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開蓋子,微黃的酒液潺潺倒進了杯子裏。


    祝明酒過三巡,愣是沒想明白自家那叔叔遺孀怎麽就對自己動手了,他想了又想,猜測是不是族老勸他過繼惹惱了他,但此前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想到那些被送去國外的人過得什麽日子,祝明狠狠打了幾個冷顫,晃晃悠悠的掏錢走人。


    他腳步匆匆,混跡在人群裏,膽怯的像是陰溝裏的老鼠,路過後廚時,他下意識的瞥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祝明愣住了。


    他那個家主叔叔死的時候,祝明都上初中了,就是再年紀小記不住,席妄上位後發了瘋,那麽大一張遺照天天掛在主宅裏,逼著他們那些小輩日日上香,看那麽久也該看夠了。


    甚至,祝明明裏暗裏給他這位叔叔的遺孀送過幾個男人。


    但沒有哪一個,和眼前這人這麽像。


    像到了極致。


    他蹲在地上,隨著動作,牽引著後背與肩頸的力量,質量不夠好的衣服在背上繃出淩厲的弧度。


    他隻是蹲在那裏,不像是在刷盤子,渾身的氣勢活像是在尋仇。


    眼見老板罵罵咧咧要鑽進後廚,祝明腦袋一熱,猛然衝了過去。


    “他隻是你的員工,又


    不是你的奴隸,你怎麽能這麽罵他!”


    “他已經做得夠好了,你付他幾個錢,憑什麽這麽侮辱人!”


    祝明一臉富貴不能屈,又殷切的向身後人遞了個安撫的眼神:“別怕,他不敢再罵你。”


    老板:……


    祝九:……


    “不是,他……”他誰啊他?


    老板一臉懵逼,就見眼前醉醺醺的客人像是英雄救美的英雄,溫柔的對突然出現在後廚的人說:“我送你迴家吧,你不要在這裏工作了,可以去找個更好的。”


    他抖著手,抽了幾下,終於從錢夾裏抽出一疊紅鈔。


    祝倔強小可憐九毫不客氣,他用隻是泡了泡肥皂水的手直接從祝明手裏抽走了錢,理直氣壯的低頭點了數,隨即麵露不虞。


    “嘖。”


    老板:……


    你嘖什麽?嫌少啊!


    嫌少給我啊!


    老板一臉懵的看著兩人像是演偶像劇一樣,一前一後的走了。


    一直在偷懶不知道跑哪裏去的老板兒子姍姍來遲,立刻被老板一巴掌拍在背上:“還不快去洗碗!”


    老板兒子:“……洗洗洗!”


    卻說祝明遊魂一般深一腳淺一腳跟著祝九走了,他也是醉過頭,稀裏糊塗就跟著他走到了黑暗的巷子裏。


    人一走進去,立刻被幾個保鏢捂住了嘴,無助的揮舞幾下手臂,被人澆了一桶冰水。


    他被按跪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晃了晃滿頭的水,整個人瞬間清醒不少。


    “叔、叔叔……”


    祝明驚恐的看著黑暗中走出一個人,那人披著黑色的風衣,從黑暗中走出時,黑風衣上似乎裹挾著北歐風雪與香煙混合起來的氣味。


    一點星火在黑暗中閃爍,席妄抽了一口細細的香煙,煙火在指尖燃燒。


    他漫不經心的瞥了祝明一眼,目光居高臨下間透出淡淡的輕視:“還知道我是你的長輩,我讓人把你送到國外深造,你跑什麽?”


    放屁!


    祝明掙紮著,他最知道席妄的手段,他被送到國外,離開了祝家的權利中心不說,說不定一個月被限製隻有幾百刀,連房子都租不起!


    “叔叔、叔叔……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我是您的侄子啊,我對您忠心耿耿!”祝明立刻上道的為自己求情。


    他雙膝在地上磋磨著,沒有一點尊嚴,像是小狗一樣用臉輕輕蹭著席妄的西褲。


    到底是祝九的侄子,眉宇間還與他有幾分相似,隻是年輕紳士,看起來彬彬有禮,套上一身職場西裝,頗有幾分斯文敗類的精英模樣。


    此刻麵露哀求,像是隻白白淨淨的小奶狗,淩亂可憐的望著他。


    席妄的神色沒有一絲動搖,他抖了抖煙灰,帶著溫度的煙灰在空中飄搖,侮辱般落在祝明的臉上。


    他彎下腰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臉,將煙碾滅在祝明的身上。


    “祝明,我國有著非常完善的法律,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你好好在國外過日子,比什麽都重要不是嗎?”


    “把他送到國外去。”席妄一揮手,靜默的保鏢將人押起。


    祝明甚至來不及求饒,就被捂著嘴押上了車。


    “哢嚓”火機敲亮了明火,點燃細細的香煙,安靜的在指尖燃燒。


    一直安安靜靜當背景板的祝九這時走上前,張開雙臂環住了席妄的腰,他從後抱著人,將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就著席妄的手抽了一口煙。


    吞雲吐霧間,兩人的眉眼模糊不清,隻有席妄的手赫然顫抖起來,他將煙掐滅在指尖,一隻手不自覺反抓著祝九的衣服,攥出道道褶皺。


    “唔!”


    兩人吻得匆忙,又足夠的纏綿,交換著彼此潮/濕的唿吸,沉溺於黑暗中危險的親/昵,以至於心跳聲都顯得格外吵雜。


    分開時,一線銀絲牽連而出,席妄滿臉緋紅,迷離著漫上眼眸的霧色,顫抖著睫羽深深唿吸著。


    他唇一抿,紅腫的唇被人覆上,翻江倒海般再次被撩撥,剝奪著他最後的唿吸。


    祝九垂著頭,透不過光的陰霾籠罩在眉眼,他眉眼模糊,籠罩下的陰影幾乎將席妄籠罩。


    “老婆好辣。”他嗓音微啞,帶著幾分沙啞的笑意。


    他笑得散漫戲謔,逗弄般摩挲著席妄的下顎,一手牢牢圈著他的腰,保持著此刻密不可分的危險距離。


    席妄眼尾飛紅,深深唿吸幾次才總算緩過氣。


    “……別亂說。”他輕聲斥了一聲,不輕不重,沒有一點威懾力。


    與對祝明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


    席妄閉了閉眼,在祝九懷裏緩過了勁,紅腫的唇微抿,都能感覺到幾分刺痛般的酥麻。


    他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染上緋色,被人含在嘴裏,細細的舔/弄。


    更覺得過頭,忍不住偏開視線不住抵抗:“別……”


    他這一聲拒絕軟綿綿的沒有力道,祝九非但不怕,還咬著他的耳朵調笑:“好可憐啊,老婆剛剛對祝明這麽兇,真的一點心軟都沒有?”


    “我看他滿眼哀求,還以為老婆要心軟呢。”


    “……你也太小看我了。”席妄偏開頭,語氣微冷,漂亮的眸子斜過來,目光又利又兇。


    “他留著也是個禍害,把人送出國都不省心,我還怕他留下來那個係統又讓你走什麽劇情。”


    席妄低聲說著,看起來是連帶著祝明,一起記恨上了。


    係統把祝九送迴他身邊,他暫且也奈何不了它,但是祝明席妄還是動得了的。


    一想到劇情裏,祝九原身和祝明纏纏綿綿,席妄心裏就不是滋味。


    “你總是提他,不會心軟的是你吧?”


    他眸子一斜,麵露不悅。


    祝九聽著就覺得好笑:“他可是我親侄子!”


    “現在又不是……”


    席妄話說到一半,也後知後覺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祝九,抿著唇微低下頭,不自覺偏開了視線。


    又一個人偷偷懊惱了。


    祝九抱著他,漫不經心的逗弄:“那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可兇了,祝家人嚇唬小孩子都是說不聽話就被祝叔叔抓走了。”


    “劇情裏他能和原主搞一起,我都懷疑他有病。”


    比如那s什麽m。


    祝九也算是知道他的脾氣了,沒真開過頭的玩笑逗弄,說笑間把自己剝得幹幹淨淨。


    席妄不太高興他這麽說自己,反駁著:“沒有,你以前好著呢!”


    家世好,長得好,學曆高,會賺錢又能壓製住那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


    在席妄心裏,祝九沒哪裏做得不好的。


    被算計沒了,那是祝家人陰險狡詐,他們壞!


    祝九:“……老婆你對我還挺有濾鏡的。”


    祝九以前妥妥的封建大家長,還涉黑,真活到現在不漂白自己就等著鐵窗淚吧。


    他一時覺得有趣,摩挲著下顎玩味的眯起眼睛。


    “我很好奇,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樣子。”


    “不說給我聽聽?”他在席妄耳邊低語,席妄正要開口,被他捂住嘴。


    男人低笑著,暗示般挑眉:“別急,我們有很多時間來說。”


    “慢-慢-說。”


    第101章 替身亡夫7


    “唔”


    含糊不清的低喃隨著一瞬失神,席妄軟軟的倒在床鋪間,柔軟的枕頭墊在身下,男人從身後籠罩下一團掙紮不開的陰影,手臂從前邊穿過,沒進了被子裏。


    兩人肌膚相貼,幾乎沒有阻礙,隻從滑落肩膀的被子裏露出交織相依的親/昵。


    祝九親啄席妄的肩頭,瘦弱的肩胛骨在手下顫抖著,不住的深深唿吸。


    羞赧的緋色從他的耳垂一直漫到身上,席妄唇瓣微張,吐出幾聲難言的唿吸,顫抖著嗚/咽出聲,潔白貝齒和軟/嫩紅舌在唇間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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