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傑凱一麵說著,一麵端詳著那扇被自己踹的搖搖欲墜的厚實門板,嘀咕道:“咦,還是實木的,至少也值個五六百塊錢,喂,看在今天差點和你演戲的份上,能不能給我打個八折?”


    駱雅靜心裏那個氣,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小子儼然一副今天打她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樣子,她的這間小木屋可是花了她不少的錢,都是用的上乘實木,就那塊門板恐怕都要上五位數,到了這小子嘴裏變成五六百不說,還要自己打折?


    在娛樂圈叱吒風雲多年的駱靜雅早習慣了受人恭敬和尊重,平時都是一副女王的樣子,誰看了她不是一臉的討好,哪裏受過這樣的氣,但卻發現又不能把對方怎樣,隻是心裏暗恨道隻要有機會定要將這小子好好教訓一頓。


    楊傑凱掏出五百塊錢,想了想,又抽出一張放了迴去,大大咧咧的遞到駱雅靜麵前,說道:“諾,給你四百,就這麽多了,兩清了啊!”


    駱雅靜看著楊傑凱的樣子就恨的牙癢癢,若不是今天在片場知道這小子有暴力傾向,恐怕早就又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怎麽著?嫌少啊,要不我再加五十?”楊傑凱見駱靜雅恨恨的看著自己,以為對方嫌少,一臉認真的說道。


    駱雅靜突然一把將錢打在地上,騰的起身指著楊傑凱的鼻子大聲道:“滾,滾出去,立刻從麵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


    楊傑凱愣了愣,沒想到對方反應如此之大,當下麵色一凝,忽然眯起眼睛笑了笑,平靜道:“我不管你是什麽大明星,在娛樂圈混得有多好,我給你一次機會隻因為你是一個女人,現在,你最好把指著我的手拿開。”


    駱雅靜心頭突然沒由來的一哆嗦,看對方的樣子,並非兇神惡煞的模樣,反而還長的有些清秀,說話的語氣也很平靜,相似在正常交流一樣,可是駱雅靜就是感到一陣不安,指著對方的手不由的放了下去。


    楊傑凱哼笑了一聲,道:“算你聰明。”


    說著,轉身向外走去,剛走進步,卻又頓住,背對著駱雅靜說道:“看在今天我扇了你一耳光的份上,我送你一句話,人站的高了以後,一定不要忽略腳下,因為站在高處的人,大多都是被腳下絆倒的,而不是被撞倒的。”


    說完,又接著道:“再給你一個忠告,我不知道你是真的高雅還是做作,但在我看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獨自呆在森林裏的一間房子裏實在是件愚蠢至極的行為,這裏的猛獸和壞人可不會區分大明星和普通人的區別,他們的嚴重隻有獵物而已,你很幸運,我雖不是什麽好人,但我也不是畜生。”


    說完,便大步離去,留下駱雅靜一個人呆在原地,但心裏卻對楊傑凱的話不以為然,她已經習慣了受到尊重和那種前唿後擁的優越感,她走到哪裏都能受到女王一般的待遇,壞人?壞人又怎麽了,還不是得一臉堆笑的找自己簽名,自己是明星,自己是大腕,自己是女王!


    又是一連幾天,楊傑凱依舊每日都在這片森林打獵,隻不過卻是再也沒有去駱雅靜的那間小木屋,因為他對明星什麽的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隻是每次都走不同的路,在最短的時間最大限度的熟悉和了解這片即將發生一場狂風暴雨的叢林!


    夜晚,龍堂總部的天台上依然開著歡樂的篝火晚會,烤著他們大哥打來的新鮮野味,喝著啤酒開著香檳。


    正被秦風表演的一段肚皮舞逗的哈哈大笑的楊傑凱,突然連續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鳳組組長韓淩打來的,一個是孫藥眠打的,電話的內容也很普通,都是詢問他這些天打獵的事,並拜托他打到好的獵物為自己留幾隻,重點卻是最後一句話,明日天氣或許不太好,打獵的時候多加小心!


    天氣不太好,就意味著楊傑凱真正想打的“獵物”已經即將進入那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而這個陷阱卻不僅僅隻針對“獵物”,它隻針對失敗者,最後誰是獵手誰是獵物,還得靠叢林裏即將刮起的那陣血腥的風暴結局來做最後定奪!


    這個秘密極其保密,楊傑凱起初最先開始進山打獵的前幾天,這個計劃和秘密隻有他自己知曉,麻痹住敵人後,才將自己這個布局告訴了幾個重要的人,當那幾人知曉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想要僅憑一人之力打垮南紅這個龐然大物在北海的勢力,天下恐怕隻此一人有這個膽量和魄力!


    楊傑凱躺在床上,睡眠質量極高的他今夜久久不能入睡,並不是因為他膽怯,反而感到熱血沸騰,腦海裏不斷出現昔日在雇傭兵團裏那些戰火紛飛的日子,明日,又將重溫那段迴憶,那段與死神頻繁擦肩而過的迴憶。


    明日,不再是單純的江湖拚殺,而是一場真正的戰鬥,一場真正的叢林之站!


    雇傭兵界頂級王牌——夜梟楊傑凱!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見漆黑的蒼穹浩瀚無垠,沒有月光,沒有繁星點綴,這樣的夜空,才是楊傑凱最喜歡的夜晚,那種單純的黑,最原始最純粹的黑!


    這樣的夜空,不知道還能看見幾迴,也許是最後一次吧。


    楊傑凱突然從床上坐起,索性披上外套朝樓外邊走去,打算好好欣賞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看見美景。


    一樓的大廳內,有著微弱的光芒,卻是電視銀幕發出的光,淩晨兩點了,還有人和楊傑凱一樣,因為滿懷心事而不能寐。


    一個頭頂著個性的莫西幹式發型,就是坐著也能給人一種牛高馬大的男人正一臉認真的盯著銀幕,手指倉促的在手裏的遊戲手柄上笨拙的亂摁著。


    “紅孩兒,還沒睡呢。”


    楊傑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站在後邊,紅孩兒連忙放下手柄,扭頭對楊傑凱笑了笑,輕聲道:“楊哥,你也還沒睡呢。”


    楊傑凱點點頭,坐在紅孩兒旁邊,道:“和你一樣,因為有些心事。”


    紅孩兒尷尬的撓了撓頭,道:“我哪有什麽心事,隻是閑得無聊而已。”


    楊傑凱怔怔的看著銀幕,微弱的光亮將他的臉龐勾勒得輪廓分明,一旁的紅孩兒看不清楚他此時是在笑還是沒笑。


    “其實你對電子遊戲並不感興趣。”楊傑凱淡淡說道。


    紅孩兒尷尬的笑了笑,道:“無聊,打發時間呢。”


    楊傑凱道:“打發時間的方式有很多種,可若是一個人每晚都用他不感興趣的事物來打發時間,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楊傑凱接著道:“那就是他一定對這件他不感興趣的事相關的一個人或事感興趣。”


    紅孩兒被楊傑凱戳中了心事,低頭不語,眼裏滿是悲傷和無奈。


    “你喜歡唐月對麽?”楊傑凱問道。


    紅孩兒點了點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可是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喜歡我,我知道她喜歡花錯。”


    楊傑凱道:“可是你怎麽不告訴她?”


    紅孩兒道:“我不敢,怕被拒絕。”


    楊傑凱道:“可是,如果你不告訴她,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紅孩兒不語,二人又是一陣沉默,各自懷著心事。


    突然,紅孩兒有些激動的道:“楊哥,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我從小就在街上混,玩過的女人也不少,但是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第一次看到唐月時,我便感覺自己被她吸走了魂魄一樣,每日腦子裏都是她的身影,我便有意無意的接近她,可是她卻總是和我保持著距離,因為我知道,她喜歡花錯,但是我一點也不怨恨花錯,因為她隻有和花錯在一起,才會笑,才會開心,也隻有花錯,才能陪她打遊戲,和她講笑話。”


    “我知道我比不上花錯,花錯無論是他那傳奇的身份和伸手,我都比不上他,我一直在控製自己的情感,讓自己放棄,心裏默默的祝福著她,看著她和花錯一起聊天時滿臉幸福的模樣,我便感到十分開心,當然更多的是酸苦和痛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痛苦我自己扛就好,隻要她幸福,她開心我便知足了。”


    沉默半響後,楊傑凱緩緩道:“有兩件事你說錯了,第一件事,你的伸手卻是比花錯差的很遠,但並不代表你比誰差,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身份,地位,伸手都隻是次要,重要的是勇氣和尊嚴,隻要做到這兩點,就不比任何一個人差勁。”


    “第二件事,你心裏依然沒有放棄唐月,因為一個真正放棄的人,絕不會每晚趁大家熟睡之後,一個人偷偷起來,去努力做著一件他並不感興趣的事。”


    楊傑凱輕輕拍了拍紅孩兒的肩膀,道:“好兄弟,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比如說你的兄弟!”


    楊傑凱說完,轉身走出別墅。


    碩大的大廳內,一個肩膀寬的足以抗起任何女人的大男人,眼神中閃著與他身材絕對不符的悲傷和情感,銀幕微弱的光亮反射下,他的眼角閃著幾點精亮。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二樓的一個房間裏,一個不小心聽到這兩個男人對話的女人也在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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