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布魯斯告訴阿爾弗雷德,提姆需要自己冷靜冷靜,他會自己想清楚其中的利與弊,會自己迴家的。


    這個想法天真的叫迪克想笑,很顯然,提姆不打算迴家。即便是他頭腦清晰,也知道發脾氣自己是主要過錯方,可他心裏就是憋著一股氣,難受的讓他想哭。


    「提寶。」


    迪克單膝跪地,來到提姆旁邊,拍了拍少年的背,提姆這才像是意識到迪克的到來,漸漸將思緒從自責的頭腦風暴裏脫出。


    「…迪克……」少年依舊低著頭,語氣裏卻是說不出的委屈,「我和布魯斯吵架了……」


    「發生了什麽?」


    「………這不重要,但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


    這怎麽會不重要呢?


    又怎麽可能全是提姆的錯呢?


    並非為提姆辯解,迪克從不認為在與不近人情的布魯斯相處這件事裏,提姆會犯任何錯誤。


    他是一個孩子,他卻要做到去包容一個任性的成年人。布魯斯的確是大人,做事更加成熟,卻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穩重的家長。


    「你認為你錯了?」迪克把手放在提姆的肩膀上,「去他的責任,你是一個孩子,這本來就是你任性的權卝利,你已經在盡力的包容他了,所以那是他自己的問題。」


    「不對……我長大了,我知道我不能這麽做……」


    在他失去父母的時候,他就失去了做一個孩子去任性的權卝利了。年紀的確無法改變,可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除卻父母,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責任去包容他的任性,他必須長大,不讓其他人為難。


    「布魯斯很多時候表現的和混卝蛋一樣,即便是和他相處最久的我,也會有跟他理念不合,大吵一架的時候。」


    迪克注視著提姆,「不要這麽覺得,你可以撒嬌,你可以做自己想卝做的事,我們是家人,我們可以去包容你。」


    迪克說的話很動聽,也很順耳,隻是在提姆心裏根深蒂固的想法卻不是這麽一時半會就可以輕易改變了。


    他真的非常介意,沒有血緣紐帶,不存在從小在一起的親情羈絆,同時隻要一想到布魯斯收養自己的理由實際上是為了預防他成長為又一個,哥譚的環境背景下生長出來帶著犯罪之都濃墨重彩的惡卝棍時,他就明白自己和布魯斯的其他孩子不一樣。


    麵對布魯斯,他從來沒有當一個孩子的權卝利,因為他不是一個孩子,對布魯斯而言,他是一個有著犯罪前科,很可能成為殺卝人犯的錯誤。


    他要弄清楚並記住自己的定位,他和迪克他們不一樣,因此也不該去妄想一些,他不該獲得的東西。


    少年沒有反駁,迪克一時間也不知道提姆是不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他總覺得提姆跟自己理解的方向有很大出入,不過現在也不是什麽談心的好時機,這也不是好地方。


    夜晚的哥譚寂靜無聲,隻是那暗處潛藏的一雙雙猶如淬毒的雙眼也在無形之中告訴其他人這裏的危險。


    他載著提姆離開的哥譚,迴到布魯海文的家,今卝晚的夜翼沒辦法夜巡了,不過他的弟卝弟明顯比所謂的巡邏更加重要。


    「好好休息一下吧,提姆,明天我下班了帶你出去玩,隻要不去想這些事,就不會太介意。」


    提姆點頭迴應,表示理解。


    想太多難過的也隻有自己,又沒有人能體會自己的心肌梗塞。


    迪克的公寓比起之前可幹淨了不止一星半點,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他家大哥居然會主動打掃衛生了。


    躺在副臥裏發呆的提姆一時間感覺自己清卝醒無比,距離早晨太陽出現還有不到三個小時,迪克第二天還得上班,相當於是今天提姆浪費了迪克很多休息時間。


    懂得這一點的提姆沒有如淘氣的孩子那般要求迪克繼續陪伴自己,肆意揮霍大哥對自己的關懷和愛意。


    但是他的懂事卻足夠令鳥媽媽心疼,對於這一方麵很敏卝感,又時刻注意著提姆的迪克多少察覺到少年隻是在隱忍不發。


    本來在提姆的勸解下決定去休息,最終還是沒忍住走到了副臥,提姆睡的房間裏。


    「迪克?」少年坐起身,「怎麽了?」


    弟卝弟不願意說,他也沒什麽好主動揭破的,迪克一屁卝股坐到床卝上,「提寶,今卝晚陪我一起睡吧,可以嗎?兩個人一起的話,我會安心一點。」


    他在試圖安慰自己,安撫自己那顆不安的心。


    什麽他會安心一點都是藉口,迪克僅僅是想陪著他,告訴他,他在自己身邊。


    「謝謝。」


    掀開被子,讓迪克蓋了進來,兩個人都是大男孩了,睡一張單人床少說有點擠,但這種共處一室蓋一個被窩的情況,卻讓他們隱隱感覺有種奇怪的快樂。


    「不謝,快睡吧,我好睏喲!」


    「嗯,好。」


    閉上眼睛,迪克身上的體溫在空調房的薄毯下正正好,不會太熱也不至於冷,就是暖暖的,很舒服。


    兩隻小鳥就這麽依偎在一起,直到上午十一點左右。


    手卝機鈴卝聲響起的時候迪克不情不願的接起電卝話,擔憂吵到提姆的他,還意識模糊的扶著牆走到了衛生間裏。


    「餵?………誰啊……」


    「「迪克·格雷森,你今天不上班嗎?周一例會都結束了,領卝導還問我你去了哪裏!還不快點迴到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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