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至現在,沒有任何一個機卝關被除卻傑克、珍妮特、戈登警探以外的人觸發,在僅剩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綁匪真的會趕過來嗎?


    排除綁匪遲到的可能性,目前布魯斯想到了三種情況。


    其一,綁匪知道他們中有人是警卝察,或者說他們知曉了傑克的計劃中有警卝察參與,所以放棄了過來拿贖金的打算。


    其二,綁匪從一開始就沒有和珍妮特見麵的想法,他們明確說明讓珍妮特把錢放在教卝堂,卻沒有說立刻會把錢拿走。


    最後一點,提姆實際上並沒有被綁卝架。


    先不提,最後一個可能性的概率以及是如何出現在布魯斯的考慮範圍的,假如是前者,布魯斯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哥譚人不見得有多善良,撕票這種事在這裏時有發生,甚至於很多時候,那些綁卝架他人的綁匪僅僅是想看到受卝害卝人痛苦的表情才實施犯罪的,不是為了錢而犯罪。


    這種為了滿足一己之私而實行罪惡的人令布魯斯噁心,可又不可避免。


    那麽在見不到罪犯的前提下,他又該如何尋找到提姆的下落呢?


    樓道口裏昏暗無光,走廊盡頭破裂的牆壁口吹進了唿唿的冷風,不知何時外麵下起了小雨,房子裏的小男孩卻沒有注意到這點。


    提姆蹲在地上,他正在全神貫注的看著空無一物的牆麵,當然說是空無一物,實際上他的朋友伊就站在他的麵前,為他繪聲繪色的描述自己之前在這裏的所見所聞。


    小提姆一邊聽,一邊時不時點頭,眼神中迸發出一種羨慕、崇拜的神色,看的伊不自覺有些害羞。


    「然後呢然後呢?」提姆見伊沒有緣由的停頓,急切的詢問故事後續發展,他這像是催更作者的神態倒是叫伊受不住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呀,如你所見,這裏荒廢了,根本沒有人會過來的。」


    這句話才出口不到兩秒,如同打臉似的,兩人耳邊傳來了鞋底踏在碎石子上細碎的摩擦聲。


    在提姆期待的目光和伊緊張的吞咽口水期間,一個比提姆高一些的瘦弱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喂,你大晚上的待在家不好嗎?在這個地方嚇鬼呢?」


    對方年歲不大,卻比提姆大了不少,他帶了一頂灰褐色的帽子,穿著一件已然洗到發白掉色的紅色衛衣,一條寬鬆的一看就是修補了很多次的牛仔褲。


    這位小哥卝哥的語氣絕對說不上好聲好氣,不過提姆能明顯感覺到,在惡卝言相向的語調中,暗藏著一種虛張聲勢。


    想來,自己和伊大晚上蹲在一片廢墟之中,詭異的「自言自語」也著實嚇到了這位小哥卝哥吧?


    「你好。」


    提姆的社交圈很小,也很貧乏。他很少跟生人說話,從出生至今,能和提姆說話的也不過是作為雙親的珍妮特與傑克。


    這之外,大概隻有管家戈蒂安,女僕馬菲、卡樂絲,還有前不久剛剛認識,唯一的朋友伊能和提姆說話了。


    說句實話,就算是多年後迴憶,提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站在他麵前的小哥卝哥,於他而言的與眾不同是命中注定的吧?


    聽到提姆的問號,男孩切了一聲,明眼人都看得出提姆與他的不同,那一身衣服不是上流社卝會的小少爺,就是貴卝族名流的後輩,跟他這個需要在街道上靠著卑鄙的手段苟延饞喘的市井小民可完全不同。


    「我勸你還是快點走吧,這個地方可不是供你們娛樂消遣的場所,別等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語氣很沖,言語中盡是對某些人的嘲諷不屑,能看的出來他很討厭某些和提姆相似卻又不同的人群。


    從剛剛就沒有說話的伊,本來在這個男孩出現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一聽到對方說話的內容,伊總覺得這人有什麽言下之意,在譏諷他家可愛的提提!


    他正準備飛過去嚇對方一跳,卻見提姆微微臉紅的問了一句:「你在關心我嗎?」


    請原諒伊滿臉不可置信的望向提姆,男孩臉上像是寫了一句話:你腦子是瓦特了嗎?!你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來對方在關心你的?!


    就跟伊此刻的表情大相逕庭,對麵的小哥卝哥直接到脫口而出:「你他喵腦子沒毛病吧?我什麽時候說是在關心你了?!」


    「可…」


    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用這麽直接且不屑的口吻拒絕,從小生活中蜜糖罐裏的提姆不免有些難受。


    大概是被管家先生寵壞了,這位小少爺還做不到如同成年人那般成熟懂事,在家裏的時候所有人都隻會順著提姆的心意說話做事,哪怕是他的朋友伊,也對他百依百順,這還是提姆人生初次的碰壁。


    淚水堆積在眼眶,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好喜歡的小哥卝哥看上去卻不喜歡自己,這叫提姆委屈極了。


    「喂!不是吧?你哭什麽啊?!」


    比提姆年長些許的男孩見到這樣的提姆顯然著急了,快步跑到提姆身邊,嚐試安撫這位莫名其妙就掉眼淚的小少爺。


    完全走出黑卝暗的男孩出於要寬慰提姆的緣故跟提姆靠的很近,以至於他能清楚的看見對方藏在帽簷下的那雙美麗眼瞳。


    小男孩無法具體用言語形容這雙眼睛的美麗,即便是最瑰麗的寶石,最漂亮的油畫也不及這雙藍綠色的眼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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