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和樓心影兩人之間的對話,讓龍澤等人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救人反而會成為禍端,不過想想也該知道,這應該是涉及到了祭壇上的秘密。


    樓心影和長風兩人都有著非同一般的來曆,肯定是知道了什麽,並以此推測出了祭壇上將要發生的某些事情,才會有如此一幕。


    正如樓心影自己所說,把金蓮交給了長風,未必就是出於好心,長風堅持要把那些人都帶過來,很難說會不會是在作繭自縛。


    “你能在這個時候提醒我,足以說明你的內心很糾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這很好,至少還有選擇的機會,我真心希望你不要迷失其中。”長風很是欣慰的說道。


    “哼,你少在我麵前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惡心模樣,你怎麽會知道,我說這些話不是在故意誤導你?你很了解本大小姐嗎?”樓心影不屑地說道。


    長風一愣,旋即笑道:“嗯,你說的不錯,看來還是不能放鬆了對你的警惕,我會牢牢記住這點的,謝謝你的提醒。”


    “你……”樓心影氣急敗壞,指著長風半天說不出話來。


    “嗬嗬,終於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自作自受了。”龍澤笑道。


    “閉嘴!”樓心影迴頭惡狠狠地瞪著龍澤。


    ……


    祭壇上的笑鬧,並沒有影響到長風救人的決心和速度,仿製版的十二品蓮台交到長風手上後,很快就被他給迅速的祭了出去。


    看著蓮台抵達了岸邊,懸崖邊上還在苦苦支撐的幾人大喜過望,紛紛爭先恐後的跳上了蓮台,生怕晚了就再也沒機會了。


    野人們追到了懸崖邊上,有幾隻也想跳上蓮台,不過被人給擋迴去了。


    至此,一場惡戰終於結束了,修道者這邊死傷相當的慘重,山穀中原本聚集了近百修道者,加上後來被野人軍團趕進來的那些人,足有一百多人,可是如今活下來的恐怕還不到三分之一,其中登上祭壇的有十多號人,僥幸逃過野人圍堵的大概也有十多人,其餘的人不是戰死了,就是掉進深淵裏不見了蹤影,這部分人活下來的希望恐怕也非常的渺茫。


    山穀的對岸,野人們失去了對手,全都憤怒的揮舞著手中的骨頭大棒,怒吼聲響徹整個山穀,聲勢極其驚人,看得眾人一陣頭皮發麻,好在這些家夥們過不來了,否則想想被如此龐大的野人軍團淹沒,眾人就感覺一陣絕望。


    “媽的,要不是我的小黑不在,那輪得到你們這些惡心的怪物猖狂?我可憐的小黑啊,你在哪兒啊……”銀劍道,說著說著,就又想起了自己的小黑來了,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小黑根本就不待見他,否則也不至於一有機會就跑得沒影了。


    “靠,這些家夥也太多了點吧?這少說也集中了上百個野人窩了吧?”龍澤驚歎道。


    他和樓心影一路走來,其實就是掏了一路的野人巢穴,當然對野人的規模有一定的了解,小一點洞穴的裏麵會有十幾或二十幾個野人,大的足有上百個不等,可是從未想到把分散的它們集中在一起後,居然能有如此之多,這是一股足以橫推整個禁區的恐怖力量,從而也從側麵印證,熊山禁區內部的空間是非常巨大的。


    “鬼車的怨念是不是也發生了變異?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它已經沒有了靈智,隻是憑借著一股瘋狂的複仇執念行事,可如今看來,已經完全不是那麽迴事兒了啊!”龍澤詢問著樓心影。


    關於鬼車殘存的怨念一事兒,龍澤很早就表示過擔憂,樓心影則是讓他大可不必瞎操心,按照樓心影了解的資料,鬼車的怨念已經很弱小了,雖然要徹底的抹除它也不容易,不過以它的狀態,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來。


    而且鬼車的怨念並沒有意識,隻是一股非常微弱的執念,能影響到的事物已經很小了,按理說它應該不可能附體到一個強到足以號令整個禁區所以野人的強大家夥的身上,但是現在它卻偏偏做到了,不僅做到了,還有計劃有預謀的來對付那些闖進來的人。


    如此以來,答案隻有一個,鬼車的怨念發生了某些變化,不僅誕生了靈智,能影響到的範圍也越來越大了,或許它的變化和祭壇有關。


    “嗯,你猜的不錯,祭壇上的異象發生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樓心影道。


    雖然她沒有明說,不過也漸漸的告訴了龍澤,鬼車怨念發生的變異,的確和這座巨大的祭壇脫不了幹係。


    “這座祭壇裏麵到底有什麽?莫不是真的封印了一尊上古魔神不成?”銀劍好奇的問道。


    他是一個愛炫耀的人,也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因為這些一聽就是很了不得的秘聞,一旦被他知曉了,今後又會有很多在別人麵前炫耀的資本,當然要想方設法的套出點什麽來。


    不過很可惜,山穀裏就樓心影和長風兩個來頭不小的人,知道這整件事情真相的,也隻有他們兩個,對於祭壇方麵的秘密,他們兩人都出奇一致的保持著守口如瓶,不論銀劍怎麽打探,始終都沒能撬動兩人的嘴巴。


    倒是龍澤,有意無意的聽到過樓心影的幾次莫名其妙的話,隻是對於那些毫無頭緒的話語,他目前還理解不透,所知的消息太少太零碎了,根本無從推測,銀劍如今所說的上古魔神,還是龍澤無聊時胡亂聯想出來的,自然也就和實際情形相差了甚遠。


    “你就當這裏麵封印了一尊上古魔神好了,記住了,今天夜裏大家一定要堅守本心,切莫被魔音誘惑,他們兩人是憑自己的本心聽到的仙樂,因此我不擔心,倒是你們三個,聽不到任何聲音,證明你們的立場本就不堅定,到時候千萬別被拉倒了對立麵,否則的話……”長風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否則會怎樣?我們會徹底的墮落成魔?你會殺了我們除魔衛道?”銀劍道。


    “如果及時殺掉我們,能夠挽救局勢,他自然不會猶豫,怕就怕到那時候,已經於事無補了,祭壇這麽大,他一個人又如何能看到過來?因為自己幹的蠢事,讓自己下不了台,還真是蠢得可以。”樓心影冷笑道。


    “我隻是不想讓一個人因為還沒有犯下的錯付出生命的代價,那樣對他們來說是很不公平的。”長風道。


    事到如今,龍澤等人也漸漸的理解了樓心影剛才為什麽勸長風不要救人了,不得不說,樓心影此舉未必就一定是冷血無情,長風也未必就一定是在做好事。


    救上祭壇的人越多,長風麵臨的壓力也就越大,就拿龍澤一行幾人來說,拋卻長風自己不算,也隻有吳奇和熊處默兩個是憑借自己的本心聽到的仙樂,樓心影,龍澤和銀劍三人都是靠作弊才得到的造化,算不得真本事兒。


    饒是如此,他們這個小團體能聽到仙樂的比例,也已經高出整個山穀平均值太多太多,反而是墮入魔音中的人不在少數,可想而知,聽到仙樂需要達到的條件十分苛刻,也從反麵證明,誘導人墮落的魔音必定很不簡單。


    嚴格意義上來講,龍澤、樓心影、銀劍三人都是什麽都聽不到的人,也就是說他們是處於兩個極端的中間搖擺不定,完全可以被拉向任何一方。


    山穀中的絕大部分人和他們三個是一樣的狀態,包括後來被長風解救上來的那些人,那些人裏麵,至少有一半的人可能會在不久後成為長風的敵人。


    所以說祭壇上的人越多,長風需要麵臨的壓力也就越大,如果到時候他控製不住祭壇上的局勢,導致那些墮落者將祭壇後麵的東西釋放了出來,那將必定是一場滔天大禍,遠遠不是幾個人的性命就能彌補的。


    “如果你是在擔心這些,其實也大可不必了,我倆能憑借外物竊取仙樂帶來的造化,到時候肯定是站在你的立場上的幾率更大一些。”龍澤道,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這個家夥給砍了,所以覺得很有必要先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小澤說的不錯,我們三個都有自己的辦法,保證到時候一定不會成為你的敵人,你還是多把精力放在那些家夥們的身上吧!”銀劍也跟著說道。


    沒辦法,長風的修為太強,把他們三個綁在一起,都未必鬥得過人家。


    “希望如此吧,我也不想和你們為敵,到時候還望你們能多懷念一些這個世界上的美好,積極的東西,比如親情,愛情,友情……所有值得留戀的美好的東西,都會成為你們墮入魔道的羈絆,反之,切記一定要戒貪,戒怨,戒怒,一切的負麵情緒,都是它們攻破你們心防的最佳利器,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會讓你們被心魔所控,祭壇上不比山穀裏,別看深淵並不寬,它的作用卻是你們想象不到的大。”長風鄭重地說道,說了這麽多,他總算是給龍澤等人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


    長風很忙,他給龍澤等人提醒過後,便去尋找祭壇上的其他人去了,就像是和今天早上一樣,他滿山穀的提醒別人該離去了,但是都被別人當成了耳邊風,結果才釀成了如今的慘劇,就是不知道這次他的提醒,究竟是換來自己想要的結果,還是和早上一樣做了無用功。


    祭壇很大,非常的大,其直徑足有一百多米,中間是一道粗達五十多米的、仿佛要貫穿蒼穹的巨大光柱。


    整個祭壇的材料是以五種不同顏色的玉石砌成的,上麵密密麻麻的篆刻著很多玄妙的符文。


    龍澤蹲在地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祭壇的表麵,指尖傳來的觸感冰涼,光滑的玉石表麵被符文線條變得凹凸不平,那些符文就像是一塊集成電路上的線路,還時不時的有微弱的光華閃爍,看上去有些明滅不定,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流轉。


    “喂,你們說……如果我現在破壞了這些符文,會不會就是破壞了整個祭壇封印?”龍澤有些異想天開的說道。


    “小夥子,你的想法很危險,感覺比我還應該被長風重點關注。”樓心影道。


    龍澤訕訕的笑了笑,收迴了手指,強行打住了腦子裏那些奇怪的念頭,他感覺現在就該聽長風的話,多想一些美好的東西才對,而不是被好奇心驅使著去鑽研那些奇怪的東西。


    “這祭壇乃是上古時期構築的神物,其中蘊含的能量之巨大,是你無法想象的,別說現在的你,你就是再強十倍,也別想打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樓心影道。


    ……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的落下,龍澤等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一個個繃得緊緊的,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艱巨挑戰。


    隨著時間的流淌,光柱裏的奇怪聲音如約而至,祭壇上神靈的禪唱亦是同時響起,兩種截然相反的聲音相互交織在一起,其威力之強,直接震的眾人腦袋好一陣空白,好在龍澤等人都早有防備,提前準備好了神助蒲團,否則就憑剛才那一下,說不定已經淪陷了。


    如果說光柱裏的聲音是誘導人墮落的魔音,那麽祭壇本身發出的宏大禪唱,則是真正的勸人向善的無上仙樂,這是一場延續了千年的較量,兩種勢不兩立的聲音相互糾纏著,鑽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腦海之中,這是真正的對他們每個人的心靈的拷問。


    龍澤有些明白長風那句關於深淵的評價了,難怪他會說深淵發揮到作用非常大,沒有親自體驗過,確實想象不到,區區十米左右的距離,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在青天一在地。


    他們之前在山穀裏聽到的聲音,乃是被深淵阻隔過後,才傳入他們的腦海裏的,其威能被極大的削弱了,如今登上了祭壇後,少了這樣一層保護,眾人等於是被赤裸裸仍在了風口浪尖,體驗當然會有極大的不同,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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