方,沒有將軍的命令,他們是不可能擅自移身動形的,其心性之堅,可略見一斑。


    雖然也是微微身涼,但兩位將軍還可渾然不覺,他們有點詫異了,在側身轉眸的同時,他們都感到了不解或不可思議,隻是,那位剛打了寒顫的軍士,此時已經正色端形,努力保持了一致的隊容……


    沒發現什麽,風會有什麽可疑?根本不可能。說予人言,隻會笑談滑稽,誰人能信?


    那,不會是江湖人士所施的什麽陰險手段吧?這是唯一可以解釋的心惑,沒人不信。


    兩位將軍這時,皺起了眉頭,有這樣神通的武林人物,可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唉,強援何時可到啊!


    在心盼的同時,都已做好了軍人良好素質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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