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的心“咯噔”一聲,她僵硬地擠出一個笑容,“將軍,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隻是替將軍不值。”


    掌風淩厲而至,紅花的臉登時腫起老高,她“哎呀”叫了一聲,臉偏了出去。


    龍長天麵容陰沉地道:“到底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再被我聽見,我殺了你!”


    紅花委屈地道:“將軍,妾身沒有惡意,隻是替你不值。”


    龍長天冷冷地道:“用得著你替本將不值?你算什麽東西?”


    紅花狠狠地瞪了葉德柔一眼,“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害得將軍這樣沒麵子,將軍怎會這樣不高興?”


    葉德柔的神色冷靜下來,淡淡地道:“妹妹剛迴府,自然不知道這所謂的傳言,隻是龍展顏故意說出來傷害將軍名譽的,我有沒有偷人,府中的人都清楚,妹妹一直跟在我身邊,怎也不清楚?”


    葉德柔神色清淡,她確實失寵過幾日,但是,她知道這種日子不會長久,因為,將軍還需要她娘家的扶持。


    他現在巴巴地趕過來,為她出這口氣,目的也很明確,當然,就算沒有這件事情,紅花在這個家裏也混不下去了,因為老太太說過,這個家,不能再有這樣下賤女人生的孩子。


    所以,今晚的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之中,是她收買了紅花身邊的侍女,煽動她今晚過來,也是她命人去叫龍長天過來,說娘家那邊有話要她轉告龍長天。


    大家都以為她失寵,府中無人把她當迴事,可從紅花與龍展馨迴府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並且迅速安排了這一切。


    紅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其實當然明白葉德柔沒有偷人,但是,眼下卻不能這樣說,“我懷孕後一直在屋中靜養,哪裏知道你有沒有犯下那等下作的事情。”


    “放肆,你是什麽身份?竟敢這樣跟夫人說話?”龍長天麵容震怒,迴頭看著婇籬道:“你馬上去請李大夫,讓他開一副落胎藥。”


    紅花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將軍,您……”


    龍長天冷冷地道:“當日許你懷孕,是因為見你性子還算柔順,對夫人也敬重,隻是沒有想到你竟是如此自私惡毒的人,展馨都跟本將說了,危急關頭,你不思救她,反而推她出去受敵,你這樣的人,怎配生下我龍家的孩兒?”


    紅花嚇得迴不過魂來,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龍長天的腿,哭道:“將軍,不是這樣的,您莫要都聽了展馨的話,她冤枉我,我沒有這樣做過。”


    “沒有?展馨的臉是你的傑作吧?你進府的時候,手指甲裏都是血痕,你敢說她的臉不是你撓的,本將就饒了你。”龍長天一腳踹開她,冷冷地道。


    紅花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地看著龍長天,恐慌從心底鑽起,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轉而求葉德柔,“夫人,夫人,我求求您,您也是做人母親的人,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葉德柔的神色有些淡漠,緩緩地坐在椅子上,道:“沒錯,我也是做母親的人,那你覺得一個母親,會放過傷害她孩子的人嗎?紅花,我知道你得寵自矜,你可以恨我,但是,展馨到底也是將軍的女兒,我不求你救她,但是,你至少不要害她。”


    “我不是故意的,那時候的情形你沒看見,我也是出於求生的本能,那些山賊太兇了,揚言說要找我們,我心裏驚慌,我不是為了自己,我隻是想保住肚子裏的孩子,大夫說過,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兒子啊……”


    “犧牲我的女兒,去護住你的兒子?”葉德柔神色怪異地笑看她。


    “那咱們龍府的威名,也總要兒子去傳承的,是不是?將軍,求求您年在我們昔日恩愛的份上,饒過我,饒過我們的孩子,那也是您的孩子啊!”紅花知道求葉德柔無望了,隻得轉而求龍長天。


    龍長天氣得發抖,又一腳踹開她,“本將現在沒兒子麽?要你的兒子去傳承家業?本將還年輕,以後要生十個八個都不是問題,隻是,怎也輪不到你。”


    他衝婇籬怒吼:“還不趕緊去?愣著做什麽?”


    婇籬也嚇得臉色發白,急忙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不要!”紅花發出一聲悲吼,她爬起來抱住青絲,哀求道:“青絲,你跟將軍求情,將軍寵你,他會聽你的話的。”


    青絲咬住唇,本想上前求情的,但是觸及葉德柔那陰沉的眸子,她還是生生地退了一步,不敢上前。


    “青絲,我們一同入府,你就這樣狠心看著我死?”紅花悲憤地吼了一聲。


    青絲搖搖頭,哽咽地道:“紅花,我勸過你,你沒有聽,人貴自知,你做得有些過了。”


    “放屁,你就是怕事,你怕葉德柔,你怕得罪她,因為你知道她的手段。”


    紅花爬過來,披頭散發地衝龍長天喊道:“將軍,您不要被葉德柔蒙蔽了,她所有的柔善溫婉都是假象,她不知道多惡毒,府中多少下人死在她手中?還記得楊九妹嗎?龍展顏的母親,也是她所殺的,而且,她還找人令楊九妹不得超生。”


    這些,紅花是聽葉德柔以前身邊的嬤嬤說的,隻是,那嬤嬤已經死在了葉德柔手上。


    龍長天哪裏會相信她?就算這一切都是葉德柔做的,他也不會在意,因為,他對楊九妹並無半點感情,不過是上了他的床的女人。


    他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貌美年輕的女人。


    龍長天現在有事求葉德柔,豈會容許紅花把他與葉德柔之間最後的遮羞布都扯下來?


    他暗沉著臉,揚手吩咐人拖她出去。


    “謝謝將軍還肯相信妾身。”葉德柔微微福身,神色不喜不憂。


    事到如今,她什麽都看透了,就這樣吧,挺好的,他有所求,她幫他,隻要他維持她在這個家的尊嚴。


    爭寵二十餘年,真的夠了,她也累了,為了他,她機關算盡,低眉奴顏,滿手血腥,最後換來什麽?


    龍展顏的誣陷,他不問情由,就這樣相信了,痛打了她一頓,如果不是現在有事相求,他也不會進來她的屋子裏。


    龍長天看著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本將明媒正娶的夫人,有本將在,無人能撼動你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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