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提姆迴到了蝙蝠洞內。


    盡管網絡無法使用,沒辦法連接實時數據,但僅憑布魯斯之前存儲在電腦裏的所有資料,就足夠讓提姆又一次直觀的看到,這個世界的黑卝暗。


    無論是多麽光鮮亮麗的人,不管是擁有多少虛名,位居多高的位置,他們的背後都有藏也藏不住的秘密。


    其實隻要做過,就必然會存在痕跡,而這樣東西都被保留在了布魯斯的電腦裏。


    在這之前,就如他之前發現米粒尖高層做出關於信息監卝聽計劃時一樣,他沒有細思過其中的危害,沒有去加以阻止,沒有深入了解過。


    很多的東西都被布魯斯特意掩藏起來,藏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


    或許布魯斯想保護他,清理出一片淨土,讓他以為這個世界不至於不可救藥,讓他以為這個世界沒有骯卝髒不堪到令人窒卝息。


    他多少能理解布魯斯的良苦用心,家裏的那個人都是如此。在他們心裏,大概是因為自己的最小的那一個孩子,再加上還有傑森的前車之鑑,他們更加害怕失去提姆。


    他們想讓提姆活在保護區裏。


    可怎麽可能呢?


    那周遭不斷擴大的惡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提姆,這個世界到底有多糟糕……


    他甚至時候在想,如果說可以把所有罪犯強卝製性控卝製起來,如果有什麽魔法可以除去他們的惡意,就好了。


    不,不僅僅是是惡卝棍而已,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也無法逃離這種地心引力做到獨善其身。


    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


    等布魯斯迴到哥譚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天晚上了,事情並沒有全部處理完畢,但起碼需要直接讓他出麵解決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所以才得以迴到自己的城市。


    出於布魯斯迴到了莊園,但提姆暫時不願意離開,傑森隻好盡量避開布魯斯待在阿爾弗雷德身邊行動。


    男人才用完餐,就下到了蝙蝠洞,似乎是準備一鼓作氣把剩下的工作也做了,也不顧及一下自己的身卝體狀況和大家的想法。


    少年通卝過洞卝口的身份檢測,懷著一種自己都說不清的心情,一步步踏在階梯上,走到中卝央的平台之上。


    布魯斯的背影看上去滿是疲憊,他知道這個男人必定從事卝件發生直到現在幾乎沒有停歇下來,一直逼卝迫自己堅持工作,解決一係列的問題。


    而兄弟眼的底細就算暫時沒有外人知曉,不可否認的是,無論後續的一切是否與布魯斯有關,他仍舊用著「創造者」的身份折磨著自己。


    道卝德感極高又被極為強烈的正義感約束的布魯斯,沒辦法忘記自己的錯誤。


    在布魯斯看來,一切的因果皆是因為自己,相應的兄弟眼的罪孽,兄弟眼殺死的所有生命就將壓在他的身上。


    這是一種他們家族的人善於折磨自己的方式,一直都是。


    他感覺得到對方的痛苦,可是他心裏的痛苦卻也到達了一種難以壓抑的地步。


    他明白如果他足夠懂事,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揭開布魯斯的傷疤,去質問布魯斯這麽做的理由。


    「布魯斯…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令人作嘔了,不是嗎?」


    男人本來早就察覺到提姆的到來,隻是過於疲憊的他,對本就熟悉的這個男孩沒有產生戒備。


    然而,提姆說的話瞬間就引起了布魯斯全部的注意,從他迴家直到現在心裏就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而提姆的問題把這種預感上升到了一種難以想像的高度。


    他手指尖快速的在鍵盤上點卝擊了幾下,電腦出現了近期的使用記錄,提姆連刪除記錄的步驟都沒有操作,以至於布魯斯不過是花費了不到三秒,就查到了提姆的翻閱歷卝史。


    他沉默了許久,在感覺到提姆一直沒再說話後,布魯斯最終還是開口了。


    「這個世界並非所有人都是」


    「都是,他們都是如此,你知道,你們都明白,我也清楚。」


    直接性的證據,明晃晃的黑字白字和大數據,令提姆心中那被人工智慧都稱之為愚蠢的善良產生了巨大的動卝搖。


    他不懂自己的堅持還有什麽意義,正如兄弟眼所說,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這樣的他們真的值得拯救嗎?


    他們執著於此的理由還有什麽意義?


    拚命守護著的人們,保護著的世界如此的骯卝髒不堪,他被嘲笑也是情有可原,天真的認為所有人都起碼存在自己的道卝德底線,存在自己無法泯卝滅的良卝知,最終卻發現一切都是虛假的謊卝言……


    好卝噁心……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笑話……


    「這麽說,我還不如同意兄弟眼的決定,或許毀滅一部分的人類才能到達真正的和平。」提姆譏諷的笑了笑,「不,那太殘卝忍了,對吧?」


    布魯斯看著這樣的提姆,少年強顏歡笑,但眼底的絕望卻是那麽的明顯。


    他從一開始就明白這孩子對這個世界抱有一種天真到可笑的幻想,對所有人都是如此,所以他才和迪克、和所有人一樣,自然而然的把所有的黑卝暗掩藏在提姆看不到的地方,期望至少這個孩子可以保持這種令人羨慕的純白。


    可惜,紙永遠包不住火,這次的網絡癱瘓,蝙蝠電腦淪陷讓提姆輕而易舉的解卝開了他們特意隱藏起來的秘密,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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