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英,慧梅和張耐這一番話,有情有義,有為自己訴說委屈,也有解勸李自成投降歸順的目的,在場的萬千將士,無論是明軍還是大順軍都聽懂了。


    李自成也有幾分後悔,後悔當初不該聽範文程的餿主意,否則斷然不會有慧英慧梅和張耐的背叛,三個人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對他們太不公平了,要放在誰身上,誰都會選擇投降背叛這條路的。


    就這件事來說,李自成不得不承認,朱由崧的處理,比自己高明多了。


    昏君真是會收買人心呀!這完全出乎人預料的令人防不勝防的一鏟下去,自己的牆角都快被他挖塌啦!這件事要咯我李子自成,抓住慧英慧梅和張耐非把他們仨大卸八塊不可,而他朱由崧卻能夠以德報怨,施以恩惠,硬是把他們三個從自己身邊硬生生地給挖了過去,就這一點來說自己遠不及也!


    但是說到死,李自成也不願承認朱由崧是曠世未有的堪比堯舜的聖明君主,接著在心裏就罵朱由崧,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浪得虛名之徒!


    等慧英慧沒梅和張耐三人話也說完了,李自成也罵完了,他現在最恨的當然是慧英慧梅和張耐,就憑這幾句話,想讓他李自成投降歸順朱由崧,哪怕是演戲,他李自成也辦不到!


    因此,李自成勃然大怒,或者叫做惱羞成怒,斥道:“無恥之徒,任爾等伶牙俐齒,舌如巧簧,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全天下的人也都能看清楚朱由崧是什麽變的,他們父子在洛陽都做了些什麽,老福王為富不仁,不顧百姓的死活,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他小福王被推上帝位之後,上不思治國理政,下不謀百姓疾苦,整日沉溺於酒色之中,這樣的人也配稱為聖主?朕豈能投降他?既然你們三個見利忘義,賣主求榮,選擇了投靠昏君,就是我大順軍的死敵,朕與你們的情誼義就一刀兩斷,廢話少說拿命來!”


    李自成說著崔開烏龍駒,晃闖王刀直取慧英慧敏梅和張耐。


    “父皇,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是我們的父皇,看來這輩子我們無法報答您和母後的大恩大德了,那隻有來生再報啦!既然父皇如此執迷不悟,那就休怪孩兒無情無意了,我們也是奉旨行事迫不得已,來呀,給我上,不許放跑一個!”


    三個人說著從地上站起來,飛身上馬,各執刀劍,和袁樞,張環等明軍將士跟李自成的大順軍將二次拚殺在一處。


    如果說剛才的混戰是玩命,這一次就更是玩命,兵對兵將對將殺了個你死我活,死傷遍地,血流成河。


    但這時雙方力量的對比,李自成的大順軍明顯占優勢,四萬人大順軍孤注一擲了,而且身為帝王的李自成親自衝鋒陷陣,因此,大順軍的士氣空前高漲,再加上李自成的闖王刀所向無敵,李過,田見秀,李來亨,白鳴鶴皆曉勇善戰之將。


    而西營的明軍短時間內雖然也集結了三四萬人,慧瑩,慧梅,張耐,袁樞,張環等等,也皆為武藝高強之將,但跟李自成這些戰將比到一起還不是一個檔次,因此明軍將士很快被殺散了,隻有這幾員主將在拚死力戰。


    混戰之中袁樞遇上了李過,論單挑袁樞是李過手下敗將,這早已被數次事實證明過啦,因此袁樞自知不敵,沒過五合虛晃一招刀往下就敗,李過帶人追著不放。


    因為李過跟袁樞也算是死對頭了,李自成第一次殺進河南的時候,在睢州就遇上了這個袁樞。當時由於李過的輕敵,李過吃了他的虧。


    因為當時袁樞就帶著兩千鄉勇和他對敵,打著打著袁樞往下就敗,那是的裏李過,沒加防備認為他真敗了催馬倫都刀就追,結果袁樞射了他一箭,好懸沒有要了李過這條命,讓他在床上趴了三個月。那一戰理李過被袁樞殺的大敗。


    那時的李過就暗下決心,如果在戰場上再次遇見這個姓袁的,一定的將他劈於馬下,報這一箭之仇。


    風水輪流轉。幾年之後,也就是數月之前,李過隨李自成再次進兵河南,在洛陽戰場當真又遇上的袁樞。


    李過大戰袁樞加了十二分小心,結果這次袁樞被李過殺的大敗,連弓箭都沒來得及用,便被李過一刀劈於馬下,然後李過遍便得下了洛陽。


    然而袁樞命大,李過的兵馬走後,袁樞搖搖晃晃,渾身是血,從死人堆裏又爬了起來,幾經輾轉終於迴到開封,經過軍醫精心調製,昏迷了十天才撿了一條命,但後背上留下了一道五寸多長的刀痕,又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袁樞才徹底康複。


    但是時間不長,李自成遭遇了朱由崧的親征隊伍,很快敗退河南,袁樞和陳潛夫從開封起兵前來勤王,在鄭州東南的杞縣戰場,袁樞再次遇上李過。李過還以為活見鬼了,把李過虎的不輕,當得知袁樞大難不死之後,二將再次紅著眼殺到一處。


    那一次袁樞又被李過殺敗了,但是隨即李過接到李自成的聖旨,讓他立即退兵。李過隻得奉命想向洛陽方向撤退,袁樞和陳潛夫率眾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隨。


    朱由崧智取虎牢關後,十三萬大軍把李自成困到洛陽城,今天袁樞和李過這對冤家對頭是又一次狹路相逢。


    袁樞知道憑真本事自己根本不是李過的對手,如果跑得晚了就會再次讓李過一刀劈於馬下,如果再挨一刀可不會那麽幸運,隻有用弓箭還有取勝的可能,因此一邊跑一邊取下弓箭,猛然迴頭對著緊追不舍的李過就是一箭。


    李過久經沙場經驗豐富,對這些武將來說騎馬射箭如家常便飯,因此衝鋒陷陣,你追我趕的時候誰都提防著誰,誰粗心大意了,等於拿自己的腦袋作賭注。李過雖然勇猛,卻不是憨傻之人,他追這個曾經射過他一箭的老對手,當然加著小心。


    看袁樞猛然迴頭,李過知道他要射箭,憑著感覺把刀往上一揚,當啷一聲刺耳的金屬鳴響,袁樞這隻箭便被磕飛了。


    袁樞正準備射第二個支箭的時候,李過便不給他機會了,這次絕對不能讓這個家夥再跑啦!


    李過目測了一下二人的距離,大臂一掄,掌中這口大砍刀脫手而出,旋轉著,唿嘯著向袁樞的後背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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