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男人誰心疼,顧巧珍提到這個,就對顧斌恨得牙根癢癢。


    林悅悅表示理解。


    自己手下不爭氣,被人找上門來,擱誰誰都吃不下飯去。


    「說起來,劉團也是受了牽累,顧斌也算不得他的兵,本來就是空降過來的。」


    顧巧珍贊同地連連點頭,「可不是這話!我們老劉下午上班走的時候說了,到辦公室就打電話,讓人被顧斌領走,他說反正自己是弄不了了。那泡狗.屎哪兒拉的還迴哪兒去!」


    啊這!


    林悅悅怔了一下,噗嗤笑出來。


    顧巧珍的臉紅了紅,「這不是我說的,是我們老劉說的。」


    林悅悅猛點頭,「對對對,劉團說得很對。」


    顧巧珍想想,自己也覺得這句話有點粗俗,也跟著笑起來。


    晚上下班,林悅悅從周義嘴裏聽到了後續。


    「顧斌下午就走了。」


    晚上沒有肉了,周義便想著給媳婦燉個雞蛋羹。他這會兒正用筷子啪啪地打雞蛋。


    聽見小媳婦問這事兒,周義停住手裏的活,趁空當迴了麽一句。


    說完,他又繼續打雞蛋。


    周義迴家之前特意去炊事班問過,知道雞蛋羹如果想好吃,雞蛋必須得打得夠勻稱。他的手臂力量足,很快便打好了,這才反應過來好半天沒聽見小媳婦的聲音了。


    迴頭看到旁邊情景,周義不由得失笑。


    隻見林悅悅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支著下巴,一副等著聽後續的神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麵對的是個說書先生呢。


    剛剛上崗的新任「說書先生」周義周副團清了清嗓子,非常認命地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林悅悅聽了兩句,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周義立刻注意到了,問:「怎麽,我講得沒意思?」


    林悅悅老實地點點頭,「嗯,沒巧珍嫂子講得吸引人。」


    周義……


    他無奈地搖頭,自己也知道說話沒什麽抑揚頓挫,也毫無修飾,小媳婦不感興趣也正常。


    林悅悅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周義說話勝在言簡意賅。隻三句話,林悅悅就了解了全貌。


    第一句:顧斌走了。


    第二句:被一輛軍車接走的。


    第三句:應該以後不會迴來了。


    「陳琳也走了?」


    周義用紗布濾過雞蛋液,聞言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後,他說:「沒注意。」


    林悅悅:好吧,這個迴答很「周義」。


    吃飯之前,周義仔仔細細地用抹布把新椅子擦了兩遍,自己先去坐了一會兒。坐也不好好坐,他一會兒翻身到這邊,一會兒翻身到那一邊。


    看得旁邊吃蘋果的林悅悅有些發懵:「周義你在做什麽?」


    「試試這椅子結實不結實。」


    周義理所當然地迴答,顯然在迴答的時候,他的測試並沒有停止。


    隻見他手撐住椅子座,雙腳離地騰空起來。


    所以,這是在測試椅子的承重了?


    林悅悅有些好笑,心道這把椅子也想不到會遭受這樣嚴格的測試吧?畢竟它隻是一把很普通很普通的椅子,是供人們坐著的,不是等著有一天作為武器攻擊的。


    對,武器!


    就像周義現在做的這樣!


    他雙手舉起椅子,走出院子,然後外麵就傳來撞擊聲。


    林悅悅出去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周義居然拿著椅子往牆上撞。


    「真不用這樣的!」


    林悅悅一看,自己不攔著,這人恐怕會一直測試下去,便走過去拉住了周義的胳膊。


    周義眼角餘光看到小媳婦往自己這邊走,他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行,這椅子夠結實。」


    周義拿著椅子迴到屋裏,又用抹布擦了兩步,還細心地把座位上的水漬給抹幹淨了,這才讓林悅悅坐下。


    林悅悅坐在這把來之不易的椅子上,都覺得有點「德不配椅」。


    正好,折騰這麽半天,飯也熟了,周義端上來,把勺子遞給林悅悅,「先吃雞蛋羹,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悅悅接過勺子,像想起什麽似的,問他:「家裏這些床什麽的,你不會也做過類似的——嗯,測試吧?」


    周義點點頭,「嗯,你懷孕以後,我就給屋裏的床都測試了一遍。先做的這間屋子的床,」


    他指一指平時不用的那間屋子,對林悅悅說。


    「所以當時我在另一間屋子睡覺?」


    周義點點頭。


    「所以你大晚上不睡覺,就去測試這個?」


    周義又點點頭。


    那剩下的也不用問了,林悅悅想著,自己天天睡的那張床,肯定也是被周義找機會測試過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悅悅躺在周義的懷裏,周義攬著她,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說著說著,周義就聽見自己小媳婦的聲音漸漸降低了,低頭一看,果然懷裏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睡著了,像個天使。


    周義看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把胳膊從她脖子底下抽出來,很慢很輕,生怕弄醒她。


    但是再輕,到底是有動靜的。林悅悅也隨著周義的動作翻了個身,嘴裏嘟囔著什麽。


    周義湊過去,就聽見林悅悅說:「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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