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會出現再這裏,完全出乎顧瀟瀟的意料。


    她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把疑問裝在肚子裏的人。


    既然心中懷疑,那就跟上去看看究竟好了。


    這群人隨便哪個拎出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她不敢跟得太近。


    除了顧長生和肖軍,還有幾個身穿軍裝的男人,不過她都不認識。


    看肩上的牌子,瞄了一圈,發現官職最大的還是肖伯伯。


    明明裏麵軍銜最高的是肖戰他爸,但是顧老頭愣是走出了當家老大的既視感。


    隻見他軍大衣披在身上,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麵,就連肖軍都在他後麵。


    好傢夥,顧瀟瀟撓了撓頭髮,他不熱的嗎?


    不愧是她家顧老頭,啥都別說,先把架勢擺出來再說。


    看著他昂首闊步的走路姿勢,顧瀟瀟差點笑出聲來。


    也不知道林女士是怎麽教育他的。


    顧長生走到一半,突然感覺有道視線打在自己身上。


    他警惕的迴頭,嚇得顧瀟瀟趕緊縮迴走廊拐角處。


    此時她離顧長生他們一行人的距離,還有差不多七八十米。


    這樣他都能感覺到,難道是傳說中的父女感應?


    顧瀟瀟忍不住想到。


    見顧長生突然停下來,肖軍好笑的問:「老顧,你怎麽了?」


    顧長生努了努嘴:「我怎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聽言,蔣少勛嚴肅的道:「顧首長說笑了,有沈軍這個偵察界的霸王在,還有誰敢跟蹤咱們?」


    沈軍一聽這話,頓時扶額,他怕是不知道顧首長以前幹嘛的。


    果然,顧長生一聽這話,鬍子立刻翹起來:「偵察界的霸王?老子怎麽不知道?」


    蔣少勛一時間卡殼,他瞬間想起來,沈軍這個位置,還是老首長退位後好幾輪的。


    他頓時汗顏:「抱歉。」


    「抱歉個狗屁,滾犢子玩意兒。」顧長生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


    幾個校級的老兵看了,好笑的勸他別跟小輩一般計較。


    結果被顧長生噴了一臉:「你個王八羔子,哪隻眼睛看見我和小輩計較了。」


    說話的軍官哭笑不得,不過大家都是老戰友,自然知道他顧長生什麽性格。


    炮仗脾氣炮仗嘴,心倒是豆腐心。


    在場唯一一個官職比他大的肖軍,因為自家兒子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把人家閨女拐走了,所以在他麵前硬起不起來。


    顧長生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他就是嘴巴忍不住要吼幾句。


    「你們真沒感覺有人跟蹤?」他皺眉問道。


    眾人都搖頭。


    這讓顧長生納悶了,疑惑的撓了撓腦袋:「難不成最近沒睡好,出現幻覺了?」


    聽言,最近因為兩方演練,被迫和他擠在一個帳篷裏,聽了他將近半個月唿嚕聲的肖軍頓時:「……」


    他倒是希望能失眠成他這個樣子。


    唿嚕聲都能把帳篷給掀翻了,還失眠,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不過肖軍顯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拆穿他。


    顧瀟瀟躲在後麵,聽到她爸那大嗓門兒,頓時感覺好笑。


    看來果真是父女感應。


    不然蔣少勛他們都沒發現,獨獨就他一個人感覺到了。


    好險好險。


    看來得離得更遠一些。


    一路尾隨他們,見他們一行人走進蔣少勛的辦公室,顧瀟瀟才悄悄的跑上去。


    三兩下從樓道上翻到蔣少勛辦公室門口,顧瀟瀟貼著耳朵仔細聽裏麵的人在說什麽。


    聽他們一人叨了幾句,說正事兒的時候,就連顧長生的聲音都比平時小了許多,讓顧瀟瀟聽得不是很輕。


    就聽見什麽大演武啥的,隻言片語中,沒聽到跟hy組織有關的事情。


    看來,他們過來是來商量大演武比賽的事情。


    這讓顧瀟瀟感到疑惑,大演武比賽不是還有半年時間嗎?


    這麽快就開始商量這事兒了?


    不過這都跟她沒關係,確定蔣少勛找顧老頭來,不是說hy的事情,她打算立刻撤。


    這個想法剛落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顧瀟瀟還沒來得及逃離現場,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說:「瀟瀟,你趴在門上幹嘛呢?」


    「噓!」顧瀟瀟伸出手示意他小聲,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他話已經說出口了。


    叫住她的人是她老爸的警務員小張。


    與此同時,裏麵正在商議大演武被提前事情的幾位軍區大佬,突然聽到小張的話,立刻警惕的看向門口。


    蔣少勛和沈軍飛快對視一眼。


    如果他們沒聽錯的話,外麵的人叫的是瀟瀟。


    雖然不帶姓,但這名字隻要一聽,他們想不知道是誰都難。


    顧長生也聽到了小張的聲音。


    黝黑的老臉立刻拉長,虎目圓瞪,大刀闊斧的抬步走到門口,猛地把門拉開。


    裏麵六雙眼睛同時看向顧瀟瀟。


    顧瀟瀟尷尬的搖手:「嗨……真是……好巧啊!」


    她尷尬到極點的笑容,迎來顧長生的雷霆爆吼:「顧!瀟!瀟!」


    「爸,我聽得見!」顧瀟瀟趕緊捂住耳朵。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顧長生不客氣的伸手扭住顧瀟瀟耳朵:「你給老子進來。」


    「爸,我疼!」


    顧瀟瀟歪著腦袋將就他的手,不然耳朵非給他擰下來不可,這老頭下手可不帶手軟的。


    「疼也給老子忍著。」


    此時的顧長生,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和女兒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老爸了。


    他現在是手能一巴掌唿過去,腳能踹屁股上的顧老爸。


    裏麵的人,隻有兩個不認識顧瀟瀟。


    見到她和顧長生的動作,不由好奇的看向顧長生。


    顧長生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看什麽看,老子教訓閨女。」


    他氣唿唿的一巴掌拍在顧瀟瀟後腦勺上。


    麵對顧長生,顧瀟瀟哪兒敢抵抗呀,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差點沒把她腦漿子拍出來。


    「你個臭丫頭,想見老子還偷偷摸摸的。」


    他大喇喇的扯著她耳朵對裏麵的幾人說道:「你們幾個先商量著,我帶她過去好好教訓教訓。」


    說著,顧長生不客氣的拉著她的耳朵就往外走。


    顧瀟瀟隻能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到了一處空地,顧長生才把她放開。


    耳朵得以脫身,顧瀟瀟捂著耳朵上躥下跳:「老頭,你可真下得了手。」


    顧長生表情嚴肅的看著她:「說,你剛剛偷偷跟著我們,打算幹嗎?」


    顧瀟瀟嗬嗬傻笑:「這不是看見你來了,想見見你嗎?」


    「我呸!」


    顧長生不客氣的呸了她一臉。


    「你是老子生的,老子還不知道你什麽玩意兒,還想見老子?你就是滾出去待個十年八年,也不見得會想老子。」


    全被說中,顧瀟瀟故意裝傻。


    老頭心裏跟明鏡似的,她知道他在懷疑她。


    剛剛在裏麵那一出,不過是為了給她開脫。


    「顧瀟瀟,你給我站好。」顧長生見她嬉皮笑臉,抬腳就想踹她一屁股。


    顧瀟瀟故意打馬虎眼,假裝搞怪的朝他敬了個軍禮:「是。」


    顧長生不說話,精銳的眼眸鎖住她,被他犀利的眼神盯著,顧瀟瀟頓時無奈。


    老頭脾氣雖然怪了點,但可真不好忽悠。


    「你知道你剛剛的行為叫什麽嗎?」他語氣嚴肅的問。


    顧瀟瀟低著頭沒說話。


    顧長生見她不解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那叫竊聽軍事機密,這幾個月學的都餵狗了,不知道軍事機密不能隨意竊聽嗎?」


    「你倒好,不但偷聽,還被抓個現行,今兒裏麵的人要沒有你老子,你就給老子等著完蛋吧。」


    「是是是,我知道我爸最厲害。」顧瀟瀟趕緊捧他臭腳。


    話說到正經地方,顧長生狠狠的嘆了口氣。


    「為什麽偷聽?」


    這次顧長生認真了,顧瀟瀟知道,如果她不找個可信度高點的理由,他一定不會相信。


    偵察兵王這個稱號不是白來的。


    哪怕麵對自己的女兒,他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被忽悠了。


    她低頭沉思了幾秒鍾,顧長生看著她腦袋頂的頭旋,來了一句:「好好編,編個能讓老子不追究的理由。」


    顧瀟瀟卡殼了。


    她算是明白了。


    顧老頭這是明著徇私。


    但他需要知道真實的理由。


    顧瀟瀟也不清楚hy和老大,還有老大和她的關係顧長生到底知不知道。


    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從哪兒編起。


    「哎呀,爸,我老實告訴您吧,之前我不是在學校裏闖了很多禍嗎?我就是看你和肖伯伯來了,擔心蔣少勛告我狀呢?」


    說這話的時候,顧瀟瀟拚命眨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就怕顧長生不肯相信她。


    顧長生見她這樣,長長的嘆了口氣:「你以後在學校裏給老子放乖一點兒,別忘了答應過老子的事兒。」


    「是是是,不忘記,一定不忘記。」她舉手保證。


    「迴去吧,我還有事兒,別再瞎折騰了。」


    「誒,好勒。」


    聽到可以放行,顧瀟瀟麻溜的撒腿就跑。


    看著她歡脫的背影,顧長生若有所思。


    臭丫頭,真以為她說的話可信度高呢?


    還怕被告狀。


    就她當初被壓著來那鬧騰勁兒,估計巴不得教官多告點狀呢。


    女兒大了不由老爸教導,顧長生愁的很。


    還好這次不算什麽重要機密,隻是商量大演武比賽提前的事。


    真要是什麽重要機密,別說裏麵幾個不會那麽輕易讓他糊弄過去,就他自己也過不了心裏那關。


    教訓完了顧瀟瀟,顧長生才迴到蔣少勛辦公室。


    裏麵幾人還在等他。


    「剛剛說到哪兒了?」


    幾人繼續一番交談,最後商定了結果,眾人的意見完全統一。


    上麵還派了技術指導員過來,顧長生和肖軍還有另外兩個軍官也不方便繼續留下來。


    臨走前,沈軍和蔣少勛去送他們。


    顧長生和拉著蔣少勛走在前麵。


    他突然問道:「小蔣,聽老季說,我們瀟瀟現在在你手下訓練?」


    「迴首長,是的。」


    「別那麽嚴肅!」顧長生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聊了一會兒,顧長生突然問起顧瀟瀟的狀況。


    「我們瀟瀟,在學校裏表現怎麽樣?」


    蔣少勛如實說明情況:「很優秀,各方麵都拔尖。」


    「各方麵都拔尖?」顧長生疑惑的問,他怎麽不知道他閨女兒各方麵拔尖。


    這臭丫頭不搗蛋他已經阿彌陀佛了。


    蔣少勛點頭:「嗯,大演武比賽,我們學校要想拿到第一,基本上希望放在她和肖戰,還有15班的秦昊身上。」


    蔣少勛越說,顧長生越迷糊。


    這還是他女兒嗎?


    他是知道自個兒閨女學習好,可問題軍校看的可不是學習,而是軍事能力。


    之前說優秀就算了,當爸的,總希望自己女兒表現優秀。


    可問題是,他居然說大演武比賽拿第一得看她和肖戰?


    對於那個不認識的秦昊,完全被他忽略。


    肖戰那小子能力如何,他很清楚,大演武比賽的第一,確實有那個幾乎去競爭。


    可他閨女……


    蔣少勛發現他每說一句,顧長生眉頭就皺的越深,眼裏的疑惑毫不掩飾。


    想到顧瀟瀟的反常身手,以及她和宮煜城之間的關係,他雙眸微微眯起。


    試探性的說道:「對啊,無論是長跑還是短跑,亦或是負重跑,包括格鬥和槍械拆裝組合,她都表現非常好,她還說是肖戰教她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望著顧長生,想從他表情裏看出什麽來。


    顧長生剛開始聽了那麽多前綴,還納悶兒他閨女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就聽到他說是肖戰教的。


    這丫頭之前確實一直鬧著讓肖戰教她功夫來著。


    沒想到肖戰還教了那麽多。


    聽了他的話,他明顯鬆了口氣。


    原來是肖戰這小子。


    不過之前他一直以為她就是跟著肖戰小打小鬧。


    「沒想到這臭丫頭小時候說跟肖戰學武都是認真的,我還以為這臭丫頭就很肖戰鬧著玩呢?」顧長生自言自語的嘀咕出聲。


    想到蔣少勛說這臭丫頭各方麵表現都優秀,顧長生沒忍住露出老父親般自豪的笑。


    蔣少勛一直盯著顧長生看,自然沒忽略他自然而然發出的感慨。


    聽他提起顧瀟瀟小時候確實跟肖戰學過,蔣少勛也跟著莫名鬆了口氣。


    無論從哪方麵來說,他都不希望顧瀟瀟有問題。


    但今天她跑來偷聽的事情,確實該好好了解了解。


    把顧長生和肖軍幾個大佬送走了,沈軍和蔣少勛折身往迴走。


    兩個身形高大的大男人並排走在一起。


    沈軍先開口:「問出什麽了嗎?」


    他知道蔣少勛不會放過從顧長生這兒了解顧瀟瀟的機會。


    蔣少勛點了點頭:「問到點東西。」


    「什麽?」沈軍問。


    「至少現在確定了一件事,顧瀟瀟現在會的這些東西,都是肖戰教她的。」


    「你確定顧首長說的是真話?」聽他這樣說,沈軍忍不住追問。


    蔣少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難不成你還懷疑顧首長不成?」


    聽言,沈軍雙手背在身後。


    「不是我懷疑顧首長,我是擔心顧首長因為顧瀟瀟是自己的女兒,所以生出要包庇的心思,畢竟這世上,不是誰都可以大義滅親的。」


    「我看你想多了。」


    蔣少勛搖頭,他聽說過很多關於顧長生和肖軍年輕時候的事跡,這倆人幾乎算是他的偶像。


    「我覺得顧首長的為人,就算顧瀟瀟是他的女兒,隻要她敢做出危害國家的事情,老首長一定是第一個出手製服顧瀟瀟的人。」


    沈軍不同意他這個說法:「那可未必,你沒看見剛剛顧首長著急給顧瀟瀟打掩護的模樣嗎?」


    「那是因為咱們商量的事情不算機密要事。」蔣少勛反駁。


    聞言,沈軍搖了搖頭:「之前我對顧瀟瀟的懷疑,可能隻有百分之五十,但現在,我覺得已經到百分之八十了。」


    「就因為她偷聽?」蔣少勛問。


    沈軍搖頭:「不,是你說她所有的能力,都是肖戰教的這件事。」


    「怎麽說?」


    沈軍很少和他產生意見分歧,聽言,蔣少勛想知道他的想法。


    沈軍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位置。


    「我之前給顧瀟瀟催眠的時候,被她識破了,而且她似乎比我還懂催眠,你有聽過肖戰會這些嗎?」


    聽言,蔣少勛眉頭皺的很深,但他直覺顧瀟瀟和那些人不是一夥的。


    下意識替她開脫:「就算不是肖戰教的,但未必說明她就跟hy有關。」


    看出蔣少勛在為她開脫,沈軍嘆了口氣。


    「我也不希望她跟hy有關係,可問題是,她跟hy的首腦關係很密切,隻希望她那天說的話是真的。」


    蔣少勛知道他說的是顧瀟瀟被他和魏如昀帶到他辦公室審問那天。


    那天他因為被艾美麗纏住了,所以才沒過去。


    「顧瀟瀟不是已經告訴你們,hy組織可能想要的東西是什麽了嗎?」


    「說不定是個幌子,誰知道。」沈軍語氣嚴肅的說道。


    蔣少勛意見和他不一樣:「我覺得顧瀟瀟沒撒謊。」


    「你覺得?」沈軍挑眉:「你什麽時候判斷事情,是靠直覺了?」


    蔣少勛沒理他:「我先迴去,等會兒指導員過來,你替我接一下。」


    「你不去開會?」沈軍聞言,露出一絲笑意。


    蔣少勛扯唇:「約會!」


    這話,蔣少勛當然是隨口胡謅的。


    他就是想迴去睡覺,鬼知道他昨晚幹了什麽,居然失眠一整晚。


    對於那些技術指導員,他就想嗬嗬他們一臉。


    每次來都搞出一副高高在上文化人的臉嘴,看一次他想揍一次。


    就那些文人,他應付不來,也沒心思應付。


    適合沈軍這種肚子裏裝了迷宮,做什麽都彎彎繞繞的人去應付。


    要不是上麵下了指令,他還真想把學校大門關上,把那群龜孫子關在外麵。


    隻不過他沒想到,他說的話,居然一語成讖了。


    艾美麗雖然知道蔣少勛今天要開會,但還是忍不住跑來他宿舍瞧瞧。


    說不定他開會完了,就會迴來,然後就會和她去約會。


    抱著這個想法,她暗戳戳的在他宿舍門口蹲點蹲了十來分鍾。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等來了蔣少勛。


    看見他那張帥氣冷酷的臉出現在眼前,她就差仰天狂笑三聲了。


    「少勛,你開完會了?」她咬唇,嗲聲嗲氣的問道。


    也不知道曾經是誰說過,男人都喜歡女的是個嗲精。


    蔣少勛看見她,腦袋空了三分鍾。


    聽到她嗲聲嗲氣的聲音,他雞皮疙瘩愣是掉了一地。


    「你怎麽在這兒?」


    「昂嗯~人家特意等你迴來的嘛。」


    見她繼續嗲嗲的說話,蔣少勛嘴角抽了抽:「好好說話!」


    「哦!」艾美麗立刻恢復正常。


    「我們可以去約會嗎?」她笑嘻嘻的問他,熱情的上來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卻被他抬手掐住脖子。


    「呃,你幹嘛?」她茫然的問。


    蔣少勛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往外推。


    一手拿出鑰匙往鑰匙孔插去,三兩下把門打開。


    擔心被別人看見,他動作飛快的把她提溜進去。


    見他動作居然這麽生猛,艾美麗嬌羞的不行。


    「少勛,你別這麽粗魯了啦,人家會疼。」


    聽到那抑揚頓挫的少勛二字,蔣少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扯了扯她的嘴:「你舌頭是不是被燙了?先捋直再說。」


    不然說話咋這麽怪聲怪氣的。


    她今天穿的不是軍裝。


    藍色背帶牛仔褲,裏麵配了件荷葉領的襯衫,配上她圓圓的小臉,看起來像個小娃娃。


    見蔣少勛盯著她看,艾美麗美美的在他麵前轉了個圈。


    「好看吧,這衣服是我媽之前在商場裏幫我買的,是新款哦。」


    蔣少勛眼皮抬了抬:「短腿妹!」


    艾美麗瞬間卡殼:「你叫我什麽?」


    蔣少勛挑眉:「短腿妹,你有意見?」


    艾美麗:「我……沒有!」


    對上他犀利的眼神,她瞬間慫了。


    蔣少勛沒功夫跟她瞎鬧騰。


    「我要休息,你出去。」


    說著,他三兩下把外套和鞋子脫了,當著她的麵,大喇喇的躺床上。


    完全把她當成透明人。


    艾美麗完全被他的行為給弄懵了。


    哎,不是,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仔細想了幾秒鍾,她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兩步跨到他床邊,氣鼓鼓的坐在他床上。


    「蔣少勛,之前是你說要認真試試的,你就是這麽試的?」


    「聒噪!」


    蔣少勛眼皮都不帶掀一下,翻了個身:「要麽出去,要麽閉嘴!」


    那囂張的態度,把艾美麗給氣的不行。


    每當這個時候,艾美麗都告誡自己,女人,你還沒有讓他拜倒在你的裙下。


    待有朝一日,他蔣少勛喜歡上她,她一定把之前受的委屈都給霍霍迴去。


    就這樣,她成功的安慰了自己,乖乖的閉上嘴巴坐在他床邊。


    但艾美麗哪是這麽容易就不說話的主,這貨一天要是沒人控製她,她能跟別人嘚嘚一天。


    於是安靜了十分鍾之後,就在蔣少勛即將入眠之時,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約會?」


    蔣少勛不耐煩了,又困又惱,大手麻利的將她撈到床上抱著:「睡覺!」


    艾美麗當即:「!」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將她抱在懷裏的男人。


    這是蔣少勛嗎?


    他他他……他居然主動抱她。


    還把她抱到了床上。


    是老天眷顧她,讓她的春天到了嗎?


    一個男人,能把一個女人擼到床上去抱著,意味著什麽。


    哈哈哈……答案非常簡單。


    那就是……


    他,蔣少勛,想上她!


    作為即將被上的某人,心花怒放之下,暗戳戳的埋頭笑了足足五分鍾之久。


    怕笑得太明顯,還刻意捂著嘴巴,導致她肩膀一聳一聳的。


    蔣少勛就是嫌她聒噪話多,才把她擼到床上。


    沒想到非但沒讓她閉嘴,這貨反而跟得了羊癲瘋一樣,不停的哆嗦。


    五分鍾之後,她還在顫。


    十分鍾之後,她還在顫。


    十五分鍾之後,她還在顫。


    蔣少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昨晚一夜失眠,今天還沒法好好休息。


    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拉起被子,將她整張臉捂住。


    突然被捂住,艾美麗「啊」的一聲尖叫,蔣少勛隻是想讓她迴神,沒打算蒙死她。


    但被害妄想症艾美麗整個人都癲狂了,以為自己要被殺了。


    完全忘了躺在她身邊的人是誰,瘋狂的掙紮著。


    手腳全用。


    蔣少勛見她掙紮這麽厲害,本打算掀開被子放她透透氣。


    結果他還沒動,她一腳狠狠的踹過來,正中他子孫庫。


    「嗷!」他痛的倒吸口冷氣,身子猛地弓起。


    失去束縛她的力量,艾美麗立刻從被子裏爬出來。


    看見蔣少勛弓著身子,發出痛苦的聲音,她不明所以的呆看著他。


    「你你你……你怎麽了?」


    他看起來似乎很嚴重。


    她那一腳是真下了狠力,蔣少勛都被她給踹到直不起腰來。


    什麽瞌睡,一瞬間全都跑爪哇國去了。


    他蛋疼!


    「蔣,蔣少勛……你沒事吧?」


    沒事,怎麽可能沒事?


    蔣少勛現在痛的說不出話來,他真擔心這一腳把他給踹廢了。


    這痛勁兒,他想,每個男人都受不了。


    等那股餘痛過去之後,蔣少勛才看向艾美麗:「給老子出去。」


    「你到底怎麽了?」


    艾美麗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一眨眼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蔣少勛現在是沒力氣,有力氣他能一腳把她踹出去十米遠。


    嗷,他的寶貝!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艾美麗無辜的要死。


    莫名其妙被他擼到床上,莫名其妙又被他用被子蒙,現在又莫名其妙被他吼,把她給委屈的不行。


    見她沒動靜,蔣少勛抬眼看過去。


    隻見她呆呆的坐在他旁邊,眼睛濕漉漉的,活像被人欺負狠了一樣。


    要不是他剛剛差點蛋碎,現在直不起腰來,他能起來把她眼珠子擼出來扔地上當泡泡踩。


    「出去!」他沒忍住說道。


    看他臉色不好看,艾美麗是真的挺委屈的。


    但他好像真的生氣了,不敢繼續惹他,她隻能乖乖的從床上下來。


    「那,那我先迴去了。」


    那表情,那眼神,那語氣,蔣少勛真懷疑她下一秒能哭出來。


    見她那副委屈的不行的樣子,蔣少勛咬牙忍著痛吼道:「迴來。」


    艾美麗乖乖的站住。


    這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讓蔣少勛無奈的很。


    明明受傷那個是他,她倒好,弄得好像被他欺負狠了一樣。


    偏偏看她這可憐巴巴的模樣,他愣是狠不下心腸繼續攆她出去。


    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蔣少勛無奈的想。


    被她踹了這麽一腳,他是沒心思睡下去了。


    「不是要去約會嗎?等我換衣服!」


    艾美麗本來已經做好被他繼續吼的準備了。


    突然聽他說要去約會,雙眼蹭的一下睜大,眼裏散發著亮晶晶的光芒:「真的,你要跟我去約會?」


    看她眼裏毫不掩飾的喜悅,蔣少勛嗤笑一聲,還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丫頭。


    「轉過身去,我換衣服。」


    她都換上便裝了,他總不能還繼續穿著軍裝跟她出去。


    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換好衣服,穿褲子的時候,蔣少勛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艾美麗,心想她應該不會轉身。


    沒忍住看了一眼他受傷的哥們兒。


    艾美麗等了半天,還以為他已經好了,沒等他開口就轉過身。


    於是,就看見了這麽讓人覺得辣眼睛的一幕。


    「啊!」


    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響起,嚇得蔣少勛一個哆嗦。


    對上她驚恐的眼神,蔣少勛人生頭一遭羞恥心爆棚。


    他都幹了些什麽?


    居然會覺得艾美麗是個靠譜的女人,誤以為她會乖乖站著不動。


    動作麻利的提上褲子,把皮帶紮好。


    她還在持續尖叫,他頂著漲紅的臉,走過去粗暴的捂著她的嘴:「閉嘴!」


    說這話的時候,他額頭青筋突突的跳著。


    有生之年,他幹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在她的威脅下,成了她男朋友。


    第二見後悔的事,就是前幾天腦子抽抽了,說要跟她認真試試。


    他是真想一巴掌把這腦殘拍到爪哇國去。


    都讓她不準迴頭了。


    她居然不聽話。


    艾美麗是典型的理論知識豐滿,現實經驗骨幹的類型。


    之前怎麽怎麽幻想被蔣少勛各種蹂躪。


    然而事實上,她連男人那裏都不知道長啥樣,單純的像張白紙。


    突然就這樣看見蔣少勛的那裏,她整個人已經快崩潰了。


    偏偏蔣少勛還捂著她的嘴巴,不讓她叫出聲。


    艾美麗更害怕了,害怕蔣少勛衝動之下,真的把她那啥啥了。


    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艾美麗可憐兮兮的盯著蔣少勛看。


    蔣少勛從她濕漉漉的眼裏看到了一種名叫恐懼的東西。


    他舌頭沒忍住抵了抵牙根,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別叫了,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她不聽話,非要轉過身來,到頭來還得他安慰她。


    看著她眼裏明顯的恐懼,蔣少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領,單手撈起她纖細的腰,將她抱迴床上。


    把她放在床上坐好,蔣少勛蹲在她麵前,看她眼淚要掉不掉的,他眉頭皺的很深:「不準哭!」


    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兇她。


    艾美麗想想都覺得委屈,眼淚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


    她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又黑又亮,像晶瑩剔透的黑瑪瑙。


    她眼淚原本還蓄在眼眶裏,在他說話完話之後,立刻落下來,蔣少勛看得愣住了。


    「你……」


    他這是把一個女孩子弄哭了嗎?


    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蔣少勛一時間慌了,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


    「你,你別哭啊,我又沒怎麽你。」


    艾美麗剛剛是真的嚇到了,因為她是第一次看見男人的那裏。


    而且之前他還那麽兇她,被她看見之後,又兇巴巴的捂著她嘴巴。


    此刻聽著他近乎溫柔的安撫,她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他懷裏。


    ------題外話------


    ——厚厚的一更,補償昨天的短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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