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是不是沒人?”“……怎麽了?”嚴岸闊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再叫一遍吧,什麽都行。”邊跡聽出他語氣不對,便壓低聲音,故意問:“你幹什麽呢?”嚴岸闊警告道:“邊跡。”“行行行,我叫給你聽。”電話那頭,唿吸聲明顯變得越來越粗重。*因為要陪某位很難搞的人玩遊戲的緣故,邊跡掛掉電話後沒再有空做別的,火急火燎地在咖啡廳解決完晚餐,就要準備下一段飛行了。迴飛機的路上,工作app的提示音忽然響了。他的軟件向來隨處放,也不會用文件夾去收納app,因此必須設置特殊提醒才容易找到。邊跡點開查看,發現是上次那個白金會員的投訴結果出來了,總部駁迴了邊跡的申訴,仍舊維持原處理。不算一個好消息,但邊跡對這個結果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一是他自己確實處理不夠圓滑在先,二是業內類似的先例實在太多。邊跡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告訴嚴岸闊這件事,免得他跟著生悶氣。收好手機,邊跡迴艙內例行檢查。這次搭班的都是老熟人,常清和楊天茹都在,見他臉色不好,都過來關心:“哥,沒事吧?”“沒事,處理上次的投訴。”邊跡笑著安慰他們。這件事其他人多少也聽說過,楊天茹不知道怎麽安慰,隻能說:“唉,你這麽貼心還能被投訴,太煩人了!我上次也是,有個人說我頭發沒理好,最後我被判了個儀容儀表不合規。”常清也附和道:“是啊,邊哥,不是你的錯。”“也不能這麽說,反正下次別再犯就是了。”邊跡擺擺手,“真沒事,別在我這圍著了,你們去忙吧。”楊天茹點點頭,“那等會到了首爾,我們請你吃烤肉。”邊跡揚眉,“真的?”“那是,總不能老讓你請我們啊。”常清說。邊跡便應下了,起飛前,他給嚴岸闊發消息:[落地後跟同事聚餐。]嚴岸闊:[是在報備?]邊跡:[那當然。]到首爾已經是夜裏,一行人定在梨泰院吃料理。邊跡迴酒店換了身衣服,臨出發前,看到企業消息。x航有個不成文的習俗,每逢有人過生日時企業軟件都會提醒,不過隨著人數增多,這類消息也變得越來越多,一般人都會直接屏蔽。邊跡先私聊祝了句“生日快樂”,又想起今天常清說要請自己吃飯,覺得過意不去,在附近買了蛋糕和帽子作為禮物。常清收到禮物時特別驚喜:“謝謝哥,我都沒跟別人說過陽曆生日,還以為沒人知道呢!”邊跡說:“正好看到行政發的,就想起來了。生日快樂啊常清!”說話間,常清已經把禮物拆開了,“啊,這個顏色我好喜歡!你太會挑了!”邊跡笑笑,“喜歡就好!”說完落座,大家開始點餐。因為點的熟食多,所以等菜時間比較長,楊天茹提議玩遊戲。作為遊戲黑洞,邊跡毫無懸念地在第一局就輸了。“想懲罰我就直說唄,沒必要特意玩一局啊。”邊跡開玩笑,“來吧,這次又是什麽?”“懲罰輕點吧,邊哥今天給我帶禮物了。”常清求情道。楊天茹笑,“行,那你出題。”常清想了半天,說:“要不上網查一下?我不會玩這些。”楊天茹便打開網頁搜索,第一個結果是:給通訊錄的第一個人打電話。她展示給邊跡看:“我可沒作弊啊。”“行啊,”邊跡大大方方,“沒什麽不能打的。”他掏出手機,放在桌麵上,當著大家的麵,打通了置頂聯係人的電話。韓國和中國隻有一個小時時差,邊跡確信這個點嚴岸闊一定還沒睡,但不一定下班了。等了兩秒,對方接起視頻,穿著絲滑的睡袍,領口開著,露出優越的鎖骨和胸肌。嚴岸闊問:“聚餐結束了?”邊跡咳了聲,“沒,在玩遊戲。”嚴岸闊聽言,立刻將睡袍的領子往上拉嚴實,尷尬地問:“這是什麽輸家的懲罰嗎?”“對啊,懲罰就是給你打電話。”邊跡偷樂,看了眼旁邊人,“你接了,就算我懲罰完成。”嚴岸闊說:“那替我跟你同事問聲好。”邊跡點點頭,“他們聽著呢,知道啦。”嚴岸闊又囑咐:“少喝酒。”邊跡否認:“不會喝的,明天還要飛,今天肯定要早點休息。”邊跡說話間不小心點了一下後置鏡頭,手忙腳亂地又切換迴來,抱歉說自己摁錯了。嚴岸闊眼尖,敏銳看到桌上有塊蛋糕:“今天有人過生日?”邊跡便指著常清給鏡頭看:“對,同事生日。”常清順勢衝鏡頭打招唿,“你好,我是邊哥的同事。蛋糕也是邊哥送的,很好吃。”嚴岸闊看不出什麽表情異常,“嗯”了聲,禮貌祝他生日快樂,又跟邊跡寒暄兩句,準備掛電話。邊跡便關掉免提,小聲說:“那先這樣,晚上聊哈。”楊天茹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疼,等邊跡一掛電話,便學著他的語氣,小聲說:“晚上聊哈~”邊跡佯作生氣:“我哪有你那樣?”“有,比我還誇張呢。”楊天茹拿手肘拐了下常清,“是不是?”常清沒接茬,隻是尷尬地扯扯嘴角,低下頭說:“上菜了。”楊天茹拍手,“那先不玩啦,吃菜吧,大家都餓了。”邊跡一邊笑罵“合著就隻懲罰我”,一邊低頭查看自己的新消息。是嚴岸闊發來的。嚴岸闊:[剛剛那個男同事,叫什麽?]邊跡:[哪個?]嚴岸闊:[過生日的那個。]邊跡抬頭看了一眼,[常清,怎麽了?]嚴岸闊:[沒事,總得知道情敵的名字。]邊跡:[?]嚴岸闊:[你沒發現他幾乎一身都跟你配上了嗎?]要說沒發現,那肯定是假的,邊跡這麽細心的人,不可能發現不了這些端倪。但邊跡隻是覺得巧,或者別人喜歡它的穿搭風格也不一定,反正都是同事,穿得像也沒什麽。邊跡蒼白地解釋:[哪有?褲子是公司的,t恤是常規款,帽子是我送的生日禮物。]嚴岸闊:[哦,你送的,他迫不及待地就戴上了。]邊跡沉默了一會,趕緊借口說熱,把自己的帽子取下來,掛在門口,然後跟嚴岸闊說:[我現在可沒戴帽子。]嚴岸闊笑了下,說:[好孩子。]【作者有話說】今天想看到……隨便什麽都好嘿嘿第45章 駁頭鏈的穿戴方法這頓飯吃到十點多才結束,邊跡怕嚴岸闊要早睡,特意打車迴酒店。常清和楊天茹正好也要打車,三個人就拚上一輛。路上因為困,都沒怎麽說話,直到來到電梯口,常清才開口:“邊哥,剛剛打電話的那個,是你男朋友嗎?”楊天茹的樓層跟他們不一樣,所以提前出電梯,沒聽到這句話。邊跡看著剛合上的電梯門,歎了口氣,轉過身笑著說:“沒錯。”常清立刻低下頭,表情看起來很無助:“所以,你是不喜歡比你小的,是嗎?”“這跟年紀沒關係,”邊跡耐心解釋,“我就是喜歡他而已。”常清愣了下,隨後點點頭,“知道了,晚安。”電梯門恰好打開,邊跡伸手替常清攔住感應區,“好好休息,明早九點還要開會。”常清已經走出去,背對著揮揮手,“知道。”迴到酒店的床上,邊跡一如既往地保持平躺,放高雙腳,以放鬆自己勞累的小腿和腰。因為勞累,玩手機的時候一個沒拿住,額角被蹭了一下。邊跡揉著生疼的臉,徹底清醒了,皺著眉查看新消息。是邊成發來的,問他什麽時候在上海,去家裏吃頓飯。這個名字已經在邊跡的生活中消失太久,以至於他反應了半天,“家”是哪個“家”。當初邊跡的性向被發現,他被邊成罵了半年。當時恰好邊成跟唐平夏吵得不可開交,這件事更成了離婚的導火索。離婚時誰也不願意帶走孩子,最後法院把邊跡判給爸爸。沒幾個月,邊成跟同校老師再婚,邊跡就成了那個家裏的外人。邊跡盯著邊成的消息看了很久,沒迴,把手機扔到一邊,沉沉地睡了。邊跡這次出國時間長,第二周周末才迴上海。剛在一起的小情侶哪受得了這委屈,離周末還剩好幾天,就開始盤算到時候幾點見麵。邊跡把自己的航班號跟落地時間都發給嚴岸闊,算了算通勤時長,打算讓嚴岸闊晚點再出門:“你下了班直接去人廣吧,我這邊趕過去最早也得六點了。”嚴岸闊也發來一張截圖:“剛接到通知要出差,周末跟你一道迴上海。”邊跡點開圖片,說:“你四點就落地啦?那你先迴家吧,等我叫你再出門。”嚴岸闊拒絕得很快:“不要。我在機場等你。”“真不用,你得等兩個多小時呢,你先迴去吃飯唄。”邊跡心疼他。嚴岸闊說:“我想早點見到你。”人都這麽說,邊跡也不好再推脫,而且他自己也確實挺想早點見到對方,於是他應下來:“那好吧,我盡快。”迴滬這天遇到航空管製,下飛機比約定時間又晚了一個小時。邊跡一收拾完客艙就拎著箱子往外走,一邊快步向前一邊迴消息:[抱歉,又晚點了。]嚴岸闊說:[沒事,我飛機也晚點,剛到,在藍瓶咖啡。]邊跡迴:[好!我馬上到!]因為乘務長走得太快,幾位空姐和空少笑著打趣:“邊哥這是趕著去約會?”“那是!”邊跡不否認,“我先走了啊。”說著,他推著行李箱,邁開大步跑。可惜天公不遂人願,浦東機場的出站口實在太遠,需要坐很久的站內地鐵才能到t1航站樓。邊跡緊趕慢趕,還是眼睜睜看著地鐵從眼前經過,隻能後麵同組同事們坐一班車。楊天茹笑道:“這就是命,看來你隻能晚點再約了。”“沒事,也不差這一會。”邊跡笑。楊天茹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等會跟他碰麵,我們肯定好好說話,不會給你丟臉的。”“瞎說什麽呢,我有你們在,那叫沾光。”邊跡客氣道。一路聊著,終於到站了,但咖啡店在出口處,離地鐵還有一公裏的距離。邊跡正要發消息告訴嚴岸闊自己大概十分鍾後到,抬頭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嚴岸闊今天因為要參會,所以穿得很正式,剪裁得體的黑襯衫配西裝,戴了平時不怎麽拿出來的鏡框,以及上次邊跡送他的駁頭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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