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盯著她思考之外,在晚上全家一起看電影的時候,他開著燈獨自研讀著什麽東西。


    是不是還會拿著筆做筆記。


    江綺艷在敬佩的同時探頭偷偷看了眼,就發現他研讀的那本書叫《三天教你學會哄人》。


    江綺艷:「……」


    男主是不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魂穿了。


    裴新霽也覺得自己的狀態不對勁。


    他自從那天綜藝發現端倪,之後再看到江綺艷,胸腔處總忍不住鼓譟。


    裴新霽以為自己出現了什麽大病,還特意去私人醫院做了全麵的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醫生費解地下了結論,用四個字概括就是——屁事沒有。


    「裴總,您說您最近心律失常,是在特定的某個時間段異常,還是全天都這樣?」醫生扶著自己的眼鏡,想要再仔細了解情況。


    裴新霽仔細地想了想,誠實迴答:「沒有,隻在遇見特定的人時有異常。」


    醫生把這句話來迴琢磨個兩三遍,咂摸出那麽一點兒味道來:「那你在遇見這個人的時候,是不是會手心出汗、渾身緊繃、甚至出現緊張的情緒?」


    「是的。」裴新霽聽著醫生的描述,發現上述症狀他居然全中了。


    他的眉頭不自覺擰起,追問道:「我這是得了什麽病嗎?」


    醫生都被他給整無語了,要不是裴家開出的天價工資,估計早把這些檢查結果甩在對方臉上,讓對方別浪費醫療資源。


    可惜他不敢。


    醫生隻能用最和緩的語氣循循善誘:「您有沒有想過這不是生病呢?」


    裴新霽深邃的麵孔原本極具壓迫性,這會兒卻因為迷茫而減淡了攻擊性。


    「不是生病?那我天天心律失常是怎麽迴事?」


    醫生謹慎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也許……您這隻是喜歡上那個人了呢?」


    裴新霽一時語塞,心間卻如同有驚雷劈過,讓一切細微之處都顯得有跡可循了起來。


    難怪他看見江綺艷就心跳加速,原來這不是得病,隻是荷爾蒙分泌下看見喜歡的人的自然反應。


    裴新霽清心寡欲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喜歡過誰,所以對這種感覺尤其陌生。


    原來這就是喜歡。


    「我喜歡江綺艷。」裴新霽不自覺喃喃。


    聽聞裴夫人江綺艷的名字,醫生瞬間頓悟。


    這可惡的資本家,原來不是來這裏看病,而是來這裏秀恩愛了!


    他懷著單身狗的憤怒,把身體健康,屁事沒有的裴總恭恭敬敬送出醫院的大門。


    裴新霽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一旦他明了自己的心意,馬上就會開始做出行動。


    沒有吃過豬肉,但也看見過豬跑,追人的手段無非就那麽幾樣,給她買東西,帶她出去玩,給她製造浪漫。


    恰好江綺艷的生日就在不久以後,裴新霽這沒有什麽浪漫細胞的人苦思冥想,也決定給人製造一點兒生日驚喜。


    他私下裏找了裴熙,一個三十多的成年人和一個過完年五歲的小朋友,煞有介事地商量了好幾天,父子倆都對這次的生日異常重視。


    江綺艷的早晨是從十點開始的。


    她照例睜著睏倦的眼睛,早起刷牙洗臉,隨意進了專門的換衣間裏搭配了今天的著裝。


    小糰子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一把抱住了媽媽的大腿。


    「媽媽,你知道海是什麽樣子的嗎?」


    裴熙小小的腦子一天到晚卻能冒出很多問題,江綺艷以為他這又是開始「十萬個為什麽」環節了。


    通常裴熙冒出了什麽問題,會由更加博學的裴新霽進行專業解答。


    然而裴新霽現在上班了,江綺艷隻能迴憶了一下自己記憶中的大海:「海上有很多海鷗在嘎嘎飛,海水總是有股螃蟹和蝦的味道,沙子有點兒燙腳,黃色的沙灘上一堆光著膀子跑的男男女女。」


    裴熙:「……」


    為什麽這個畫麵被媽媽描述出來,就變得毫無美感了。


    他硬著頭皮背誦爸爸給準備的台詞:「哇!聽起來就好令人嚮往啊!媽媽,你今天能帶我去海邊看看嗎?」


    聽見他詩朗誦一般的口吻,江綺艷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過她鹹魚般的大腦不會讓她處理過量的信息,江綺艷直接忽略掉細枝末節,問出重點:「西西想要去海邊玩呀?」


    「對!」


    他和爸爸可是商議完畢了,不管是死纏爛打都要把媽媽帶出去,給她準備難忘的驚喜!


    江綺艷也確如所料,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現在還是初春,海邊應該非常的冷吧。


    「西西,要不然咱們等暑假的時候再去?到時候就可以衝浪了。」江綺艷蹲下身詢問道。


    往常的情況下,懂事而且聽話的小裴熙會理解大人的難處,並且有商有量的。


    可惜今天的裴熙不知道怎麽迴事,在聽見江綺艷的話之後,直接抱住了她的胳膊:


    「媽媽,可是西西現在很想去看,也許等到暑假,西西就沒有那麽期待大海了。那現在看不成大海的西西,就在幼小的心裏留下了遺憾。」


    他伸出小短手,努力張開手比劃了個圓形,似乎是在表明這遺憾有多大。


    「媽媽,你忍心西西留下遺憾嗎?」


    都說小孩子一年一個樣,現在的裴熙就是,說話也越來越有條理,哪裏還有最開始那種謹慎畏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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