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剛才找麻煩的人居然是趙桂芳的前夫,周義也有些無語。


    他懷疑這個叫楊陽的人腦子有病。


    當然了,這不影響周義要讓楊陽付出代價的決心。


    迴到駐地,一直等在大門口的領導忙過來查看,「林同誌,你沒事吧?唉,都是我的工作沒做好,讓林同誌你在這裏出了事。」


    林悅悅覺得有點晦氣,但也知道這件事和人家駐地領導沒有一點兒關係。


    她微笑著說:「領導您太客氣了。要怪也得怪那個男人喪心病狂,可怪不到您頭上來!」


    提起這個人,領導都覺得有點奇怪,問林悅悅到底怎麽和那人結仇的。


    涉及到趙桂芳,林悅悅也不想說太多,隻是大概地說了一句「我以前不小心得罪過他」,便一筆帶過了。


    領導也是個聰明人,也就沒多問。


    他說:「那個人已經被扭送最近的派出所了,相信公安同誌會依法給與懲罰。」


    周義點點頭,帶著林悅悅去了駐地的衛生所。


    林悅悅被他半扶半抱著,迴頭還見領導站在原地,在跟一個戰士吩咐著什麽,估計是要加強巡邏什麽的。


    她轉頭看著周義,「這領導人不錯,你怎麽那麽對人家?」


    周義:「我怎麽了?」


    林悅悅:「冷冰冰的。」


    周義愣了一下,輕笑出聲,「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忘記了嗎?」


    林悅悅一想,還真的是這樣。


    周義對待別人從來都是這樣,隻是在她麵前,他才會展現不同的麵貌。大概是兩人相處太融洽了,林悅悅漸漸習慣了溫暖的周義,就自然而然地以為,他在別人麵前也該是溫暖的。


    可周義就是周義啊,是那個業務能力第一,卻時常冷著一張臉的周義。


    「好了,別亂想了。你今天受了驚嚇一會兒要好好休息。」


    來到衛生所,大夫早就接到了電話,因此一直等著。見周義扶著林悅悅進來,大夫忙讓林悅悅躺在診療床上。


    他拿起聽診器,不經意間迴頭,就見周義還站在原地。


    「這位同誌,你先出去。」


    周義還是沒動,說話聲音低沉,「我就在這裏,不出聲。」


    大夫皺眉想說什麽,但目光接觸到周義那張黑臉,他忍不住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迴去。


    這個男人,太嚇人了。


    行吧,不走不走吧。


    林悅悅隻想捂臉,怎麽周義在什麽場合下都這樣呀!


    可轉念一想,他不肯走,也是因為不放心自己,林悅悅的心裏又湧上了絲絲甜意。


    診療室內一片靜謐,唯有偶爾的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聲。


    周義果然一點兒聲音都沒出,越過大夫,林悅悅朝他看過去。


    周義站在那裏,就像一棟雕像。


    而他隻要在這裏,林悅悅就覺得十分安心。


    林悅悅安心,大夫的感覺卻很不好。任是誰,被人虎視眈眈地盯著,感覺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要不是受過嚴格的訓練,大夫的手都要顫抖了。


    好不容易克製住,給林悅悅檢查完了,大夫自己都鬆了一口氣。


    他迴身,對身後一直盯著自己男人說:「同誌,您愛人的狀況很好,胎兒發育得也不錯。」


    然後,大夫就見剛才還黑著臉的男人居然笑了。


    他居然笑了。


    大夫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他反應過來,周義已經扶著林悅悅走到了門口,他停下來,轉頭鄭重其事地對大夫說了一聲謝謝。


    嗯,很有些受寵若驚。


    大夫望著空空的門口,突然覺得剛才那個男人一定很愛那個女人。


    耽誤了好久,外麵院子裏已經沒啥人了。


    周義就小心翼翼地把林悅悅給抱起來。


    林悅悅想拒絕,被他的手臂緊緊地箍住,「悅悅別動,隻有抱在懷裏,我才覺得你是真實的。」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卻多了些失而復得的欣喜和差點失去的後怕,


    林悅悅心頭一跳,就捨不得掙紮了。


    她就這麽被周義一路抱著去了招待所,路過前台,自然收穫了女接待投過來的驚訝眼神。


    林悅悅有點不好意思,幹脆把臉埋在了周義的肩窩裏。


    隻要看不見別人的表情,她就可以假裝淡定。


    這個鴕鳥似的動作惹來頭頂一聲輕笑。


    迴到屋裏,周義把林悅悅放在床鋪上,自己端了水盆,迴來的時候,水盆裏已經放了溫水。


    周義從林悅悅的提包裏拿出毛巾,沾濕了給她擦臉。


    林悅悅要接,說自己來,被周義躲開,「我來擦。」


    他那樣鄭重,就好像他說的不是擦臉,而是什麽了不得的事件一般。


    林悅悅不再堅持,就那麽坐著,任憑周義動作。


    毛巾溫熱,他的動作也足夠輕柔,林悅悅的臉很舒服,心裏也很舒服。


    這一晚,周義抱著她入眠。


    兩個人就那麽親密地靠在一起,雖然沒做什麽更深層次的動作,可彼此都覺得很安心。


    第二天,林悅悅早早被周義叫醒,兩個人一起踏上歸途。


    周義一隻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林悅悅的手。


    林悅悅也就任由他握著。


    窗外蕭索的景色一晃而過,而因為有了身邊人的陪伴,車裏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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