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低下頭,摩挲著水瓶不說話。


    沈洵眼底閃過煩躁。


    「怎麽了?」江憬琛小心走過來,沈洵臉上的排斥則一清二楚。


    江憬琛就這麽看也能看出些門道,他開始後悔過來了,這怎麽搞?


    「最後一次。」沈洵接過水,「以後不管什麽場合多少人,你再這樣我隻會拒絕。」


    男生輕輕點了點頭,但走前明顯眼眶發紅。


    江憬琛感嘆:「你也太絕情了吧?」


    「絕情好過態度不明。」沈洵拿著水瓶,沒任何要打開的意思,「不能讓他誤會。」


    江憬琛點點頭,個人覺得很有道理。


    隨之又到了江憬琛比較頭疼的生物課,按照慣例,上課前先打個哈欠,生物老師看他這樣就想笑。


    人在學生時代總有特別不擅長的科目,就是自己想學,腦子都在釋放阻力,生物對江憬琛而言就是這樣的存在,他能保持尋常意義上的高分,完全是腦子好使,但生物老師覺得,這孩子再認真刻苦一些,跟沈洵一樣滿分不是不可能。


    沈洵偏頭,看見江憬琛那筆記做的跟狗爬的一樣,哪有空隙寫哪裏,迴頭自己找恐怕都費勁。


    隻一眼,沈洵強迫症就上來了。


    趁著老師轉身寫板書的功夫,沈洵點了點江憬琛的筆記:「沒網格線嗎?你順著寫。」


    江憬琛剛打完一個哈欠眼角泛紅,然後望著沈洵理直氣壯,「我從來不記筆記啊。」若非生物實在差勁,筆記本都飛了。


    眼瞅著油墨在紙張上暈染開一個點,沈洵忍無可忍,一把扯過。


    江憬琛:「?」


    沈洵筆下如飛,「我生物不用筆記,算我看不下去,幫你記一記。」


    江憬琛一個激靈,湊到跟前:「好兄弟!你接下來一周的冰紅茶我都包了!」


    沈洵糾正:「是檸檬茶。」


    江憬琛指尖被燙了一下,這人單純喜歡檸檬茶?以前沒看出來啊。


    這麽近的距離下,江憬琛發現沈洵這人皮膚真不錯啊,痘都不長一個,鼻樑高挺,唇形也漂亮,難怪一天天的那麽多人都喜歡他,還有這……


    「江憬琛!」生物老師的話打斷了某人的思緒,「沈洵臉上有答案嗎?」


    教室中發出憋笑的「鏗鏗」聲。


    江憬琛:「……」


    「去,後麵站著。」生物老師這次沒給麵子。


    江憬琛也知道自己失態,認命站起來,整個過程沈洵連眼睫都沒動一下,江憬琛覺得他是不會救自己了,一轉身,看到李東耀捂著眼睛,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


    琛哥,你貼上去盯著人家沈洵看,臉呢?!


    江憬琛一走,沈洵那些堵在胸口的情緒被一點點,不動聲色地吐幹淨,然後耳朵控製不住地發燙髮紅。


    真的是……


    沈洵氣急敗壞,這人平時也會這麽盯著別人嗎?


    江憬琛站了大半節課,迴來的時候一屁.股坐下,捶打膝蓋。


    沈洵瞥了一眼,把筆記本還給他:「老胳膊老腿了?」


    「剛分化結束嘛。」江憬琛十分真誠:「家庭醫生說分化成omega後偶爾會伴隨這樣那樣的小毛病,如果持續好幾天就去醫院。」


    沈洵眉峰輕蹙:「那你現在嚴重嗎?」


    「沒事,坐會兒就行。」江憬琛說,「但是一樓小賣鋪的烤餅快好了,我餓了,休息兩分鍾……」


    沈洵打斷:「我去吧。」


    江憬琛不由得看向他。


    沈洵睫毛快速顫動一下,但神色語氣依舊尋常:「怎麽這麽看著我?」


    江憬琛:「你對我真好啊。」


    「別多想,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沈洵說:「再者你是omega。」


    大家潛意識裏,都會多多照顧omega同學一些。


    江憬琛也不覺得自己被看低了,笑意盎然,「謝謝啊。」


    他背後日光燦爛,晃得沈洵一個輕微的眩暈。


    本就長得精緻勾人,偏偏不懂收斂,沈洵在心裏嘆氣。


    沈洵買了烤餅上來,正好下節課自習,江憬琛一邊啃餅一邊刷卷子,給後座幾個男生饞得坐立難安。


    「琛哥你什麽時候買的?怎麽不喊兄弟?」


    江憬琛忙著算解法,脫口而出:「同桌給買的,想吃?你也讓你同桌給你買唄。」


    所有人:「……」


    呃……


    你們兩個……


    江憬琛終於算出答案,寫上了,舒坦!


    沈洵:「……」他掃了江憬琛一眼,這人還是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算了。


    放學迴家,江憬琛一進門就嗅到了紅燒肉的香味,頓時口水狂湧。


    江攬從廚房出來,「放下書包洗手。」


    江憬琛麻溜兒照辦,他爹下廚,肯定好吃!


    飯桌前,江憬琛米飯沒怎麽吃,全吃炒菜了。


    陸弦隨口:「你打算減肥?」


    「沒,自習課上沈洵給買了烤餅,沒那麽餓。」


    沈洵?


    陸弦跟江攬幾乎同時對上號,那孩子十分耀眼,而且分數跟江憬琛咬得很緊,性格沉穩,讓人印象深刻。


    江攬不動聲色:「好端端的,他買烤餅給你?」


    「李東耀還天天幫我帶零食呢。」江憬琛不在意:「這有啥?」


    江攬想到兒子分化那日,在醫務室緊拽著沈洵的衣服,分化期間的omega十分缺乏安全感,這麽做,就代表他潛意識裏很信賴沈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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