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又是常識?這坑徒弟的老混蛋。


    陳青在心裏又把他師尊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有些訕笑的看向二人。


    “不行,這話題必須轉移!”陳青如是想到。


    他轉頭看向菩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西方佛界到我們東土路程何止千萬裏,你跑這大老遠的過來幹啥?這一路上那麽多妖魔鬼怪咋不吃了你這細皮嫩肉的小和尚呐?”


    說著不解氣,陳青又衝上去對著小和尚鋥光瓦亮的腦門兒就是一頓敲。


    菩禪痛的哇呀大叫,又開口解釋道:“我是跟著師叔到東土傳法來的,隻是師叔到了大唐帝國之後就停了下來,讓我們幾位師兄弟自行傳道去了。我選擇繼續東進,所以才會到這裏的。”菩禪摸著腦袋鬱悶的說道。


    清顏頓時笑著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原來有師門長輩護道,難怪能活著走到這裏。”


    陳青隨即又是挑眉,衝上去對著小光頭一頓敲打。


    “你個不務正業的小和尚,你的為佛傳教呢?你的弘揚佛法?你對得起你師父師叔對你的栽培嗎?一天不幹正事到處瞎逛……”陳青一頓敲,使得菩禪鋥亮的光頭變得紅腫了起來。


    清顏在一旁看著兩人打鬧,捂著肚子大笑。


    菩禪摸著已經紅腫的腦門,欲哭無淚。


    “不就是想掩飾自己沒常識的事兒嗎,誰不知道啊?至於動手打我嘛……”菩禪紅著眼瞥了一眼陳青,小聲叨叨。


    陳青大感尷尬,惱羞成怒又想動手。


    菩禪一臉悲憤的對陳青說:“阿青師兄,你再打我我可要還手了啊?要知道佛也是有明王怒火的。”


    陳青當即冷笑,捏著手腕活動。


    “來啊,打得過我你就來。誰不動手誰是不務正業小光頭。”


    這一個多月來,為了互相促進修行,二人交手不在少數。


    菩禪的佛門戰法確實十分強大,尤其是明王正法,十分強悍。在菩禪修為大進後,如今已經可以勉強使用一下明王法相虛影而不會太受反噬,但仍不可輕鬆使用。


    因為師傅安排,陳青並未學什麽太過強大的攻伐神通。但卻勝在手段眾多,不論是道法武法,皆有所長。


    雖然威力無法比擬降三世明王法相,但是菩禪卻也無法隨便動用法相之力,用一次就得躺兩天。


    所以二人切磋,多是陳青占優。


    菩禪聞言,麵色一黑。隻能重重歎一口氣,默默念了一遍心經,扭過頭去,獨自麵對山風。


    陳青一臉得意的看向清顏,不過清顏卻是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好了好了。不跟你們兩個小屁孩兒打鬧了。走走走,跟為兄繼續追蹤去。我記得當初那群孩子裏有幾個陰氣較重的,清顏也是撒了藥粉的。可不能跟丟了。”說著也不等二人自顧衝下了山去。


    清顏和菩禪對視一眼,皆是無語,也跟了上去。


    咱們阿青師兄啥都好,就是沒常識,而且還臭不要臉。


    那些追蹤用的藥粉在進入曦山百裏範圍後就已經失去了作用,根本無法追蹤。


    三人無奈之下也隻能先在附近遊曆,一覽風土人情。觀賞自然天地,也算是另類的修行。


    至於曦山之神的事情,自有古雨國朝廷來處理。趙凡在來信中說的很清楚,古雨國主正在調派人手前來曦山,準備將曦山之神捉拿問罪。


    他們隻需要到時候在曦山之神被拿下後,去將那些孩子救下便好。


    再者,以他們的修為,麵對一位強勢的山神,也做不了什麽。


    下了山後,三人順著山下的溪澗沿途走下,到水湧處,找了青竹做了竹筏順流而下。


    如今正是入夏時節,城中天氣炎熱,反倒是山水之間,多有蔭蔽。於蟲鳴鳥叫聲中感悟天地自然,對陳青等人的修行也是極有好處的。


    三人順流而下,一連漂流了數日,終於溪水匯入了一條大河。此河到曦山不算多遠,不過數百裏,仍在曦山之神的轄境。


    天下山水,以山為尊。


    曦山之神雖大不如前,但在古雨國境內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神隻,下轄近萬裏方圓,幾可謂權勢滔天。


    清顏坐在一張陳青用青竹編的小椅子上,愜意說道:“我曾行醫路過此河上遊,這是古雨國境內橫貫東西的一條大江,各處稱謂不同,在曦山境內,應當是叫淇水。”


    “此江有數位分段江神,各轄數千裏水域。每一尊都極其強大,尤其是淇水江神,恐怕不會比曦山之神弱上多少。”


    大江水運極大,可主財運,故而江水正神也深受百姓尊崇。


    竹筏上一人背負雙手,著青衣,立身船頭,腰間懸了一把長刀,沉著眉頭,一副憂愁深思的模樣。


    此人正是易容後的陳青,此刻裝扮作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刀客。


    “清顏師妹,你看我這身打扮如何?可有一代大俠的氣質?”陳青轉身保持姿勢問清顏。


    他幾經練習之後,如今的易容術已經有了幾分火候,很明顯,他此時正在顯擺。


    清顏瞅了他一眼,有點嫌棄的說了一句:“還行,比之前那個大胡子大砍刀強點”。


    菩禪盤膝坐在一個青竹作的竹台上,在修持佛法,周身散發出點點佛光,隱隱與天地相合。


    江上許多漁舟商船,見三人年紀輕輕卻各有不凡氣質,卻是多有讚賞。


    陳青也不搭理,隻是俯身對著水麵欣賞自己的佳作。


    忽然陳青神情一變,轉過身招唿了一下菩禪和清顏,叫二人停下手中之事上前。


    隻見碧清的江水中,隱約可見幾個巨大的生物在緩緩遊動。


    “不過是些水中魚怪罷了,阿青師兄,我們這才用過午飯不久,你可別妄造殺孽。”菩禪皺著眉頭提醒道。


    陳青一臉無語說道:“我有那麽喜歡吃嗎?”


    菩禪和清顏皆是一副“難道你不是嗎?”的表情。


    陳青無語望天,不過也沒多說什麽,又道:“你們仔細看,它們不是普通的魚蝦,幾乎是化做了人形的。”


    “那少年,可是見到了水中曼妙水鬼了麽?”一艘客船上,一個背著長刀的虯髯客望著陳青調笑道。


    陳青聞言也是一笑,高聲迴答:“是也是也,這女鬼容貌極美,又曼妙多姿,這位大俠可想與她來一番鴛鴦戲水嗎?”


    客船上眾人聞言皆是大笑,那虯髯客更是暢懷,說道:“你這小兄弟有些意思。”


    菩禪二人則各自催動靈目之法,菩禪眸中閃過淡淡金光,清顏則是用一種不知名的草葉在眼皮上塗抹了一翻。


    “咦?還真是啊。”清顏有些驚喜得說道。


    細看之下,那些魚怪竟是如人一般著四肢頭顱,隻是仍舊是魚蝦之體,有著須尾鱗甲。


    陳青眸中也散發出淡淡的清光,自從上迴他們被那群妖怪用匿形符埋伏之後,三人都各自想了明目之法,以免再遭暗算。


    陳青修的是一門名為太清靈眸的仙法,據他師傅所說,修行至極境後可微觀查物,洞察道理,明辨一切虛妄。


    陳青開始掌控竹筏隨著那些魚怪的身後慢慢遊走。雖說這些魚怪目前未曾傷人,但是如今淇水之上漁舟客船不少,需得防備一二。


    忽然間那幾頭水底魚怪緩緩出了水麵,且未曾在水麵掀起多少波浪,旁若無人的在江麵上行走。一眾在打漁行船的凡人也恍若未見。


    陳青三人互相看了幾眼,也當沒看見,隻是驅使竹筏跟著它們。


    “龍蝦大哥,咱們這迴還是去那曦山上帶人嗎?”一頭藍色的人形魚怪對著身前的金黃色人立龍蝦問道,滿嘴森牙看著十分恐怖。


    金色龍蝦怪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小點聲,別被人發現了。”


    那藍色魚怪張開血口森牙,猙獰笑道:“有神君賜下的符咒庇佑,區區一些凡人哪裏能發現我們。”


    那人形金色龍蝦倒是也未曾反駁,想來也是極為認同的。


    “龍蝦大哥,這曦山之上太陽之力太過濃鬱,每次進山都好似是要被曬幹了一般,神君為何不讓那曦山直接將人送過來?”那藍色魚怪抱怨。


    他們終是水中精怪,如何能承受曦山那等至陽之地的陽氣衝擊。


    那金色的人形龍蝦聞言頓時有些不悅,嗬斥道:“閉嘴,跟著做事就是,哪裏來的這許多話。”


    “若非那些大人無暇前往,哪裏輪得到我們來立功。”金色龍蝦又說道。


    “什麽無暇前往,我看根本就是不想……”


    “住口,你想死不成。”金色龍蝦怒斥道。


    “是是是,小的知錯。”藍色魚怪唯唯諾諾道,對金色龍蝦還是極為害怕。


    說話間,金色龍蝦對著江麵上那些來往凡人舔了舔嘴角。


    藍色魚怪見狀,頓時諂媚說道:“龍蝦大哥息怒,小的這就給你抓幾個人下酒。”


    一時間,江上突然刮起一股大風,那藍色魚怪想要掀起風浪準備殺人。


    陳青等人見狀頓時一個個麵色嚴肅,隨時準備動手。


    那龍蝦見狀,伸出巨大的鉗子將藍色魚怪攔下。他說道:“住手,如今正是神君大人的關鍵之時,神君下令不準做任何異動,否則殺無赦。你想死不成?”


    那魚怪當即住手,一陣訕笑,連道不敢。


    金色龍蝦怪說道:“不用太過心急,等神君功行圓滿之後,這些凡人還不是任咱們予取予求嗎?”


    那金色龍蝦發出一陣怪笑,又對著因突然起大風而有些驚慌的人群,伸出了腥紅的舌頭,一副垂涎不已的模樣。


    隨後一魚一蝦兩頭怪物繼續踏江水快速離去,看其行進方向,正是曦山。


    陳青三人麵麵相覷,不過麵上卻都是陰沉如水。方才聽得曦山二字便已經豎耳聆聽,如今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難以平息。


    “看來,那群身具陰氣的孩童的去向已經明了。這位淇水神君也不甘寂寞,想要走邪神之路搏一個前程。”陳青輕歎道。


    “或許是誤會也說不定,他們方才也並沒有明說是去帶小孩兒迴來。”清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走,我們先跟上去探一探。”陳青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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