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很好,就……一般般。」


    他赧然道,謙虛之餘脊梁骨都比剛才直了兩分,顯然很喜歡唐芙的誇讚。


    唐芙輕笑,試探著問了一句:「那……我能看看阿珺的畫嗎?」


    她想看看一個連先生都讚不絕口的人畫的畫到底有多好。


    傅毅洺點頭,又緊跟著搖了搖頭:「我的畫都放在京城了,蜀中沒有,阿芙若是想看,那……那我現在給你畫一幅!」


    說著便要去拿筆墨。


    唐芙趕忙攔住,讓他吃完飯再說。


    可吃完飯之後傅毅洺卻畫了幾筆就停了下來,隻覺得下筆生澀,握著筆的掌心都在冒汗。


    唐芙笑了笑,大概明白他在緊張什麽,打了個哈欠道:「我今日有些累了,不如阿珺自己迴去畫,改日畫好了再拿給我?」


    傅毅洺趕忙點頭,迴到自己房裏悶頭畫去了,第二日一早就把畫好的畫交給了唐芙。


    唐芙有些詫異:「這麽快?」


    說著便將那幅畫打開。


    隻見畫中一個女孩正趴在窗邊,手中把玩著插在窗上的一朵花,眼中波光瀲灩,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唇邊掛著淺淺的笑。


    其實這畫上還有其他的東西,院中的景色,廊下的花朵。


    但不知為何,看到這幅畫的瞬間,卻像是跟著畫畫的人的視角一般,隻看到了這個女孩。


    這是他們剛來到蒲江那日,她趴在窗邊發呆時的情景……


    原來當時在他眼裏,是這樣的嗎?


    原來他昨晚之所以畫不下去,並不是因為被她看著,而是因為他想畫的人就在旁邊。


    唐芙撫在畫上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一旁的佩蘭則忍不住驚唿一聲:「好美……」


    傅毅洺沒有看畫,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唐芙,眉眼間的情意唿之欲出:「再美也隻是一幅畫而已,不及芙兒萬一。」


    傅毅洺心裏雖然叫了唐芙無數次「芙兒」,但嘴上其實並未這樣喊過。


    因為這稱唿比起「阿芙」更親昵了幾分,他怕一上來就這麽叫會讓她覺得不舒服。


    再加上這是以前程墨喚她時的稱唿,他既擔心這會讓她再次想起程墨,又擔心她不高興他用同樣的稱唿來喚她,取代了那個人。


    可事實上他心裏沒有一天不想取代他,恨不能將他留在唐芙身邊的痕跡全部抹掉,換成自己的。


    傅毅洺滿心忐忑,小心翼翼地覷著唐芙的臉色,生怕她不高興。


    可唐芙眼裏全是他的畫,耳邊全是他低沉而又曖昧的聲音,哪還能想起其他人來。


    她低垂著頭,麵頰緋紅,低聲道:「哪有……你畫的比我好看多了。」


    也不知是說他畫的畫比她好,還是說他畫中的人比她更美。


    傅毅洺見她並未惱怒,心頭雀躍,目光越發炙熱。


    唐芙將那幅畫收起來還給了他,他卻順勢握住了她的手,道:「芙兒若喜歡收起來就是了,反正本就是給你畫的。」


    唐芙不是第一次跟他牽手,卻明顯感覺到這次和以往的不同。


    眼下的傅毅洺莫名帶出了一些侵略性,握著她的手緊緊不放,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兩人之間那曖昧不明的氣氛越來越濃,讓人心跳不已。


    佩蘭站在一旁隻覺得無比尷尬,想要悄無聲息地退出去,這些微的動靜卻反倒驚動了唐芙,讓她迴過神來,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迴去,支吾道:「我……我還沒洗漱,先去淨房了,你……在這坐著吧,早飯應該過會就來了。」


    說著將畫放到一旁,轉身就進了淨房。


    佩蘭趕忙跟了進去,幫她把沒關好的房門關好,這才走到她麵前,掩唇輕笑。


    「小姐臉好紅啊,是哪裏不舒服嗎?」


    唐芙本就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抬手便輕捶了她一下,嗔道:「你還打趣我!」


    佩蘭也不躲,反而笑的更開心了。


    她也知曉唐芙臉皮薄,再說怕是要惹惱了她,便隻是笑著伺候她淨手淨麵,待到要擦麵脂的時候才道:「小姐還不出去嗎?麵脂都放在妝奩上了,淨房裏可沒有。」


    唐芙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卻不敢邁出去了。


    若說以前她隻是從傅毅洺那裏懵懂地感覺到了一些他的情意,那剛剛他表現的就太明顯了。


    當初明明說好了隻是做一對假夫妻,為什麽如今卻變成這樣了呢?


    唐芙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傅毅洺是什麽時候開始對她動了這種心思的。


    還有……


    還有她自己呢?又是什麽時候……


    唐芙背靠著房門,捂著胸口站了好一會,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定沒那麽燙了這才低頭走了出去,出去後也沒敢去看傅毅洺,而是徑直走到銅鏡旁去擦麵脂。


    起初他們剛成親時,連穿著中衣出現在彼此麵前都不自在,每每同房時,唐芙沐浴後都會穿著一整套衣服出來,到床上後再放下床幔,躲在後麵將裙子和外衫脫下來交給佩蘭讓她拿下去。


    但如今他們已經能十分自在的穿著中衣在彼此麵前走動了,即便是早上剛剛睡醒沒有洗漱淨麵的時候,唐芙也不會覺得在他麵前有什麽不自在,還經常會當著他的麵梳頭上妝。


    傅毅洺從她出來時就一直盯著她,見她坐到妝台前準備擦麵脂,就三兩步走過去將佩蘭擠開了,笑著道:「芙兒,我給你擦吧。」


    唐芙剛剛平複下來的心跳又急促起來,對她道:「不用,讓佩蘭給我擦。」


    說著就要把他手裏的麵脂搶迴來。


    可傅毅洺個高腿長,兩條胳膊自然也不短,她搶了半天也沒搶迴來,隻得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讓傅毅洺把麵脂還給她。


    但傅毅洺與她相處久了,已經能清楚分出她到底是真的生氣還是假的生氣,見她並不是真的惱怒,便大著膽子打開麵脂盒子,剜出一小塊麵脂,先給她擦了手。


    唐芙的手被他緊緊握著,羞赧的想要抽出來,傅毅洺卻湊近她耳邊說道:「佩蘭出去了,沒人看見,芙兒別怕。」


    唐芙聞聲抬頭,這才發現佩蘭不知何時竟已經從房中離開了,現在屋裏隻有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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