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英慧梅和張耐聽了朱由崧的話好一陣的感動,又聽說朱由崧有了破陣救人之策,心中更是高興,覺得陛下胸懷錦繡,腹有良謀,縱是諸葛亮和周亞夫用兵也不能比。


    朱由崧立即傳旨,將剛剛趕到官渡的水師營指揮使鐵臂蒼龍賀兆雄召到營中,命令他挑選一千五百名水師精壯,勿用出動戰船,全部潛水逆流而上,兩天後趕到卻月陣的後方,注意隱蔽躲過大順軍的眼線,從水中登岸,配合岸上的人馬破陣。


    賀兆雄領命而去,當晚就迴到五十裏外的水師營,從六萬五千名水師中挑選一千五名精壯,當然是輕而易舉。


    這一千五百名有接近一千名是老水師營的,他們大多是來自綠柳山莊原班人馬,僅有五百餘人是從新水師營挑選出來的精英,這五百餘人經過賀兆雄半年多來手把手的訓練,水裏的本事也練得差不多了,個個能長時間潛水,能在水下單兵作戰,至於在船上作戰和水上作戰就更不用說了。


    賀兆雄連夜把人員挑齊,仍然把他們命名為敢死隊,並進行了誓師訓話。


    第二天天不亮,由賀兆雄親自率領,這支一千五百名的敢死隊就人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河中,逆流而上,水師營的事暫時留給副將打理。


    水師營距離大順軍的卻月陣超過四十裏,由於是逆流而上,又大部分時間是在水中潛行,朱由崧給了他們兩天時間。


    當然,人畢竟不是魚,兩天的時間,人不可能一直在水下麵呆著。在水下麵憋的久了,當然可以露出水麵透氣,隻要不被大順軍發現就行。


    一天在大河中行軍二十裏,時間上也算是寬裕的了,賀兆雄帶著他們白天逆流潛行,晚上到靠岸邊休息,吃幹糧。


    經過一天一夜的特殊行軍,到了朱由崧給他們時限的前一天午後,賀兆雄他們便到達了距離卻月陣十幾裏地的地方,遠遠望去這裏已經能夠看到大順軍的連營了。


    賀兆雄不敢再往前走了,距離太近,恐怕讓大順軍發現了目標,前功盡棄。


    他們找了一處蘆葦蕩,隱住身子開始休息,派出人輪番警械,剩下的人吃幹糧喝水,睡覺,一直休息到是夜三更天,賀兆雄帶著他們又繼續潛水,逆流而上……


    把賀兆雄打發走以後,朱由崧繼續分兵派將,新兵營出師四萬,有兵部左侍郎,也是他們的魔鬼教官堵胤錫率領,兩天後先從正麵試探性地佯攻大陣。


    等賀兆雄的水師得手之後,也就是卻月陣中大亂的時候,他們再發起猛攻。


    然後朱由崧又傳下旨意,讓獨目將軍馬萬年和神箭小將張環,集結一萬禦營禁軍在營中做好準備,等到破了卻月陣,救出小柳是之後,這一萬人馬殺奔大順軍的連營,配合破陣的明軍將士,爭取一鼓作氣,把李自成的人馬趕進黃河喂魚鱉。


    馬萬年在原武之戰中身上受了三處輕傷,經過軍醫官這幾天的精心調製,加上他年紀輕,體格好,血氣方剛,傷勢已經痊愈了。


    不能棋勝不顧家,十幾萬人馬的連營必須得做好防守,否則等他們派出人馬破陣了,營中空虛。李自成的人馬趁機來偷營劫寨,營中還有傷病號,軍糧,倉庫輜重等等,那豈不就完蛋了?


    因此看守大本營的任務非常重要。剩下的幾萬明軍將士,主要是舊明軍,他們的戰鬥力較差,防守明軍大營的任務就交給了他們。


    然後讓李全派出錦衣衛的精明之士,在幾撥人馬之間負責傳遞消息。


    全部分兵派將之後,朱由崧差專人拿著自己的親筆印鑒去大順軍營見李自成,敲定破陣的日子。


    這等於事先告知,盡管是敵對勢力的破陣,也不能不宣而戰,更何況還有人質在對方手裏押著。


    李自成接到朱由崧具體的破陣日子之後,距離他們限定的十日內破陣,剛好是一半的時間,也就是第五天,他們開始破陣。


    李自成做到了心中有數,將明營使者打發走以後,和牛金星,宋建策商議,對這座大陣李自成心中沒有底,已經吃了朱由崧一次虧的他,處處謹慎,即便是這背水一戰,孤注一擲,也來不得半點馬虎。


    畢竟這一場的勝敗很關鍵,不但關乎到萬千將士的姓名,關乎到他李自成的英名和威信,為了東進,他們準備了一年多,劉宗敏折損了近十萬的兵馬,原武一戰,他又折損近三萬兵馬,這次李自成親征帶出十五萬大軍,打到現在,除了戰爭減員和守把陝州,洛陽,虎牢關,以及黃河南岸的兵馬,目前他的營中有戰鬥力的僅七萬大軍,擺陣又用去3萬,也就是說這次大順軍已經出動了一半以上的兵力,因此此戰的勝敗太關鍵了,說他它關乎到剛剛立國不久的大順政權一點兒也不誇張。


    因此作為三軍統帥和大順政權締造者的李自成不得不重視此戰,進而有些擔憂的問兩位智囊,朱由崧是不是真正有了破陣之法?萬一他們破了大陣,我們當如何是好?


    又黑又矮的宋獻策沉吟不語,掐著手指頭,像算卦一樣念念有詞。


    牛金星則不以為然,認為他們的陛下這就被朱由崧打怕了,怎麽成了驚弓之鳥?這還是以前那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藐視天下群雄的李闖王嗎?數年之前,牛金星還沒有為李自成效力,那時南原一戰,他們的李闖王數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被大明的軍隊圍剿殆盡,李自成僅帶十七騎殺出重圍,隱居商洛山中,如此沉重的打擊,他們的陛下李自成都沒有沉淪。


    終於又東山再起,殺出商洛山,兵進河南,一舉又攻下了北京,逼死了崇禎帝,現在怎麽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當初的魄力哪去了?


    牛金星心裏這麽想,嘴可不敢這麽說,隻有胸有成竹的給李自成寬心話:


    “陛下盡管放心,就算朱如鬆,他有三頭六臂也斷難攻破此陣,大炮他不敢用,因為我們有人質,微臣布下此陣,就算他有上百萬兵馬來攻,也難攻破。”


    李自成聽了這話,心中稍感安慰,但是宋獻策掐算了半天,微微搖了搖頭,“陛下大事不妙哇,朱由崧這次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我們須做兩手準備為上。”


    “宋矮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想亂我軍心嗎?”牛金星火了。


    “好啦!”李自成把臉往下一沉,心裏讚成宋獻策,讓牛金星全力準備,明天在大陣中對付明軍破陣之事,而他心中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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