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副店長,noctiflorous大大小小的事,你都有決定權,沒必要請示我。”餘沐梵拍了下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像模像樣誇獎,“趙哥,可靠!”趙哥嘴上不說,眼神明顯感動極了。餘沐梵:計劃通~三句話,讓員工心甘情願給我當牛做馬。趙哥順嘴問道,“你不來查業績,到店裏做什麽?”餘沐梵迴答,“過兩天,我要接待重要的長輩,所以來挑一瓶好酒。”第一次拜訪虞赴遠和湛容時,餘沐梵特意挑了一瓶酒,這次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論起酒,整個a市沒有哪裏,比noctiflorous種類更豐富。餘沐梵進入酒窖,瞧見新搭的木製酒駕,擺得密密麻麻。各種酒根據儲藏方式、溫度不同,存放在各個區域,琳琅滿目。這次不需要盲選,餘沐梵拿出進貨單,直接要了最貴的一瓶。“好的。”趙哥迅速拿出那瓶酒,同時拿出刷卡機,“這瓶酒的進價你看到了,店內酒水提價20%。看在你是老板的份上,隻按成本價收。”“等、等等!”餘沐梵指著自己,錯愕地瞪大眼睛,“我是老板哎,我在自己的店裏拿酒,也要付錢嗎?”——開玩笑!之前他當服務生的時候,黎於琛都不敢收錢!怎麽翻身當老板,待遇反而降低了?趙哥一臉正直,“你是老板,就應該更清楚,咱們公司走得是明賬。這些酒從進貨、過境、入庫,每個流程都明明白白。隨隨便便被你拿走一瓶,會計那邊怎麽入賬?”noctiflorous重新開業之後,無論進貨渠道,還是賬目記錄,每一筆都變得清晰可查。同樣是做生意,餘沐梵沒有黎於琛那樣貪心,也沒有‘躋身上流’的需求,又舍得增加員工待遇。打從餘沐梵接手之後,noctiflorous再也不用擔心被停業整頓。隻是……自家員工,未免有點太盡責了。餘沐梵無法反駁,默默拿出時臨易的黑卡。付就付吧,反正也不是自掏腰包。他默默自我安慰。趙哥為他刷了卡,把那瓶酒包起來,笑著遞過去,“老板大氣!”“早知道來自己店還要收錢,我就不來了。”餘沐梵半真半假開玩笑,跟趙哥一起走到外麵,看見舞池裏狂歡的客人們。還有身穿製服,穿梭其中,努力發揮自己能量的服務生們。餘沐梵對於‘夜店咖’有偏見,還教育虞朝朝遠離那種渣男。其實,餘沐梵隻討厭那些沉迷酒色,放任自己墮落同時,引誘別人墮落,把店裏搞得烏煙瘴氣的垃圾。至於忙碌一整天或者一整周,來酒吧痛痛快快喝一杯的人,餘沐梵並不討厭,也願意為他們提供‘擺脫煩惱,放飛自我’的絕佳場所。“趙哥,辛苦你了。”“說什麽呢?”趙哥斜了他一眼,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其實,我一直欠你兩句話。”“嗯?”餘沐梵茫然地看向他。“第一句是‘對不起’。之前有段時間,我挺看不上你的。覺得你一個a大學生,來這種地方打工,又不好好幹活……”餘沐梵‘哦’了一聲,點點頭表示,“正常。”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他也會瞧不上那樣的自己。“還有。”趙哥偏深的皮膚,浮現一絲可疑的紅,“謝謝。我其實沒啥大本事,之前對你也不好,你還願意讓我迴來。”餘沐梵坦然地說,“嗯,因為你不止對我不好。”之前,他有意觀察了一下。趙哥擔任領班很敬業,對所有人都兇巴巴的樣子,甚至在黎於琛麵前,也不會刻意諂媚。比起那種兩麵三刀、看人下菜的老狐狸,餘沐梵更信任這樣的人。餘沐梵關切地說,“你就是火氣大,喝點中藥調理一下?”“餘沐梵!”趙哥咬牙切齒叫他:難得我剛才那麽走心,餘沐梵竟然讓自己喝點中藥。這小子!“好啦,你的話我收下了。以後日子還長著呢,noctiflorous就要麻煩你啦。”餘沐梵笑笑地說,“有你在店裏當牛馬,我才能安心躺在家裏數錢咋~”“迴家數你的錢去!快走快走!”趙哥煩躁地朝他擺擺手,趕蒼蠅似的。路過幾個服務生,瞧見趙哥這副態度,一個個驚呆了。那樣對待大老板,原來是可以的嗎?小服務生看向餘沐梵,莫名有些蠢蠢欲動。[試試就逝世.jpg]隔天,黃金周前夕。將而未落的太陽,暈紅天畔的晚霞。餘沐梵扒著接機通道的大玻璃牆,眼巴巴望著西方天際。每每出現一個小黑影,他都會激動地問,“時臨易,你快看是不是那架?”時臨易瞧了眼,“那應該是一隻大雁。”“啊?”餘沐梵盯著大雁從眼前掠過,目光又挪迴去,“那個呢?是不是!”時臨易翻出父母發過來的航班號,又瞧了瞧落地時間,“可能是。”“可算等到啦!那我們快去旅客出口吧,我準備的接機牌呢?”“你別急,他們出來還有一會兒,我讓劉管家幫忙舉接機牌。”時臨易安撫急不可耐的男朋友,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的父母迴國,男朋友看起來,比自己激動多了。由於家庭和自身經曆的緣故,時臨易過早懂事和成熟。其他孩子依賴父母的年紀,時臨易早早就能獨當一麵。或許因為這個緣故,才跟父母沒有那麽熟絡,不像是一家人。時盛和秦蘭馨對餘沐梵特別親,還沒見麵就‘沐沐’長‘沐沐’短,催時臨易快點把男朋友追到手。其實,他倆也想要一個會撒嬌的小孩吧?餘沐梵牽著男朋友的手,來到旅客出口,然後毫不客氣搶過時臨易懷裏的花束。雖然花是園藝師種的,劉管家打包的,男朋友開車送過來的。但,隻要秦蘭馨和時盛出來時,花在自己懷裏,怎麽不算餘沐梵送的呢?時臨易早就預見男朋友會有‘搶功’的表現,沒有任何怨言,站在他側後方看向旅客通道,對父母的期待也多了幾分。真不可思議。明明餘沐梵到來之前,他們一家人,關係沒有這樣親密。“沐沐,臨易。”秦蘭馨出現在通道另一頭,遠遠看到超大的登機牌。餘沐梵在牌子上,寫了他們的名字,還畫了咘咘,邊緣鑲滿一圈水鑽,想不注意都難。“哇,好漂亮的登機牌。這束花送給我的嗎?沐沐真是有心了!”秦蘭馨踩著高跟鞋,忍不住加快腳步,最後甚至跑了起來,惹得後麵的時盛膽戰心驚。“伯母。”餘沐梵看見她,隔著護欄遞上花,“終於見到你啦,本人比視頻裏漂亮一百倍!”秦蘭馨迎麵得到一個大誇誇,還沒等客氣,老公就拆台道,“你伯母從上周開始,天天跑美容院做護理,昨天更是找了專業化妝師,起飛前搗鼓了六個小時,就為了美美的見你。”“時盛!”秦蘭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時盛立刻閉嘴。餘沐梵一秒得出結論:時臨易性格更像爸爸。“那又怎麽了?阿姨長得漂亮,當然要好好護理!”餘沐梵嘴甜,把秦蘭馨誇得天花亂墜。“是啊,還是沐沐乖。”秦蘭馨自然而然拉起餘沐梵,歡喜地說,“今年上半年,我跟你伯父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就給你買禮物和紀念品。”“跟明信片一起寄來那些?我收到啦!”“那些隻是一部分,我這次迴來,給你帶了很多禮物,等會兒到家裏拿給你!”“好啊好啊~”一聽有禮物收,餘沐梵非常開心。時臨易和時盛跟在後麵,父子倆安靜的對視一眼。“爸,好久不見。”“嗯。”時盛點點頭,半晌憋出一句,“最近,一切都好嗎?”時臨易淡淡迴答,“都好。”“那就好。”然後——再次陷入沉默。漫長的沉默。劉管家收起過於羞恥的登機牌,轉頭看向一前一後的兩組人,不禁有些迷惑。知道的,是時臨易來迎接許久不見的父母。不知道的,還以為秦蘭馨跟餘沐梵才是母子,時臨易隻是來加入這個家庭的。管家歎惋:時先生,你為何在自己家裏,混得這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