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書包走出校園的那一刻,提姆心裏不能說有多難受吧,反而詭異的生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實際上這個結果他在推測出來以後就欣然接受了,唯一一點令他苦惱的隻有傑克那頭。


    他不想讓爸爸知道這種事,不是在乎自己的名聲,他的爸爸當然會相信自己什麽也沒有做。


    他僅僅是不希望自己的父親知道,自己在學校受到了這樣不公平的對待,在此之前,他還欺卝騙傑克說自己在學校過的…很開心呢……


    距離正常放學還有好幾個小時,提姆沒有地方可以去,也不可能跟著傑森去韋恩莊園,哪裏又不是他的家。


    他背著書包,臉上寫滿了凝重,心裏思考著如何隱瞞傑克,同時怎樣利卝用好這些他不在學校上學而空餘出來的時間。


    他應該用來賺卝錢,還是學習?


    學無止境,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等待著他去探索,在學校裏學習的知識其實很少,充其量隻是讓你對世界有個認知,更多的需要自己去探索去掌握,他深知這個道理。


    特尼亞斯正在整理報刊亭外邊堆放的垃卝圾,看到提姆的到來明顯有些吃驚。


    多年的相處,他們早已沒有一開始那麽生疏,特尼亞斯雖性格沉默,事實上卻是一個外冷內熱的漢子。至少,提姆是這麽認為的。


    他看到提姆放下書包,沉默了許久問道,「你怎麽來怎麽早?別告訴我今天學校提前放學,或者說放了假。」


    「唔…」男孩頗為為難的看向特尼亞斯,「我的確被放假了,單獨的,永遠的。」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嗎?


    特尼亞斯微微皺眉,「怎麽迴事?」


    「不,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正好可以利卝用這些時間幹更多事,畢竟學校裏老卝師嚴格意義上說的都是廢話。當然,這件事拜託別告訴傑克,拜託了。」


    長相兇卝惡的男人沉下臉,表情變得非常可怕,「你確定這樣就行了?」


    「你不會要為了我去報復吧?比如讓自己的勢力去學校威脅哥譚中學的校長?」提姆笑了笑,這是個玩笑,哪怕所有人都說特尼亞斯是一個可怕的黑卝幫,他也沒信過。


    這個男人有自己的溫柔,他心思細膩,雖然長相兇卝惡,對他卻非常溫和。相處久了也知道特尼亞斯是一個不喜歡暴卝力的人,每天都要迴家照顧妹妹,對女人小孩都很親切。


    男人沒有迴答,可那神情,似乎在告訴提姆,他有這個打算。


    男孩瞪大眼睛,「不是吧?我以為那是假的!再說了我隻是在開玩笑!不需要這麽做!我大不了換一個學校也行,隻要不讓傑克知道就可以了!」


    在提姆的再三堅持下,特尼亞斯好似冷靜下來,不再在意這個問題,沒有了帶人打擊報復的心理。


    下午五點左右,特尼亞斯放下手裏的報紙,他望了眼天邊的雲彩,跟提姆說他需要迴家一趟,將報刊亭交由提姆看卝管,一個人直徑離開了。


    今卝晚的生意也就那樣,來往的人卝大多不是為了買報紙,他們會走到提姆這裏,說一個哥譚的地名,比如街道的名稱,再加上不同的數字,然後塞給提姆一遝甚至沒有拆開封條,帶著刺鼻味道的新美鈔。


    接著,提姆從報刊亭底部的保險櫃裏,順著地名和數字找到一張放在玻璃瓶的裏小紙條,用報紙或雜卝誌遮掩,一併遞給對方。


    這個交易就完成了。


    是的,報刊亭並沒有表麵上那樣簡單。


    他的主要功能,不能說是賣報紙,而是販賣情報和物資採購中介的一個交易所。


    因此,沒有人敢私自對特尼亞斯這個小小的報刊亭動手,即便是特尼亞斯本人不在場,隻有提姆這個孩子守著,他們也不會出手。


    這是整個哥譚不成文的規定,不可以在灰色地帶去碰情報員,也不能在這裏動手卝交火。


    看似是小小的報刊亭,實則是一個強大的庇護所呢。


    晚上8點前,特尼亞斯迴到了報刊亭,提姆將今日收穫告知以後,拿到了今天的工錢,準備迴家。


    走到公寓外麵,遠遠的就能看到他們家亮著橘黃卝色燈光的客廳。


    打開大門,隨即露卝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我迴來了,爸爸。」


    傑克坐在沙發上,旁邊靠著一對金屬拐杖。他現在已經可以不依靠輪椅,使用拐杖緩慢行走、站立了。


    聽到提姆的聲音,傑克轉過頭說了聲快去準備吃飯,接著繼續拿著遙控板,對準電視,調自己喜歡的節目。


    達娜身上帶著圍裙,從廚房探了個頭,「歡迎迴家,提米,快放下書包,今天吃大餐喲。」


    「好!我馬上!」男孩就像是因為大餐這個詞而感到興卝奮,蹦蹦跳跳的跑進自己的房間。


    一關上卝門,笑容霎時消失不見,稀疏平常的過場,隻是今天的他絕非表現的那樣快樂。


    一想到得費力去隱瞞這件事他就感覺心累……


    第二天早上五點,提姆按照往常的作息時間起了床,裝模作樣的收拾課本和書包,來到客廳和達娜問好,吃下達娜做的早餐,喝一杯牛奶,然後「快快樂樂」的走出他家的大門。


    當自己的腳踏出公寓大門的那一刻,望著還沒有什麽行人,也沒什麽車輛,天也不過是如同夜晚那般昏暗的景象時,男孩心裏生出一股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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