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那邊發生了什麽事……”電話裏傳來何柔的叫喊聲,臣城才猛地迴神,此時顧不得說話,下意識地緊急製動,可是車速加上慣性,根本沒有避開眼前這個橫著的龐然大物,車子硬生生地撞了上去,發出了振聾發聵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何柔聽著這一聲巨響,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下一陣的雷聲從頭頂滾過,她才顫抖著身體,不停地詢問著臣城的狀況,可是好幾分鍾過去,都沒有聽到他迴複的聲音。


    何柔焦急的正要掛機報警,電話裏一聲滋滋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急忙再次唿喊他的名字,終於聽到那抹熟悉的聲音響起。


    “沒事,隻是讓大樹撞到了車頭,我想,我需要援助了,柔,你別擔心我,別亂跑出來,等我修好車就迴去,聽話!”


    “可是,你現在在哪你總該告訴我吧,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我還可以幫你報警啊!”


    何柔顫抖的聲音帶著那般驚惶交措,臣城心下一痛,真恨不得此刻就飛奔到她身邊去,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安撫她的緊張,可是,事實就這麽殘酷,他不能拋下醉得不省人事的池玉航在這裏冒險,所以,他隻有壓下這些衝動,安撫那個緊張過度的女人。


    “放心吧,我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將來又怎麽保護你!等我的好消息,你聽話,乖乖在家別到處亂跑!”


    何柔知道他偶有大男子主意,現在不讓她知道身處何方也是不想她擔心,既然如此,還是把時間更多留給他自己支配吧!


    “好,我會等你迴來的,不見不散,你要注意安全……”何柔再三交代後,不舍地掛斷電話。


    一整夜,何柔都處在極度焦慮的狀態中,雖然她知道是自己有點庸人自擾,可就是心不由己,總是擔心在外麵披風淋雨的那個人,不知道他撞車的情況嚴不嚴重,他有沒有受傷,還是在強撐著安慰她?


    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找到救援,人在醫院還是在現場?


    總之這樣胡思亂想著,時間在煎熬中一點點地過去,天空露出了一絲魚肚白,但此時屋外的大雨經過一夜的肆虐,卻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


    芬姨起床後,剛準備開始一天的忙碌,一進大廳就看見何柔坐在沙發裏發呆,當即就想到了什麽,忙上前來詢問。


    “小柔啊,難道少爺和臣先生昨晚都沒有迴來嗎?”


    看著芬姨麵露擔憂,何柔不敢把他們撞車的事相告,怕嚇壞老人家,緊忙揚起一抹笑容,安撫道,“幹媽你別緊張,他們是沒迴來,不過也沒什麽事,估計看著下大雨就在哪休息了!”


    芬姨點了點頭,隨後又覺得奇怪地問道,“那你怎麽起這麽早!”


    何柔一震,剛想要說什麽,忽然聽到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狐疑地奔跑過去。


    白色漢白玉的走廊覆滿了被雨水打殘的樹葉,透著無盡的蕭條景象,而廊上,兩道頎長的身影正一步步朝著她走來,當看到那張熟悉的容顏後,何柔眼眶忽然有了濕氣,不受控製地朝著那個人飛奔而去。


    “城……”


    “柔!”臣城揚起笑臉看著那道粉色的身影撲到了他的懷中,而他因為撐著一個體型沉重的池玉航,三人差點抱團地跌倒在地。


    何柔感覺到異常,急忙幫忙扶住池玉航,才發現他還是一副爛醉如泥的狀態,急忙叫來芬姨,三人攙扶著池玉航進了大廳,將他放倒在沙發上,才得意喘口氣。


    芬姨緊忙給臣城倒來一杯熱茶,何柔取來一條毛巾,見他喝著熱水取暖,主動地為他擦拭發上,衣上沾染的雨水。


    “你們怎麽迴來的?”何柔見芬姨一直使眼色,知道她擔心什麽,忙問道。


    “池玉航醉成這樣,隻有找救援了,這些救援隊還算效率,我大概在現場等了半小時他們就到了,不過因為前麵的道路堵塞,後麵的道路又多積水,又得等他們聯絡上救援車才能淌水而過,一路上能見度底,車子走得慢,就到這個時候才迴來!”


    聞言,何柔是鬆了口氣,但芬姨卻是聽得一頭霧水,眉心蹙得很緊。


    “臣先生,小柔跟我說你們不是在酒店休息嗎?怎麽會弄出救援隊來了?”


    一聽芬姨這話,何柔才想起剛剛對她撒的小謊,還不知道該怎麽圓謊呢,忽然臣城一聲“阿嚏……”解救了她。


    她顯得很緊張,立刻就抓著臣城的手就要把他拉起身,“你是不是生病了?一定是淋了雨,我陪你去醫院吧!”


    臣城反拖住她的手,眼中蘊著淡淡的笑意,“這個時候去什麽醫院?沒事,就是打了個噴嚏罷了,你別太緊張!”


    何柔看他渾身濕漉漉的,加上他徹夜沒有休息,又扛著池玉航迴家,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不過他也說的對,外麵傾盆大雨根本不適合出門。


    “那你趕緊上去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她忙催促道。


    臣城點了點頭,說真的,他也是累壞了,這一身濕濡令得渾身難受。


    “那我就上去洗澡休息了,麻煩幹媽你照顧一下池玉航,他也是一身濕透,盡快換身幹淨衣服比較好!”


    “好好好,你就不用管我家少爺了,我來處理就行,臣先生,你快上去吧!”芬姨也擔心他會生病,可惜家裏就是沒有預防感冒的藥,讚同何柔的建議。


    …………………………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見開門聲,臣城才幽幽醒轉。


    “城,城……”


    聽到何柔叫他,臣城撐身坐起,感覺身體沉重得厲害,但因為不想讓她擔心,沒有表現出來。


    何柔將剛剛新鮮出爐的皮蛋瘦肉粥放在桌上,一迴頭,目光觸及那精壯結實的胸膛,還有性感身材時,頓時臉紅心跳了起來,不禁趕緊轉移視線,定在他脖子以上的範圍,不敢亂瞟。


    意識到她的反應,臣城揚唇一笑。“又不是沒看過,瞧你還臉紅。”


    “瞎說什麽,嘴上總是沒正經……”


    她抬手遞上衣物給他披著,“你應該穿暖和一點睡覺,光著身子不怕是芬姨進來,嚇到人家啊?”


    “我知道就隻有你會來,不過我也不是沒穿衣服,不信你看看……”他說著,就要伸手掀被子,何柔才不敢去冒這個險,急忙壓住他作惡的大手。


    “好了,你說有就有吧,我才不想看你被子裏有什麽……吃點東西,我簡單煮的一點粥,因為大雨芬姨沒辦法去買菜了,所有的食材都留到你和池玉航晚上起來的時候吃!”


    “真會照顧人,過來,讓我獎賞一個……”他不禁由衷誇讚,何柔為他這樣張羅,真令人感到貼心,寧願真的病一場,給她照顧,讓她寸步不移地陪在身邊。


    說著,他伸手就要來抱她,被何柔的躲過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但臉上還是隱忍不住的緋紅顯露出來,見他目光帶著熟悉的火焰看著自己,何柔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燒。


    “吃你的東西吧,吃罷接著再睡一會,可不給這樣光著身體了!”她羞赧的搔了搔後頸,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掩飾內心的尷尬。


    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有對人這麽溫柔體貼了,有些不習慣了。


    “好吧,看在你這麽用心照顧我的份上,你說什麽我都聽!”黑眸含笑的睨了睨她,他接過她遞來的粥,囫圇吞下,隨後套了一件polo衫,再躺迴去。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柔,陪我睡一會吧!”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帶著依依不舍的眷戀。


    何柔聽得心跳加速,上前狠狠掐了他一把,然後道,“就知道占我便宜,我才不要和你睡一塊,這樣你難受我也難受,我去給你倒杯水放著,等你什麽時候起床了再喝……”


    都說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原來何柔也不例外,她俏皮的模樣盡收進臣城的眼裏,嘴角不由自主的掛起微笑,親切的感覺彷佛多年前的他們。


    接觸到他注視的目光,何柔連唿吸都亂了,二話不說地就要轉身出門。


    “你讓我好好休息,那我今晚就要你好看!”他邪魅一笑,說的話不露骨,但卻能讓何柔瞬間臉紅。


    “我懶得跟你說……”她心慌意亂的快步離開。


    下午大雨停後不久,池玉航酒醒出門,何柔與他說起昨晚的事,這家夥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隻說自己喝醉之後就倒在包廂裏睡著,什麽時候出的門,什麽時候打雷下雨,又是什麽時候撞的車,他統統沒印象,還說怎麽奇怪一醒來就睡在房間裏了,原來是臣城整晚在照顧他。


    嚷著肚子餓,芬姨緊忙給他做了晚飯,吃過他又出門去了,直到芬姨和柔也把晚飯用過,還沒見到臣城起來的身影。


    “幹媽,我去看看城起來了沒有!”在廚房裏幫忙的何柔考慮再三,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去吧,如果醒了就幫忙問問他想吃什麽,幹媽給他做!”芬姨好笑的斜睨了柔一眼,瞧她這副緊張的樣子,還說不喜歡人家臣先生,就是還沒起床就擔心的要命。


    芬姨看著何柔離開,忽然斂起了笑容,正經的叮囑,“小柔,臣城和你的過去還有多少人知道啊?如果按照你當初跟我說的話,他還沒離婚,你就還得受委屈,所以,我覺得你應該趁著這個時候跟他提提離婚的事,讓他加緊的辦!”


    這話撞上何柔的心口,令她怔了一怔,讓她去催臣城?這不是像她在逼迫嗎?臣城聽了會不會在她麵前得瑟?再說了,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又怎麽可能把麻煩都丟給女人來處理,用不著那麽早就未雨綢繆。


    “好啊,我有空就提醒一下,我先上樓了!”


    何柔站在客房門口敲了一會的門,間隔配合她試探的叫喚,始終沒得到響應,不禁納悶的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聆聽房裏的動靜。


    “怎麽搞的?睡到這個時候還沒醒啊……”她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覺得納悶極了。


    隨手擰開房門,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到床邊,瞧見他仍閉著眼睛躺在大床上。


    “城?”她試探地喚。


    睡了嗎?她懷疑。


    哪有人睡得這樣沉,任她怎麽敲門也不醒?


    難道……死了、暈了?想到這裏,她惴惴不安地急忙湊上前,彎身伸手探他的鼻息。


    當她感受到他溫熱沉穩的唿吸,那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下。


    唿……還有氣息,可是,叫不醒就是有問題!


    “城,城!”她加大音量,但他隻是蹙了蹙眉,含糊不清的囈語幾句,翻個身繼續睡。


    “付銘軒……”


    她伸手推搖他,這一碰觸,才發現他的體溫異常,趕緊探觸他的額頭,熱度果然高得嚇人。


    “發燒了!一定是昨晚受的風寒。”


    擔憂的神情爬上她清麗的小臉,腦袋瓜下意識的迅速運轉,思齊所有應付發燒時該做、該準備的事物。


    她先去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覆在他的額頭上,再度像個火箭似地衝到一樓,讓芬姨趕緊出去買退燒藥,最好能把上次給她看病的私人醫生叫來,然後又到廚房裏拿冰枕和電解質飲料。


    返迴房間後,溫度計測出他已燒到將近三十九度,難怪會睡得昏沉沉,心頭揪緊的感覺令她輕蹙秀眉。


    幸好她放心不下過來看看,否則再燒下去可能連腦袋都燒壞了!


    退燒要緊,她又輾轉來到一樓,焦急地等著芬姨把退燒藥買迴來,連忙倒了杯溫水,喂他吃藥。


    “城,先醒來一下,把藥吃了再睡。”


    “唔……”他聽見了她的聲音,也很努力要醒來,可是渾身虛軟無力,眼皮像有千斤重,隻能看她一眼又閉起,有氣無力的表達著。


    “柔柔,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因為你在發燒,來,吃藥,我扶你。”


    何柔坐上床沿,費勁撐起他的上半身,將藥片放進他嘴裏,再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一邊在他耳邊說話,以免他又昏睡過去,“慢慢喝,但要多喝點,這樣藥才溶解得快,待會兒你得吃一些東西,肚子空空的沒體力,你會更虛弱。”


    “真是糟糕,居然這樣就感冒發燒了……”臣城不禁自嘲起來。


    以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抵抗力那麽差,就算是大學時代,和舍友冒著大雨進行籃球比賽都沒出過問題,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是真如柔說的那麽虛弱了?


    “柔,你別走,留在這裏陪我……”他緊緊地抓著她的皓腕,利用同情心讓她留下來。


    “放心,我會在這裏照顧你的。”何柔拂了拂他額際微亂的發絲,宣告般地說道。


    他點了點頭,她則小心翼翼地將他身體扶著躺下,他沒鬆開握著她的手,她隻能坐在床邊看著他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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