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麽一鬧,楊傑凱和韓凝無疑成了今晚的主角,這讓趙傑氣得七竅生煙。


    賊心不死的他,一咬牙讓司機把他放在後備箱的一瓶珍藏限量版紅酒提了上來。


    不就是個會說幾門外語的土鱉嗎,今天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上流人士!


    “今天各位前輩和小凝都在,晚輩不才,特意拿瓶酒上來給大家助助興!”


    趙傑一麵說著,一麵殷勤的幫眾人把酒滿上,到楊傑凱麵前時,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看楊先生的樣子,一定很喜歡喝白酒吧,不知道像這種高級的紅酒習不習慣。”


    “不習慣!”


    楊傑凱實話實說,“比起紅酒了,我更喜歡燒刀子老白幹一類的烈酒。”


    趙傑一聽此言,心裏邊頓時樂開了話,心想土鱉就是土鱉,永遠上不了台麵。


    “不好意思,像這種高檔宴會,可沒有那種鄉下人喝的東西,還請楊先生見諒,就湊合著喝點紅酒。”


    趙傑一臉陰笑,故意將楊傑凱的酒杯摻得滿滿的,還不忘譏諷一句,“楊先生一點很少喝這種高級的紅酒吧,今天讓你敞開肚子喝。”


    楊傑凱皺了皺眉頭,倒不是因為趙傑的挖苦,而是他確實不喜歡喝紅酒。


    曾經在西伯利亞的冰天雪地執行任務的時候,楊傑凱最喜歡的就是那種小酒坊裏的粗製燒刀子,一口下去,整個心窩子都是燃燒著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湊合著喝吧!”


    楊傑凱無奈的聳了聳肩,感覺正口渴,索性提起被子把那滿滿一杯價值能頂得上萬把塊錢的紅酒一飲而盡。


    在他眼裏,紅酒不能算酒,隻能算是一種能夠解渴得飲料而已。


    “再來一杯!”


    楊傑凱用用手背隨手擦了一下嘴角,感覺還有點兒口渴。


    趙傑露出個譏諷的笑,把最後小半瓶酒全倒進了楊傑凱的杯子裏。


    看著楊傑凱鄉巴佬的本性畢露,趙傑頓覺心裏邊一陣暢快,朝在座的人介紹道,“這酒是我前陣子在國外拍下來的,法國波爾多蘭頓酒莊的頂級紅酒,出自蘭頓酒莊的頂級釀酒王蘭徹之手,工藝無比複雜,足足有九十六道之多,一直沒舍得喝,今天幾位前輩和小凝都在,我才舍得拿出來的。”


    說完之後,還不忘鄙夷的瞪了楊傑凱一眼,歎道,“不過真是可惜,懂的人,會將其視作瓊漿玉露,不懂的鄉巴佬,卻隻能把它當成是解渴的自來水。”


    說著,又衝楊傑凱陰陽怪氣道,“楊先生,這酒味道怎麽樣啊,喝出點感覺沒?要比自來水味道好很多吧。”


    一旁的韓凝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雖然她也不待見楊傑凱,但這次出席宴會楊傑凱畢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趙傑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就有些過分了。


    就在韓凝準備出言迴擊幾句的時候,旁邊的楊傑凱突然開口道,“是喝出那麽點味道,的確比自來水的味道好很多,隻不過嘛……”


    楊傑凱搖晃著杯子裏的紅酒,突然衝趙傑道,“隻不過你被人給涮了,這就根本就是贗品。”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楊傑凱接著道,“這酒產自法國波爾多酒莊不假,不過卻不是蘭頓酒莊出產,當然也更不是釀酒王蘭徹的作品了,這酒頂多就是波爾多附近小酒坊生產,打著蘭頓酒莊的牌子罷了!”


    “你胡說!”


    趙傑氣得眉毛倒豎,“你有什麽依據說這酒是假的!”


    楊傑凱看著趙傑那副冤大頭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要是他知道蘭頓酒莊的釀酒王蘭徹和自己的關係,恐怕得驚掉下巴。


    蘭徹那老小子,以前求自己辦事的時候,成天屁顛兒屁顛而的跟在自己屁股後邊,他釀造的那些未在市麵上公開出售的頂級紅酒,楊傑凱當時的確當成自來水喝,所以對蘭徹釀造的酒要多熟悉有多熟悉,剛才隻是隨口那麽一喝,就敢肯定趙傑這個冤大頭給人涮了。


    楊傑凱也不著急,慢吞吞將酒杯放下,然後道,“蘭徹釀酒最大的特點就是對葡萄的處理方式,他喜歡在釀造之前將成品的頂級葡萄放在陽光下自然暴曬,至葡萄微微發癟的時候,再用人工一顆一顆的微微揉搓,將汁水漏在橡樹做的木桶之中。”


    “他釀出來的酒,最大特點就是味道濃鬱而綿長,而且用不同的方式喝,會品出不同的味道,舌頭平坦滑過,就會感到舌頭兩旁有一絲苦澀,舌頭卷曲,就會嚐到酸甜味,用不同的方式喝酒,味道不同,蘭徹的一杯酒,可以同時常出十九種味道。”


    說著,楊傑凱頓了頓,環視一圈後,衝著趙傑玩味道,“而你的這瓶酒,雖然也算是好酒,但跟頂級兩個字還差著十萬八千裏,最多能喝出三種味道罷了,所以一定是假酒。”


    趙傑氣得漲紅了臉,反駁道,“你有什麽依據!你如何證明你剛才說的話不是你自己瞎編的!”


    “這個我可以證明!”


    一名商界元老突然道,“關於波爾多蘭頓酒莊的釀酒王蘭徹,我之前也有所耳聞,我可以證明楊先生說的都是真的,蘭徹釀造出來的酒,的確能夠喝出十九種味道。”


    說著,這名商界元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後品了品,道,“嗯,這種酒的確隻能品出三種味道,肯定不是蘭徹釀的。”


    這一下,趙傑徹底懵了,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敷衍了一句有可能是拿錯了之後,連忙找借口上洗手間開溜。


    而韓凝卻暗地裏對楊傑凱刮目相看,剛才能用幾十門外語說我愛你,有可能是閑的無聊背下來的,這個不稀奇,但是能把蘭頓酒莊釀酒王蘭徹釀造的酒說得頭頭是道,這就令人詫異了。


    蘭頓酒莊的酒她也喝過,隻是覺得好喝而已,但楊傑凱剛才說的那些,她卻是聞所未聞。


    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就在韓凝發愣的時候,突然感覺腰背輕輕捅了一下,然後看見楊傑凱正眯著眼睛衝著自己露出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韓凝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盯著楊傑凱看,頓時一張俏臉羞得通紅,連忙轉移話題,和在座的幾名商界元老聊一些項目的事。


    楊傑凱吃飽喝足,對於這些個商業上的事完全不感興趣,頓覺無聊,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東張西望的,卻是想著這無聊的酒會快些結束,好迴家看電視連續劇。


    就在他打瞌睡的時候,一人從他旁邊走過,楊傑凱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頓時一個激靈。


    我靠,天上掉餡兒餅了!


    楊傑凱腦子裏迅速搜索著一連串信息,看著那個人迴到不遠處的一桌之後,頓時確定了那人身份,是個十幾年前一起重傷害案的通緝犯!


    楊傑凱記憶力驚人,再加上幾乎每天都會在公安部的通緝犯數據庫裏瀏覽,所以很多通緝犯的資料都被他記在腦子裏,之前就一直靠著這個“職業”吃飯。


    這個人是十年前犯的案,現在已經是個中年人,身體也嚴重發福,模樣改變不少,不過識人一流的楊傑凱還是一眼就看破了對方的身份,琢磨著待會兒酒會就動手,懸賞金額可是有五萬之多,又可以小賺一筆了!


    楊傑凱也不擔心這家夥會開溜,隻要被他鎖定的人,還從來沒有溜走過。


    昔日他在傭兵界的綽號叫做夜梟,隻要被他盯上的目標,就相當於收到了閻王爺的請柬,現在雖然退出傭兵界,但是盯人鎖人的本事可是一點不減。


    就在這個時候,台上突然傳來酒會主持人的聲音,“各位貴賓好,今天是個特殊的……”


    主持人話未說完,就看見趙傑走過去一把將他話筒搶過,環視一圈之後笑道,“各位商界的前輩,今天既然能夠有緣聚在一起,我就想為大家彈首曲子助助興,同時……”


    說著,趙傑頓了頓,把目光轉道韓凝的身上,“同時我也要把這首曲子送給我最在乎的人,韓凝小姐。”


    此言一出,下邊頓時一片起哄的聲音,韓凝則是眉頭緊皺,差點沒忍住和趙傑翻臉。


    雖然和楊傑凱是合同夫妻,但別人並不知道,在今天這種情況下,趙傑之前那些個行為還可以勉強忍住,但這種赤裸裸的對一個有有夫之婦表白心意,就顯得太過分了。


    隻是今天參加這個酒會的來賓都是非富即貴,韓凝現在屬於重頭開始的起步期,也不好發作,下意識的瞥了旁邊的楊傑凱一眼,見這小子正用一隻手撐著腮幫子打瞌睡,頓時無名火起,把火全都撒在無辜的楊傑凱身上。


    “起來,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打瞌睡!”


    韓凝狠狠的在桌子下邊跺了楊傑凱一腳,疼的楊傑凱齜牙咧嘴的,大言不慚的說了一句,“吃飽喝足當然是打瞌睡了!”


    說完之後,繼續睡大覺,這一次,索性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了起來。


    像趙傑這種富家子弟,從小自然是琴棋書畫樣樣培養,一手鋼琴的確彈得不錯,整個過程下邊一直在叫好。


    他一連彈了三首曲子,都是叫好不斷,彈完之後,款款走到韓凝旁邊,舉起一杯酒,動情道,“小凝,這杯酒我敬你,其實你不知道,我對你……”


    趙傑話未說完,旁邊的楊傑凱突然睡眼惺忪的醒了,順手就把趙傑手裏的酒抓了過來一飲而盡,還不忘叫了一聲,“剛才誰特麽在彈琴啊,特麽辣耳朵,吵人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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