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這麽多了,姚桃今天一定要殺了陳青獲。傘尖對準陳青獲麵門,氣喘籲籲地笑:“躲那麽遠,霰彈槍打不著我。你死了!”陳青獲也笑,拋開雙管銃槍,抽出武器帶上一把左輪手槍,哢嚓上膛。“又是妖祟...你不會真的以為,憑著一把成精的手槍就能殺我吧?”陳青獲卻抬起手,槍口抵住自己的太陽穴。“?怎麽,想自殺死得有尊嚴?那本小姐成全你。”陳青獲揚起臉,笑意恣意更甚:“饕餮...賭一把吧。”哢嚓。空膛。於此同時饕餮身後牆壁劃開一道巨大豁口,俞昆早看到了,但隻能用高亢的歌聲提醒姚桃小心,小心從那豁口裏探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砰——!!”“啊——!”正中心口,鮮血四濺。姚桃往下看去,胸口開出一朵旖旎的紅色大麗花。不妥,是真實傷害。“嘶......”手槍在陳青獲指尖轉動,他笑容綻開,儼然孤擲一注的賭徒,將全身家當都推上賭桌,換來艱難地小勝一把。“饕餮。這把左輪,曾經是俄羅斯轉盤的玩具。你都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工夫才把它收監。”妖祟編號645.16.345[你死我活的左輪手槍]無數窮兇極惡的歹徒向其注入絕處逢生的祈禱。隻要空膛,即還給對手必中的一顆子彈。如果陳青獲還有九條命,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和饕餮賭。賭到饕餮死為止。[你死我活的左輪手槍]是他珍藏多年的殺手鐧。可惜,他也隻剩一條命。姚桃按住心口,從淩亂的大波浪卷裏抬起臉。喉嚨裏不斷發出類似嬰兒哭聲的嘶吼。呲牙生出虎齒,長發飄起,化作紅藍二色的鬢毛。“本小姐...要認真了...!”就在這時,一條蚯蚓粗細的小黑蛇蜿蜒身體,緩慢地越過地毯、緩慢地繞過玻璃碎片,緩慢地爬到兩人中間。十分兇惡地嘶嘶往外吐青色蛇信。仿佛在說,都給我住手!否則把你們全殺了!--------------------歡迎觀看,動物世界之村口械鬥決鬥雙方:九尾狐,饕餮bgm來自:鯤被遺忘的:狡唯一在努力找狗的:嬰勺終於察覺真相:巴蛇(又爆字數了....又來遲了......土下座.....)(微博發了一個萌萌條漫,請當做我的補償...不好意思大家)第81章 男女混監大通鋪奔跑。少女踏著傳送履帶大步奔跑,長發被晨風輕輕撩起,灰白裏挑染著紅色的點綴。“唿——唿——”少女的喘息聲,在人群熙攘的機場大廳裏迴響。浮川國際機場足足擁有三個航站樓,占地麵積將近一百公頃。她來迴地毯式調查了三趟,途經所有隻言片語都進入她的信息處理係統,情報過載,大腦高速運轉......目前可知,至少在航站樓裏人們既沒有見過一條斷尾的狗,也沒有見到一個金發小狗眼的男人。登機口落地窗外,一架架飛機待機等待起飛。難道真像陳青獲猜的那樣,汪亦白被藏在某架飛機裏?別吧。許小聽隻能祈禱陳青獲直覺沒有這麽準。否則一想到一架架飛機搜尋過去的工作量,她腦殼當場就要爆炸。除非,她有本事讓所有飛機都老實停在機場,等陳青獲那邊結束了,讓狐狸精自己去搜查。她哪有這本事。唉。自討沒趣。唉。自找麻煩。唉。唉。她這麽拚命幹嘛。陳青獲又不會給她多發一分工錢,吳硯之還欠著她下半年所有工錢。明明她早就把“費力不討好”劃入《人生必定不會做的五十件事list》,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會摻和任何人任何妖怪的任何破事。可事情變成今天這樣,難道她對汪亦白和饕餮的破事選擇視而不見,就沒有一點責任嗎。浮川市國際機場工作人員開著代步車到她身邊:“小姐,趕不上飛機了是吧。我載你一程!”許小聽在工作狀態下,一開口就是報幕腔:“提問。您當前正與哪位人士進行交談?”“......?你啊。”“需明確聲明。本人並未處於趕往登機口的緊急狀態中。”“??呃...那你在幹嘛?”許小聽大步跑遠:“此時此刻,我正投身於早晨的體能鍛煉活動。”“?”工作人員默默舉起對講機,“報告,咱們機場好像……鬧鬼...”與此同時,鴻舟航空貴賓候機廳。一條小黑蛇跋山涉水朝他的狐狸爬去。天氣太冷,吳硯之隻能盡量縮小身體,減少與冷氣的接觸麵積。後來陳青獲大唿冤枉,從他一米八八的身高看下去,亂花漸欲迷人眼,在滿地碎片狼藉裏,小蛇像水潭裏的小泥鰍一樣不起眼。倒是俞昆先發現了吳硯之的存在,試圖用雄厚的男低音提醒兩隻劍拔弩張的[趨]:“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陳青獲大手轉動左輪手槍彈夾,骨碌碌金屬響聲大作:“我以為你人類當久,早就把真身給忘了。饕餮大人。”野獸的皮囊暴露在日光下,少女光滑白皙的手臂長起密密鬢毛,櫻桃小嘴呲牙裂開一張饕餮大口。——沒錯。不知道哪個該死的人類發明了“饕餮大口”。歲月漫長,人類潛意識認為饕餮有一張“大口”,漸漸地,饕餮真成了饕餮大口。小道消息說,饕餮就是厭透了自己這副醜陋的原身,才鼓動妖怪捏造人身。“你努力了這麽多年,不還是原模原樣。”陳青獲端起手槍,勢頭像個西部牛仔。姚桃哧哧冷笑:“你不也一樣。你做一堆無用功想保住石涅的位置,到頭來,他不還是攔不住我。”俞昆的眼神在地上的巴蛇與饕餮之間高速跳躍:“快來快來數一數!快來快來!數一數!數、一、數!”“好了。閉嘴。”一聲令下,讓俞昆啞口無聲。陳青獲垂下眼,手槍握在他掌心,觸感冰涼,“哪怕是無用功,哪怕證明是錯的。那也是當時的我,能做出的最優解。”“嗬...不自量力...”饕餮劈頭蓋臉,“你一隻千百年的妖怪,也妄想和我們作對!”“作對?作對又怎樣?就是為了和你作對,這一千年,我專逮對付你的妖祟!”晨光熹微,折射滿地玻璃碎片,流光溢彩。陳青獲再一次握緊他的手槍,對準太陽穴:“敢不敢和我再賭一次。”忽地一道殘影劃破晨光,陳青獲高度緊繃的神經下意識閃避,而[桎梏],可是沒有鎖住目標就不會罷休的束縛兵器啊。鎖鏈碰撞,啷當作響。[桎梏]靈活穿過陳青獲頸窩、腋下、大腿根,捆住他的手腕、腳踝、胳膊肘。小蛇吐出青色的信子,像煤氣罐泄漏,嘶嘶生氣。而鎖鏈驟然收緊,陳青獲“撲通”一聲,被迫跪下。“??”陳青獲一怔愕然,“桎梏?”終於發現了地上那條不起眼的小黑蛇:“涅涅?你沒睡...?!”識海裏響起一句不分平仄、宛如咒唱的妖怪語:「被你吵醒了。」“怎麽可能。以前我把你折起來玩,你都沒......”啪啪啪啪!尾巴連抽五下臉,強製陳青獲咽下了最後一個“醒”字。臉上紅痕火辣辣,陳青獲心疼他:“瞧把你凍得,鞭子都抽不痛了。”“......”“外邊這麽冷,你快掛到我身上。”“滾。”.....不會有妖怪蠢到和石涅硬碰硬。饕餮原身消散,又做迴了精致的少女:“我就知道你不會冬眠!你那麽敬業嘛。”小黑蛇一口咬住尾巴,尾巴從嘴裏拖出一團大棉被裹住自己,吳硯之從中探出腦袋:“你們,到底有什麽瞞著我。”這出場實在搞笑,大棉被毫無美感,姚桃如臨大敵的冷汗還沒來得及落下,撲哧笑開:“咦。你臉上好像有什麽字?”“?”“你出門的時候,沒有照過鏡子嗎。”“......”吳硯之從身體裏掏出一把鏡子,哦,臉上用黑色馬克筆寫著,“沉痛哀悼。”“?什麽沉痛哀悼。明明是愛狐蛇士!”吳硯之麵無表情:“沉痛哀悼。”他斬釘截鐵,反而饕餮急了:“明明就是愛狐蛇士!”“沉痛哀悼。”吳硯之拋開了鏡子。“你、你!”饕餮最討厭石涅不講道理。石涅不講道理起來,可以把全世界所有道理都打亂重組變成他自己的道理,且不容質疑。質疑就拿鞭子抽你!饕餮每次都被他氣得很委屈,氣得跺腳:“再也不和你辯了!”“哦。”“石涅!”俞昆終於有開口的機會了,“我們從來沒有瞞著你,我們無數次提請融入人間,都被你否了。不是嗎。”“......”吳硯之根本懶得和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