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站在電腦前,中卝央大屏幕左側的幾個相較而言小一些的屏幕早已破損,東倒西歪的桌椅,被利刃幹脆利落劈卝開的各種道具和擺設,似乎在間接性說明這場無意義的戰鬥究竟損失了多少東西。


    自責在心裏蔓延,當然比起讓殺手破卝壞了蝙蝠洞這一點,提姆還被另一個令他難受不已的事而困擾著。


    方才那兩個問題迴蕩在提姆的腦海裏,他不斷的反問著自己,當時沒有及時採取行動的原因?


    殺手逃出蝙蝠洞本就是他的疏忽,假如他在檢測殺手身卝體素質報告期間能夠更加仔細一點,警惕一些,或許在冰塊從內部破裂之前,他就是提前察覺到,預防一切的發生。


    假如,他能再強大一些,就像蝙蝠俠那般無所不能,可能他不會被殺手逼退至哥譚灣,甚至讓對方逃出生天。


    再假設,如果他沒有猶豫,沒有被店老闆的話語帶偏,亦或者堅定不移的認準布魯斯所教卝導的話,不要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心無旁怠的出手阻止殺手的行動,那麽那個人就不會死在自己的麵前。


    就如同布魯斯所言,他被那個人的言語感染了,輕易的讓情緒占據了主導,以私人角度出發,去單方麵的審判了那個人的罪行,放任殺手殺死對方,卻沒有力所能及的救人。


    大概店老闆對此非常開心,因為殺手殺死了那個惡卝棍,從另一種層麵來說,實際上相當於幫他死不瞑目的兒子報仇。


    然而作為超級英雄,確切的說是義警,本來就行走在法卝律的邊緣線上,若是不能遵守規則,若是沒有底線,不能對待所有人一視同仁,僅憑個人意願和私慾行動,那麽他們和惡卝棍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人活在世上,生活在社卝會中,存在於人卝世卝間,總會要遵守一定的規則,盡管這些規則有時候並不合理,也沒有那麽通人性。


    但,沒有人有資格以自己的意願審判一個人的生死,那是法卝律才能做到的東西。換句話說,法卝律才是約束大家的統卝一準則,而他們必須遵守法卝律。


    可是,他自認算是一個善良的人,卻輕易的被那些話蠱惑,小聰明的鑽法卝律的空子,決定讓殺手去製裁對方?


    這…怎麽說呢?


    他明明可以、也有能力去救人,但他沒有這麽做,而是任殺手動手殺卝人,坐這件事不管不顧,或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那個殺手沒有區別。


    因為,他這樣的行為,僅僅是利卝用殺手達到自己的目的,即便是沒有親自動手,他又有多高尚呢?


    「提姆,吃點東西吧,布魯斯並沒有那麽生氣。」芭芭拉手裏拿著一盤對半切開的三明治,她很擔憂提姆的狀況。


    在布魯斯利卝用寒冰槍強行控卝製殺手帶迴蝙蝠洞以後,男人在路上究竟和提姆單獨說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不過,很顯然,提姆表現的非常自責,男孩愁眉苦臉,咬著下唇,沒有不服輸隻是非常低落。


    兩人迴到蝙蝠洞,布魯斯甚至沒有開口去責備提姆,也不過是默默一人用工具把凍成冰雕的殺手關進另一個牢卝房,開始了新的研究。


    而這種無視的態度令提姆更加難過了,男人待在底下三層的位置,研究殺手的身卝體,卻忽略了被自己說教過的男孩。


    也許布魯斯是認為以提姆的聰敏才智完全可以自己想明白一切。


    可他忘了,再怎麽說,提姆也不過是個孩子,年紀還沒有傑森去世的時候大。


    麵對大人帶著一些指責意味的話語,他最先想到的興許不是如布魯斯認為的那般,而是內疚於自己的能力不足,亦或者一股腦鑽牛角尖的自我否定。


    過後,這種無視的態度,有時候比起一頓臭罵亦或者打他一頓更加令提姆難受。他甚至不由得去想,布魯斯是不是對他失望透頂了?才會連理會他都不願意了呢?


    看了眼時間,提姆深知自己必須得快點迴家了,再過半個小時,就要到五點了。傑克一般有早起的習慣,往往天不亮五點左右就已經起了床。


    若是不想這個秘密身份被父親當麵拆穿,或者說抓到很多的把柄,他最好快點迴家。


    見此,芭芭拉不再阻攔。她最後檢卝查了一下提姆身上貫穿胸膛的傷口,才放提姆離開了蝙蝠洞。


    如不是看到提姆真的毫無大礙、表現的行動自如,且儀器顯示沒有太大的問題,她是肯定會讓提姆直接住院的。


    一把尖刀穿透的胸口,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都難以想像,提姆在這之後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的去阻止犯罪的發生。


    而布魯斯呢?說一概不知可能有些誇張,但他的確連提姆身上的大多數傷口都毫無察覺。


    芭芭拉有時候不得不佩服提姆,這個男孩是他們中最小的一員,對於疼痛的忍耐力盡管還沒有布魯斯那般強大,卻總是能在蝙蝠俠麵前將疼痛和傷口掩藏。


    假如幫提姆縫合傷口,處理創傷的人不是她,她可能也不會知道這些藏在男孩身上的小秘密。


    也算不上責怪,芭芭拉明白布魯斯隻是鑑於傑森的前車之鑑,認為和提姆爭論得不出任何結果,索性撒手,讓提姆自己想清楚事情的道理,用與管理傑森和迪克都不同的方式和提姆相處。


    隻是,看在上帝的份上,在她全方麵了解雙方的情況下,芭芭拉仍舊不免更加傾向於隻會忍痛不說的提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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