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三年九月十二日。

    江南風光旖旎如畫。由於地理位置環境,江南自古就是漁米之鄉,經濟繁榮遠遠超過北方。楚洲,是江南風景最優美的城池,也是最繁華的城池。高大氣派的城門絲毫不比京州遜色。時值黃昏,整個城市都在落日的餘暉中泛著一層朦朧的暈紅,寬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如梭,一片繁華景象。

    從楚洲城的南門外,不急不緩地駛入兩輛馬車。馬車上並沒有顯著的標記,趕車的車夫都是一身黑色的短衣打扮,神情冷淡,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寶寶第一次來楚洲城,多少有些新鮮感,忍不住掀起馬車窗簾,睜大眼睛朝四周張望。街路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常,滿街的行人中不乏俏麗修身、顏色絢爛的華服男子閃過,女兒家則個個身著花色絢麗的大袖衫,輕紗蔽體,豐腴白皙的身段隱約可見,臉上或濃妝或淡抹,巧笑嫣然,顧盼生輝。街道兩旁的店鋪櫛比林立,遊人的歡聲笑語,沿街小販的叫賣之聲不絕於耳,自是熱鬧非凡。“果然名不虛傳!”寶寶望著窗外的繁華景色,不由得歎道。

    六天前在嵐城,雲寶山莊莊主蕭天雲攜寶寶出遊時,發現被人跟蹤。蕭天雲甩掉跟蹤之人後,立即派人迅速查清跟蹤之人的底細。昨日接報,那名跟蹤之人是一個華服男子的手下。華服男子隨行車隊裏,攜有好幾名十歲左右的男孩。華服男子一行人馬進了楚洲城城東的一處宅院。

    寶寶聽後,不顧蕭天雲的極力反對,堅持要親自赴楚洲城調查此事,救出那些被擄的孩子。幾經爭執,在寶寶保證注意安全,不單獨行動的前提下,蕭天雲才勉強答應寶寶的要求。雲寶山莊的三莊主丁永山率數十人已先行赴楚洲城,打探華服男子的底細。蕭天雲和寶寶則假扮成雲水城的一對富商兄弟,帶著家仆數人至楚洲城采購貨品。

    為了掩人耳目,蕭天雲一行人馬沒有入住雲寶山莊在楚洲城的居住處,而是住進了楚玉客棧。楚玉客棧,是楚洲城裏最大的客棧。廳堂樓台,裝修得簡樸大方,不失細致文雅。楚玉客棧獨特之處在於,前院主要為一般來往客商提供住宿。後院則有三間幽雅的院子,可供富豪之家數十人居住。蕭天雲早已提前派人定下了東華院。

    楚玉客棧地處楚洲城最繁華的商業街上,客棧門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此時有兩輛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眼尖的客棧夥計連忙迎了上來。頭一輛馬車裏當先走出來的是一位眉目清臒的中年男子,隨後下來的是兩位悠然秀雅的粉裙少女。後麵的

    車簾一動,下來一位容貌英俊,身形挺拔,身著墨色錦緞袍服的男子,他有雙深邃銳利的雙眼,挺拔的鼻梁,令人感到他是一個成熟英俊且意誌堅定的男人。

    墨色錦緞袍服的男子剛一下車,又迴身去車裏抱出一裹著白色大披風的孩子,一路走進客棧後院。客棧裏進進出出的人們見那孩子一張小臉精致靈動,肌膚似雪,眉目如畫,更有一雙黑琉璃珠般的大眼睛。眼睛均直勾勾地盯著那孩子,紛紛發出讚歎,“好漂亮的孩子!”

    抱著孩子的墨色錦緞袍服男子,一路上都被許許多多的人投以驚訝的目光,

    起初他還麵無表情的並不在意,直到聚集在那孩子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時,他才不耐煩的用銳利雙眼環視了周圍一圈,這人不怒而威的氣勢渾然天成,不意外的令原本沸揚揚的大堂頓時鴉雀無聲。

    那孩子見此情景,似乎唯恐天下不亂,遂帶著幾分促狹和頑皮,笑了起來。那精致的容貌,怎麽看都讓人看不夠。當下客棧裏一片混亂,人們四周更是發出連綿不斷的抽氣聲,甚至有東西掉落的聲音。

    蕭天雲一臉的無奈,嘴角微微勾起,將臉貼在寶寶的那張小臉蛋上,輕聲說道,“我現在後悔讓人看見你的真實麵目了。真想把你藏起來不讓人看見!若是你有什麽閃失,我……”

    寶寶笑吟吟伸出如蓮花般的玉手,掩住蕭天雲的嘴巴,帶著軟軟鼻音的嗓音,說著撒嬌的話語,“我一向覺得和雲哥哥在一起,是最有安全感的。怎麽雲哥哥自己倒是沒了信心呢?”

    楚玉客棧東華院。

    這是一間清幽雅致的院落。綠柳周垂,藤牽蔓引,粉牆環護。院落東側一排有三間正房,六間廂房。西側下風口處有一個小小的茅廁,外麵置了一個石缸,裏麵盛滿了水供人清洗用。

    沐浴出來的寶寶,舒適的躺在房內臥榻上。聽見門外傳來丫鬟秋雲清脆的聲音,“鷹隊飛鷹隊長求見。

    “進來吧。”寶寶示意丫鬟夏菡去泡茶,自己起身穿上了外袍。

    不一會兒,繡著朵朵精致牡丹的屏風後,傳來恭敬的話語,“屬下飛鷹,拜見小公子。”

    看著打扮成客棧夥計模樣的飛鷹,寶寶神色平靜地說道,“你們隊的人都到了嗎?楚洲城近日有無異常情況?”

    飛鷹必恭必敬地答道,“接到公子的命令,鷹隊前天已全部到達楚洲城。客棧裏東華院附近也安排了我們的一些人。……我們的人查到一些關於那些男

    孩子的情況。那些孩子被送進了城東的一處院落,那裏看守很嚴,平常人很難混進去。昨天晚上我派人去試探過,人剛一進去,不出一炷香,就被發現……,還驚動了官府……,據查,那處院落的主人是安國侯家的二管家。”

    寶寶疑惑的問道,“安國侯?”

    “安國侯李力禹的府邸在楚洲城南。安國侯李力禹,先皇在世時曾任江淮巡撫。天德皇帝登基後,被封為安國侯。其父安國公李紀元,已去世多年。安國侯的大妹妹李月眉嫁與相國林偉成為妻;小妹妹李月潔嫁與原吏部尚書劉聆為妻……”飛鷹將調查到的情況詳細的稟報給寶寶。

    寶寶靜靜地望著桌上茶杯飄著的霧意,略皺了一下眉頭,看著飛鷹問道,“安國侯府邸現在是何人主事?府邸之中都有哪些主要成員?”

    飛鷹麵色沉靜,聲音平和地迴道,“安國侯年初帶著夫人去了京州,未再返迴,據府裏人透露,說是身體欠安,在京州休養。安國侯府邸裏現在主事的是小侯爺李雲航(安國侯李力禹的大公子)。……”

    寶寶沉思了一會,心下隱約有點模糊不清的感覺,遂又問道,“李雲航此人在楚洲城的風評如何?有無什麽特殊的癖好?”

    飛鷹愣了愣,正想說話,恰在此時,聽得簾櫳響處,蕭天雲自外麵掀簾進來。他見寶寶屋裏有一客棧夥計,不免一愣,打量了一下,卻沒說話。寶寶親自泡了茶端給蕭天雲,對他笑著說道,“這是飛鷹。”

    飛鷹恭敬的給蕭天雲行了個禮,“飛鷹給蕭莊主請安。”

    蕭天雲淡笑了一下,說道,“不必多禮了。坐吧。”蕭天雲端起茶淺嚐一口,清香撲鼻,飲之滿口生香,不由讚道,“好茶!真是好茶啊。這茶裏似乎有茉莉的清香呢。”

    寶寶微微勾起嘴角,隨意的變換了自己的坐姿,雙手交錯的支在下巴下麵,大眼忽閃忽閃,“雲哥哥真聰明,這茶裏確實放了茉莉花呢。”

    蕭天雲將茶盞放在幾上,眼睛看著寶寶,不動聲色地說道,“寶寶有什麽新消息收到?接下去是不是有什麽行動計劃?”

    寶寶心裏一驚,抬頭去看蕭天雲,見他眼中隱約有憂愁之意,連忙起身走至他身旁,拉著他的胳膊嬌嗔道,“這不是正準備聽飛鷹說嘛。”

    寶寶眼睛珠子轉了轉,挑了挑眉,將頭伸到蕭天雲麵前,對著他狡黠一笑,輕聲說道,“哥哥是見我和飛鷹說話,吃醋對不對?”

    “噗哧”,蕭天雲

    忍不住失聲笑了。他將寶寶攬進懷裏,輕點著他的小鼻子罵道,“你這頑皮鬼,就知道瞎說一氣。”

    寶寶見蕭天雲笑了,心神一鬆,大大地喘了口氣。轉頭見飛鷹低著頭,似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遂笑著說道,“飛鷹,接著往下說吧。”

    飛鷹眼神閃爍,似有所慮,抬起頭看了看寶寶。寶寶笑著迴頭看了蕭天雲一眼,對飛鷹正色說道,“蕭莊主不是外人,我視他如同家人一般。在他麵前沒有什麽需要隱瞞的。”

    飛鷹神色一頓,心中驚疑頓消,正色迴道,“飛鷹尊令。…….據說小侯爺李雲航為人陰戾,極為涼薄。性格暴戾、心機深沉、對待對手的手段極為狠辣。……他與兵部尚書陳夢平的大公子陳青碾交好,關係非同一般。……”

    蕭天雲低頭思索良久,半晌後方才出聲說道,“我也曾耳聞小侯爺李雲航一些事,此人依仗其父的寵信,在楚洲向來是目中無人,肆意妄為,好色成性,喜好男風,不但府內養了不少姬妾和男寵,還經常在外欺男霸女,偉褻侵犯良家女子。……侯府的下人也私下裏訴說他驕橫無理,暴戾成性,府邸內殺奴逼件之事時有發生……”

    寶寶手指拈起自己的一縷頭發,纏繞了一圈又一圈,深思半晌,沉聲道“……我怎麽感覺那些孩子被擄似乎與安國侯府有些關聯,…….你們看,這樣安排是否可行,城東的那處院落,由雲寶山莊的人負責監視,對進出該院落的人員情況都要查探清楚;飛鷹的手下,負責觀察安國侯府……觀察的範圍擴大到侯府附近的院落。……我想,城東的那處院落,還是需要派幾個武功高的人進去查探一下,看看到底裏麵究竟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玩意……”

    蕭天雲讚同地頷首一下,沉聲說道,“我想晚上親自去城東的那處院落查探一下……”

    “不行!”寶寶立馬跳腳表示反對,他咬牙切齒,拿手指著蕭天雲,忿忿地嚷道,“你不準去!”

    蕭天雲嗬嗬一笑,將寶寶伸著手輕輕握住,柔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你……哼!”寶寶氣鼓鼓地將頭撇向一邊,不搭理他。

    當夜亥時,如玉盤般的皓月堪合在深邃的天幕,水銀般的月光傾灑在大地。城東的一處院落。忽然,一個黑影如飛鳥般從院牆頭掠過,穩穩地落到了院子裏。

    身著黑衣,蒙著臉的蕭天雲貓著腰,將身形隱在房脊後,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環境。從高處鳥瞰,才發現這處院子布局精妙,

    似迷宮般,錯綜複雜,心中不免有些駭然。院內漆黑一片,唯有後院處,似乎有一點點忽明忽暗的燭火從窗縫裏透出,遠遠望去仿佛幽冥之光,詭秘陰森。

    蕭天雲沒有絲毫猶豫,如蜻蜓點水般輕巧地掠過一片屋脊,向院內唯一的那處光亮之處飛躍過去。他躍上屋頂,伏下身子,細細觀察周圍的情況。透出光亮的地方是一個位於整個院落的後方右側的小院子,這個小院子的圍牆略高於一般的院牆。蕭天雲驚異的發現,這個小院子的院牆外護衛人員眾多,院子裏卻沒有一個護衛。

    “院子裏居然沒有一個護衛?”蕭天雲盡管疑惑不已,還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又摸了摸懷中的毒鏢,縱身躍進院裏。

    院子中央聳立的屋子,雖隻有一層,但層高卻高於一般的屋子。屋子左右兩側無窗。蕭天雲輕輕一躍,身子在空中矯捷地一個翻轉,雙腳穩穩地勾住了屋簷,人如猴子撈月似地倒掛在簷下,他雙手攀著屋外的廊柱凝神細聽,確認屋內並無一絲動靜,方攀著廊柱象條蛇般無聲無息地滑了下來,敏捷地一翻身,如兔子般輕輕一縱,攀上屋後的窗,輕輕的撬開窗戶插銷,翻入屋裏。

    蕭天雲點燃手裏的燭火,四下打量,發現自己所處的屋子堆滿了雜貨。推開屋門,外間居然是一間寢居。屋子中央擺放著一張寬大的紅幔雕花大床,@粗壯的雕花床腿,厚實的床欄,繁華簇錦的床架,厚重的帳幔美輪美奐。正對床的牆壁處擺放著一麵精致的銅鏡,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紅地氈。

    手觸摸到屋子的牆壁時,彷佛感覺牆壁上張貼了不少紙。蕭天雲不免有些好奇。遂再次點燃手裏的燭火,靠近牆壁仔細查看。接著燭火,蕭天雲看清楚了牆壁上的張貼的原本都是一張張人物畫。畫中的人物居然都是身著紅色衣裳的寶寶。

    “天啊,這......這些畫的居然都是寶寶!”蕭天雲心中不由的震驚萬分。

    突然,蕭天雲聽見外麵有細微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急忙將手中的燭火熄滅。一個滿帶著恭謹的聲音悠悠響起,“主子,奴才已將人安置在宴樂廳。主子還有什麽吩咐?”

    靜寂了一會,方響起一個陰沉的男子聲音,“這次帶了幾個迴來?”

    “迴主子的話,隻找到四個稍好點的,隻是還要調理一番才能送來……”滿帶著恭謹的聲音迴道。

    陰沉男子恨恨的聲音,“你怎麽辦事的?出去那麽多天才找了這幾個迴來?……也不知道那娃娃最後落在了誰的手裏,至今

    都沒有下落。”腳步聲稍適停留,陰沉男子的聲音,“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找你來。”

    蕭天雲從腳步聲中聽出,那男子走進了寢居旁邊的屋子。遂如離弦的箭一般“嗖”地一下,溜到了那男子進去的屋子外。蕭天雲慢慢地直起腰,用劍將窗簾布割了一個口子,向內望去:屋裏的燈火通明。隻見那屋子中間高高懸掛著兩盞宮燈,屋中四角還各擺放著一盞落地高腳琉璃宮燈。也許是怕光亮透出,屋裏的窗戶都用厚厚的窗帷掩住了。地上鋪了一層紅地氈。屋子的正中間放著一隻大大的軍鼓。

    蕭天雲見屋裏一時沒人,急忙輕輕的鑽了進去,躲在窗帷後麵,從布的縫隙裏往外看,屋子的正北麵放置了一個鬆鶴延年圖樣的大插屏,正中間空地上還放著一隻超過普通軍鼓十倍的大鼓。大鼓的兩側各有一張放著吃食的案幾。不一會兒從屋子右側的珠簾後麵,走出一名衣襟半開,身上黑袍鬆鬆的披在肩上的男子。身後跟著出來一紅衣男孩。

    蕭天雲見那男子年約三十四、五左右,中等個子,長相平凡,眼角微挑帶著幾絲冷意,渾身散發出一種邪氣。那男孩年約十歲光景,身著紅衣,走到大鼓旁邊站立。蕭天雲隻覺得這種情形十分詭異,彷佛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黑袍男子在那紅衣男孩的身旁席地而坐,一手端起案幾上的酒杯,一手拍了拍那紅衣孩子的皮股,說道,“寶寶,開始吧。”

    就見那紅衣男孩拿起放置大鼓上的兩隻鼓錘,對著大鼓敲擊起來。嘴裏還唱著歌,“……風流人生,仙方可救,滿懷憂一時愁,飲時歌醉時魔……”

    ……黑袍男子將那紅衣男孩身子往前一推,紅衣男孩的身體就被推倒趴在大鼓上,他的手漸漸潛進孩子的衣襟,一把扯下了孩子的褲子,撫摸著雪白的肌膚,低著頭殄吻著孩子的身體,……那孩子仰躺在大鼓上,雙腿被大大的張開,高高地架在黑袍男子的肩頭上……那紅衣男孩因黑袍男子瘋狂的行為而受到了驚嚇,不停地唿喊著,雙手拚命的掙紮,淩厲的尖叫哭泣聲響徹夜空。……那黑袍男子不顧孩子的反抗,死死壓住他的身體,嘴裏還不住的叫喊道,“寶寶!寶寶你是我的!……”

    蕭天雲被眼前看到的詭異一幕驚呆了,他拚命地捂住自己張大了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震驚之下,顧不得注意腳下,一個不小心,腳踩上了掛下的窗帷布,碰倒了擺放在牆角處的落地高腳琉璃宮燈,驚動了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注意到屋裏有些不同尋常,立

    刻大聲喊叫道,“來人!抓賊!”這突兀地高聲喊叫,劃破了沉寂的夜空,打破了剛才院子裏死水般的平靜。

    蕭天雲見勢不好,身子微略一側,手中的鏢如天際的流星般朝屋裏的宮燈處射去,燈火通明的屋子頓時漆黑一片。蕭天雲早已看準方位,此時就地一滾,朝著屋子中間撲去,暗中運氣一掌打翻黑袍男子,如閃電般搶過已被折磨的無聲息的孩子納入懷中,身子如輕燕般躍出。他撲進那間牆壁上貼滿畫的寢居,扯下床架四周懸掛著的紅幔,將赤果果的孩子包裹好,捆在自己背上。蕭天雲不顧情勢危急,點燃火種,將寢居牆壁上的畫全部扯下丟入火中,方從堆滿雜貨的倉屋窗戶裏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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