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厄卻沒有採納。


    他不僅沒有關閉通話,甚至將操控室的屏障加深兩重。


    時霧強大又狡詐。


    隻要有一點點漏洞,一定會被他逃得無影無蹤。


    他決不允許時霧有一丁點逃離的機會。


    早知道時霧對精神力的掌控裏進步如此之快,今日會釀造如此大禍。


    陸厄說什麽也會在王庭扣住他,將他關押在地牢那一次——


    選擇接重傷他的精神力,迫使他精神力降級,讓他再也無法胡作非為。


    「真的沒人活著,蟲族離開前幾乎將這艘戰艦損毀了80%……」


    「霍尼,你是從什麽時候學會撒謊的。」


    「就算全星艦的人都死光了,謝非晚也不會死。因為,他是sss級精神力的天才,就在一個小時前,他精神力鎖定了我唯一逃離的躍遷戰機,限製我唯一一次離開戰場的機會——是他暴露了隱藏空間站的坐標,他是帝國的背叛者。」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


    「霍尼,我親愛的弟弟,你要包庇一個該死的叛徒嗎。」


    叛徒。


    不,不可能。


    時霧怎麽可能會是叛徒。


    他是哪怕付出一切都想要斬殺蟲族的熱血軍官,他絕不可能會主動向蟲族暴露隱藏空間站坐標,一定是王兄誤會了,叛徒一定另有其人!


    霍尼試圖強行破開大門,這個動作卻激怒了陸厄。


    巨大的炮塔將星艦進一步損毀。


    仿佛是在警告他:你再試一次,我就殺了你們。


    剛剛精神力突破的霍尼還無法完全控製他的力量,捂著頭,隻能先順從著。


    陸厄終於登上了殘破的星艦,而仍舊昏死的時霧就躺在冷冰冰的地磚上,臉頰側向一邊,長長的脖頸處線條極其優雅,像一隻瀕死的天鵝一樣透著脆弱的美感。


    霍尼在一旁眼神警惕地看著陸厄,「王兄,他絕對沒有背叛帝國,他不可能會背叛帝國……你讓我來查這件事情,我一定會……」


    陸厄摁著眉心,似乎並不想聽他說半個字。


    他將人親自抱了起來。


    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伸手取過下麵人遞來的早就準備好的精神鐐銬。


    霍尼在看到那樣東西的同時瞳眸就瞬間放大,「王兄不可以!他受傷了,他……」


    「那是他活該。」


    陸厄眼底沒有絲毫同情,單手操控著鐐銬給這位猶然在昏迷中的精神力sss級的軍官直接戴上。


    反手,一道精神力壓製直接讓精神力還沒完全恢復的霍尼也暈死過去。


    絲毫沒有念舊情。


    「把三殿下送去軍事法庭,對他以叛亂罪,進行審判論罪。」


    陛下……要殺了三殿下。


    周圍的軍官半跪下來,「陛下慎重!」


    陸厄手指撐著腦袋,竭力緩解著即將崩潰的精神力,湧動的疼痛又在瀕臨降級的界限上遊走幾分鍾,緩緩又平息下來。


    陸厄低低地笑了聲。


    時霧,你看,我還是有運氣的。


    你和霍尼,註定要敗在我的手上。


    王權,一定是我的。


    你,也是。


    「那謝上校呢,是否也交給軍事法庭……」


    「不。」


    陸厄眼底盡是狠厲,「軍事法庭奈何不了他。」


    「謝非晚,我親自審


    訊。」


    「那精神鐐銬。」


    陸厄有些虛弱的低咳兩聲,「給他戴上。」


    時霧的精神力那麽強。


    他現在又精神力損耗那麽嚴重,隨時麵臨降級的風險,不用精神鐐銬鎖住他,難道任由他再對自己刺殺一次嗎!


    四個半圓環飛起,環在他耷拉的下顎處,旋轉著逐漸收攏。


    閃動著細小電流的環繞在軍官細嫩的脖頸上。


    四個斷環收緊的瞬間,時霧仿佛渾身微微一陣,精神力被強壓內耗的感覺似乎讓他即使失去意識還是無比疼痛。


    這點痛算什麽。


    你知道我一個人調動著空間站能源,對抗數以億計的蟲族時候精神力如流沙一般迅速消耗的疼痛嗎。


    這甚至不及那十分之一。


    那時候,陸厄苦苦支撐著,內心深處卻希望時霧能有一點悔改,或者是害怕也好。


    隻要時霧能出手幫助帝國。


    他就願意再給你一次悔過的機會。


    但他沒有。


    一直到陸厄精神力崩潰,狂妄的軍官都沒有出手。他的精神力那麽強大,可卻隻會一臉冷漠的袖手旁觀。


    甚至是,等著自己早點死去。


    「給他身上的傷進行治療,別讓他死了。」


    ***


    時霧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好像哪兒哪兒都很不對勁。清脆的鐵器摩挲聲在身後響起,一股冷風自腳底板往上吹來。


    他發現自己好像非常地遲鈍,無論是視覺,聽覺,好像都隔著一重薄膜,不是很真切。


    他微微一動,發現自己穿著帝國的囚服,又被關進了那一間熟悉的地下室牢獄中。


    但是這一次,顯然和上一次不同。


    他沒有被放在柔軟舒適的床上,而是被隨意仍在鋪滿草蓆的冷硬石磚上,而他的脖子上鎖著一個金屬製的圓環,圓環後麵一條鐵鏈拴在牆上。


    這是……


    精神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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