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是清廷京師的南大門,因此這裏囤積了重兵,城高池深,城頭上還有數門大將軍炮,防守甚嚴。


    多爾袞丟了真定府之後,感到事態更加嚴重,朱由崧的人馬勢如破竹,看這意思保定府也難以支撐多少時日。


    因此這兩位親王在保定府也沒敢多呆,加上保定府原來的守軍,一共留給了索尼五萬精銳,鎮守保定,他和鄭親王濟爾哈郎帶著萬餘軍隊迴京師去了。


    事急矣!他得找代善等朝中的文武大臣商議如何抗拒朱由崧,調取各地的勤王之師如何守住北京,等等事宜。


    多爾袞前腳剛走,朱由崧的人馬就開到了保定城外,離城十裏找合適的地形安營下寨,然後朱由崧帶著兩位巾幗美女和禦營親衛繞保定府視察軍情。


    一圈下來,朱由崧覺得這是一座比大名府還要堅固的城池,韃子閉門不戰憑險而守,要想快速拿下保定府隻有強攻。


    但是強攻不是硬攻,也得講究些策略。


    否則,遠了,城上的清軍用炮轟,近了,用弓箭和滾木石塊伺候,即便能拿下保定府,但得付出多大的傷亡代價,作為帝王也不能為所欲為,草菅人命!


    朱由崧與眾將商議之後,覺得是動用工程營的時候了。


    工程兵是禦營的一個重要兵種,他與騎兵營,炮營,馬步營一樣,都是禦營新軍的重要組成部分。


    當初朱由崧讓劉肇基負責訓練的禦營,人馬雖然不多,隻有五千人,但兵種齊全,按照朱由崧的初步設計,這隻軍隊訓練好了,應該是能夠韃子展開野戰的。


    現在禦營鐵騎經過曆練已經成為一隻王牌之師,禦營中的炮營表現也比較出色,到目前為止,工程營(含爆破兵)隻嶄露過一次頭角,那是攻取堅城九江的時候,九江城三麵環水,易守難攻,工程兵和炮營配合,一舉把城門送上了天。


    那漂亮的一仗不但得下了九江城,清廷的兩位大貝勒尼堪和博羅全部陣亡,那一仗讓朱由崧對韃子作戰樹立了更強的信心,雖然過去快兩年了,朱由崧仍然記憶猶新。


    自九江之戰以來,六百人編製的工兵營像被朱由崧忘了一樣。


    他們平時的任務,就是安營下寨,挑溝挖壕,為朱由崧的禦營布置營防。


    根據朱由崧的旨意,現在劉肇基把工兵營的頭目找來了,在坐的還有炮營指揮使李柱石,劉肇基讓工兵營配合李柱石的炮營,打開保定府的大門,則立下首功一件。


    工兵營這六百人的頭目卻是個千總職位。


    工兵營的千戶姓馬,馬千戶聽完後對劉肇基施禮,表示堅決完成任務,不負陛下所托。


    兩日後,一切準備就緒。離保定府四五裏地一處較為隱蔽地帶,是李柱石的炮營,上百門紅衣大炮,已經對準了城頭。


    指揮使李柱石像往常一樣,戰前把每門大炮都親自檢查一遍,從裝彈到調整準星照門,再到射程的計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不放過一門大炮。


    六百名工兵營的將士,分成了四個組,每組以工程兵為主,都有數名爆破手。


    工程兵拿著鍬鎬,爆破手則把用油布包好的炸藥帶在身上,馬千戶對每名爆破手進行了裝備檢查。


    不是所有的爆破手都有炸藥,畢竟是彈藥有限,他們在衝鋒中,發揮前仆後繼的精神即可。


    “弟兄們,不忘九江之役,再鑄輝煌,出發!”


    一切就緒,一聲令下,馬千戶身先士卒,帶帶著四組兵將,往護城河衝來。


    還未衝到護城河附近,城上的清軍便發現了他們,紅衣大炮怒吼起來。


    幾名工程兵被炸翻在地,有一名爆破手被炸,引爆了身上的炸藥,頓時一聲巨響,這名爆破手粉身碎骨,地上留下深深的彈坑。


    爆炸的衝擊力,令附近的幾名工程兵和兩名爆破手,也飛出去多遠,摔倒在地。


    另一組也被城頭上飛來的炮彈炸中,爆破手飛出多遠滿臉是血不動了,另一名爆破手衝上來,從死亡的勇士身上取下炸藥繼續前進。


    “分散!停下!”


    四個組,每組都有一名叫旗長或者總旗之類的小頭目負責,一聲令下四個組,分散開來,趴在地上,暫停衝鋒。


    “開炮——”


    這時炮營陣地上,李柱石大喊著,大手從空中往下一落。


    “咚,咚咚,叨叨叨,轟隆……”


    明軍眾炮齊發,一枚枚炮彈唿嘯著準確的落在了城頭上,打得硝煙彌漫,磚石亂飛。


    不少韃子在炮火轟鳴中,被炸得粉碎,有的飛上了天,有的栽下城頭。


    城頭上的炮火被壓製。


    “衝!”


    四個組的工程兵和爆破手,爬起來,冒著炮火繼續往前跑。


    在炮火的掩護下,他們泅過護城河,很快來到了城牆下麵,開始作業。


    工程兵用鍬鎬在城牆根部打眼,四個組分工,相隔二十米左右,要打四個洞。


    城上的清軍當然不會讓他們輕易得成,弓箭,石塊,滾木雨點般傾瀉而下。


    四組作業的工程兵和爆破手不斷有人倒下,但他們並沒有停止作業。


    李柱石又將幾發炮彈送上城頭,城上才算消停了一陣。


    就這樣,半個小時之後,四個洞全打好了,炸藥也放進去了,四組的工程兵和爆破手撤迴。


    “王強,張棟,你們那一組的十門大炮調低,對準城牆那四處目標,開炮!”


    很快十發炮彈唿嘯著破空飛出,準確的落在城牆根處炸響。這些炮彈的炮爆炸又引燃了城牆根四處洞中的炸藥。


    “轟隆轟隆轟轟……”


    天崩地裂,數裏之外的朱由崧感覺腳下的大地抖動了幾下,保定府的一段城牆飛上了天,濃煙和火光散去之後,那裏的城牆被打出一個幾十米寬的大豁口。


    朱由崧大喜。緊接著十萬明軍在震天動地的呐喊中,以排山倒海之勢,衝過護城河,衝進了保定府。


    接下來是城中的一場拚殺,一個多時辰之後,明軍以壓倒性優勢,把韃子趕出城外,索尼帶著殘兵敗將再次逃之夭夭。


    拿下保定府之後,朱由崧馬不蹄,親自督率十萬大軍,直奔清廷的京師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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