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睡在冷雪鷲身邊的陽陽喃喃自語道。


    冷雪鷲心中一緊,迅速將手放在陽陽的額頭。


    “老天,發燒了。”冷雪鷲迅速起床給陽陽量體溫。


    五分鍾過後,體溫計上刺目的顯示陽陽高燒四十度。


    冷雪鷲當下便急的兩眼通紅。


    她慌忙將陽陽穿戴整齊而後抱著他迅速下樓。


    此時,天空依舊灰蒙蒙的,冷雪鷲站在樓下焦急的等著的士。


    看看時間方才早上5:30。


    這個時候街上的行人還很少,的士似乎也很難打,冷雪鷲在原地等了足足有五分鍾卻還不見有的士來。


    冷雪鷲越發的焦急起來,懷中的陽陽渾身燙的嚇人,再這樣燒下去會把陽陽燒傻的。


    越想越急,冷雪鷲的眼淚奪眶而出。


    沒有哪一個做母親的看到自己的孩子生病而不焦急。


    冷雪鷲本來瘦弱,吃力的抱著陽陽,沒一會兒的功夫冷雪鷲便感到四肢麻木。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冷雪鷲卻隻有獨自一人承受著前所未有的深深恐懼。


    將懷中的陽陽越抱越緊,冷雪鷲生怕陽陽會被病魔奪走。


    掏出手機迅速撥通李揚的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當撥了幾次電話過後,冷雪鷲終於打消了求救李揚的想法。


    撥打120,醫院卻由於距離此地過遠,需要在半個小時以後才能到達。


    無奈之下,冷雪鷲隻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獨自一個人抱著孩子在黎明的清晨穿梭在還未完全覺醒的夏威市街頭,以徒步的方式向醫院的方向瘋了一般的跑去。


    由於太過焦急,誰料,抱著陽陽的冷雪鷲一個身形不穩便被腳下的一塊石頭絆到。


    “咚--”冷雪鷲死死的支撐著懷中的陽陽,隨著一聲沉悶的“咚”響,冷雪鷲的雙膝重重著地。


    “啊--”


    膝蓋的疼痛以及內心的惶恐不安終於使倔強的冷雪鷲在黎明的夏威市街頭放聲痛哭起來。


    陽陽依舊被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應該是溫度過高現在已經昏迷在了自己的懷裏。


    冷雪鷲雙膝著地,以跪立的姿勢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陽陽。


    “笛--”


    突然,身後響起一聲救命的汽車鳴笛。


    冷雪鷲淚眼迴頭,迎著汽車兩束耀眼的車燈,冷雪鷲並不能看清楚車主的模樣,但冷雪鷲的心中卻升起一股希冀,即使是給這輛車主磕頭,她也一定要祈求這輛車的主人將高燒的陽陽送到醫院。


    懷抱陽陽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冷雪鷲正想敲窗開口祈求。


    誰料,這輛車的車門便已經自動打開。


    “快點上車。”


    這個聲音聽起來熟悉且富有磁性,但此時的冷雪鷲已經顧不了許多了,她迅速抱著陽陽飛快的上車,沒有什麽比救陽陽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隻是當冷雪鷲抱著陽陽上了這輛車以後,當冷雪鷲看到這輛豪華轎車的駕駛位置上那一張令自已無比熟悉、嚴肅而冷峻、刀削斧鑿般的臉龐時,冷雪鷲感到血液瞬間湧進了整個腦袋。


    殘酷的事實令冷雪鷲的腦袋瞬間卡殼死機。


    而那個人卻完全沒有在意冷雪鷲驚愕而難以置信的表情,他隻是冷著一張臉迅速加大油門,瘋一般的向醫院的方向駛去。


    而這個人則恰巧正是安辰。


    之前,當安辰駕車經過這裏無意間看到冷雪鷲獨自一個人抱著陽陽差一點跌倒、而後為了保護陽陽而使雙膝重重著地的那一時刻,安辰的心有了一股強烈的負疚感。


    如果陽陽是自已的孩子,這四年,他欠冷雪鷲的實在是太多了。


    望著冷雪鷲懷中已經知去了知覺的陽陽,安辰的臉沉的格外厲害,一雙眸尤如一隻啼血杜鵑陰沉而恐怖。


    此時,天已大亮,正值上班高峰。


    一路上,安辰一直沉著臉發飆的開著車,連續闖了幾個紅燈。


    幾有次甚至直接超越了幾輛飛快疾馳的警車,但那幾輛警車上麵的警察卻皆由於安辰駕著將近一千萬的豪華賓利車那個無比尊貴的身份而不敢幹擾其行。


    此時的冷雪鷲眼眶中滿是晶瑩,櫻唇烏青發抖,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陽陽唯恐她一鬆手陽陽便會不翼而飛。


    隻是,她已經顧不得與安辰之間的恩怨了,她顧不了那麽多了,隻要能救醒陽陽,她可以不顧一切。


    一路上,冷雪鷲不停的在試著陽陽的體溫,然而令人感到遺憾的是陽陽依舊高溫不退。


    還好,由於安辰走了繞成高速,所以他們很快到達了醫院。


    “把孩子給我。”將車停下,安辰對冷雪鷲命令道。


    “……”冷雪鷲生怕安辰就此將陽陽搶走。


    “快點,沒有時間了。”安辰衝著冷雪鷲大吼,陽陽已經昏迷不醒,而冷雪鷲卻在這個接骨眼上對自己依舊心存芥蒂,這不僅讓安辰惱羞成怒。


    不經過冷雪鷲的同意,霸道的將冷雪鷲懷中的陽陽一把抱走,安辰迅速向醫院的急診室裏衝去。


    由於先前在路上安辰已經安排好了專門的醫生。


    所以,在安辰將陽陽抱進醫院的時候早已有醫生恭敬的侯在了急診室前。


    “少董事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當有醫生將陽陽抱進急診室以後,院長親自向安辰保證道。


    “恩。”安辰沉著臉不說話,他的目光一直駐留在醫院的走廊上,可能是冷雪鷲在之前雙膝重重著地的時候傷了骨頭,冷雪鷲雖然很著急陽陽的病情,但隻有200米的樓道長廊,冷雪鷲瘸著腿卻足足走了五分鍾。


    “小姐,要不要去看骨科?”一直戰戰兢兢陪在安辰身邊的一名小護士很有眼色,看到安辰對冷雪鷲眼中的那一閃而過的疼惜,小護士迅速跑到冷雪鷲的身邊輕聲的關切道。


    “謝謝你,不用了。”陽陽對冷雪鷲而言比什麽都重要,隻要陽陽不醒過來,她根本沒有辦法安心,她的額頭由於雙膝處傳來的刺骨疼痛早已大汗淋漓,但她卻依舊倔強的要堅持候在急診室外。


    冷雪鷲的行為,安辰隻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她什麽都變了,唯獨骨子時的那份倔強還在。


    兩人一直都沉默著,安辰身邊包括院長在內的所有醫護人員都很忐忑不安。


    空氣靜到幾乎可以聽到繡花針落地的聲響。


    冷雪鷲最終在護士小姐的攙扶下焦急的走到急診室的門前,她的眼神始終充滿憂鬱以及擔心,臉色蒼白而無力。


    陽陽一定不能有事。


    他就像自己的命一樣,哪怕陽陽有一點閃失,她生活的意義便不複存在。


    冷雪鷲在心中祈禱了千遍萬遍。


    她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對著櫥窗裏的烤鴨始終將充滿希望的眸光緊緊的盯著急診室的房門,從未舍得將一絲感激或者摻雜了別樣情緒的眸光投向安辰。


    安辰一直沉著臉坐在冷雪鷲的對麵。


    難道自己在她的心裏真的一點都不重要了嗎?


    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像尊雕像一樣坐在她的對麵,她竟然連看也不看一眼。


    “吱--”


    急診室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可能是由於期待太久,冷雪鷲的臉色在這一刹那更加顯得蒼白。


    終於,她一雙充滿忐忑的目光不安的望了安辰一眼。


    隻是,那個眼神中除了對陽陽病情的忐忑卻再無其它。


    安辰的眸沉得越發厲害。


    在她的心裏,自己真的已經毫無份量?


    “少董事長,孩子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醫生摘下臉上的口罩額頭上的汗珠泉湧,相對於陽陽的病情來說,醫生更加緊張的則是安辰此時陰冷的表情。


    “醫生,孩子現在可以出院了嗎?”冷雪鷲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隨之被一種劫後的雀躍所代替。


    她不要陽陽住院,這家醫院隸屬於安氏集團,她不要陽陽與安辰這個危險人物糾纏在一起。


    “這個……”醫生看似為難的望了望安辰卻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冷雪鷲的問題。


    而安辰令人撲朔迷離的表情卻讓醫生猜不透安辰內心的真實相法。


    “這位小姐,孩子的燒雖然是暫是退了,但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院長熟讀領導的心思,看到安辰臉上的沉凝由於自己的這句話而逐漸有些舒緩時,院長暗暗在心中為自己叫了一聲“yes”。


    “……”冷雪鷲再次望了一眼安辰,她眼睛裏的意思很明顯,希望陽陽此時就出院。


    “既然醫生已經說要觀察了,就多住幾天吧。”安辰就像一個判官大筆一揮便決定了陽陽在醫院的去留問題。


    他薄薄的唇向上好看的抿起,終於向冷雪鷲以及周圍的醫護人員綻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當然,安辰的笑容對於這裏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奇跡。


    四年歸國,安辰的嚴肅以及不拘言笑已經成為了他在安氏集團工作人員心中一成不變的性格模式。


    “不行,陽陽現在必須出院。”冷雪鷲剛剛恢複了紅潤的容顏再次因為安辰的這句話而變得格外蒼白,映著晨起初升的五彩陽光,她執拗而倔強的站在安辰的麵前,整個張臉水脂凝粉,雖然蒼白但卻依舊絕美。


    “這個得聽醫生的。”安辰向上勾起的唇笑意更濃,他用無比疼惜的神情殘忍的對著冷雪鷲溫柔的說道。


    “你……”


    從安辰那個無比疼惜的神情中冷雪鷲再次撲獲到了四年前安辰那張曾經自以為是的臉,隻是今天他卻將那股自以為是的自傲很好的掩藏於了內在。


    冷雪鷲緊咬了唇,如果自己先發脾氣就表示自己在安辰的麵前已經認輸。


    安辰沒有再說話,隻是在院長的陪護下轉身離去。


    迎著晨光,安辰遠去的唯美背影就像一個笑裏藏刀的殺手再次將冷雪鷲的心無形之中殘忍的削成一片片。


    隻是,隻有安辰自己清楚,剛才他神中的那抹疼惜是真的對冷雪鷲的疼惜。


    他真的很想好好的溺愛冷雪鷲。


    平生第一次的,安辰想要好好的去溺愛一個女人。


    可是,冷雪鷲眸底的那抹不信任與對安辰濃鬱的戒備卻讓安辰想要疼惜她但卻由於本身自傲的性格而最終將那抹真心的疼惜轉變成莫名的殘忍。


    而這份殘忍卻又被冷雪鷲誤認會是安辰對她的挑恤與對她強烈的再次占有欲。


    在這所醫院裏一旦安辰發了話,冷雪鷲即使是陽陽的母親,但她對醫院對陽陽所做的安排卻無權幹涉。


    瘸著腿在護士小姐的攙扶下安排好了陽陽的病房,冷雪鷲方才鬱悶的坐在陽陽的床邊。


    三年的時間,陽陽越來越漂亮可愛。


    隻是在這張可愛的臉頰上她總是越來越深刻的看到安辰的影子。


    “冷雪鷲小姐,這位是骨科醫生,過來給您看看腿傷。”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剛剛攙扶自己的護士小姐身後跟著走進來一位滿頭白發的大夫。


    “這位醫生是我們醫院經驗最豐富的骨科大夫,行醫50年治好了很多病人。少董事長安排他給您做一個細致的檢查。”護士用頗為羨慕的口氣向冷雪鷲說道。


    一時,她還弄不清楚冷雪鷲與安辰的真正關係。


    但今天在醫院見過陽陽的人都說,陽陽與安辰的外貌有九分的相似。


    所以,這名小護士在向冷雪鷲介紹骨科醫生的同時還將一雙眼睛使勁向病床上的陽陽盯去。


    “大夫,麻煩您了。”


    冷雪鷲很想拒絕安辰的幫助,但如果她的腿傷不好,抱著陽陽偷偷離開醫院根本不可能。


    所以,冷雪鷲倒是很配合這位滿頭白發醫生的治療。


    “老天,真的是一模一樣啊。”護士看到依舊在昏睡的陽陽那張格外可愛而漂亮的臉後忍不住將一張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


    看來,這名小孩是少董事長私生子的傳聞還真的不什麽空穴來風。


    “沒有什麽大礙,隻是皮外傷而已,過幾天就會沒事的。”骨科大夫溫和的對著冷雪鷲笑道:“隻是這兩天盡量不要走動。”


    “您的意思是說兩天以後我就可以大幅度的活動了嗎?”冷雪鷲很急切的問道。


    兩天以後她一定要帶著陽陽離開這家醫院。


    住在這裏她將寢食難安。


    “是的。”滿頭白發的大夫果然很有醫德,但卻不怎麽會審時度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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