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一個自負過頭兒的人往往很容易樂極生悲,年輕男子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從他讓發廊妹去給龍澤動手腳,到現在對龍澤設下的陷阱不屑一顧,都充斥著一股『迷』之自信,然後他就悲劇了。


    龍澤猜到發廊妹有問題後,也正是利用他這個『毛』病,趁機陰了他一把。


    “啊……你這卑鄙小人……你……”


    年輕男子此時慘叫連連,他因為滿頭的白石灰粉,連眼睛都不敢睜開,右手上因為那一拳用力過大,還被尖銳的鋼筋戳下了一大塊皮肉,白骨森森,鮮血流淌,一些飛舞的石灰粉落到傷口上時,蟄得他一陣生痛。


    不過這些還不是最要命了,在他認定龍澤的陷阱就是個笑話,準備一拳打爆蛇皮袋,然後好好嘲笑地方一番時,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蛇皮袋的確被他霸道的一拳給打爆了,但裏麵的東西不是一般的石頭或沙子,而是一大袋子生石灰,中間還裹著一個碗口粗細的木棒,木棒上麵『插』著十多根兩頭磨尖了的鋼筋,跟個狼牙棒似的。


    滿頭的生石灰,害的他不敢睜開眼睛,拳頭上的傷害也算不得太重,其中最要命的是,龍澤就在暗中潛伏著,兩個境界相同,實力差不多的偽修道者,一方吃了這種虧,另一方卻早有預謀的伺機而動,戰鬥的結果在一開始就已經朝一邊傾斜了。


    砰砰砰……


    龍澤的拳頭雨點般落下,年輕男子因為右手受傷,不便還擊,視覺也被滿頭滿身的生石灰暫時影響到了,招架起來自然就處處受製,戰鬥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龍澤出拳迅猛,拳拳到肉,他現在麵對的是人生第一個修道者對手,不是江城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不打到對方之前,不敢有半分馬虎,除非對方被徹底製服,否則他不會考慮手下留情這種愚蠢的想法。


    “狗日的,敢暗算老子……宰了你……”年輕年輕咆哮著,其狀如一頭狂暴的人熊,張牙舞爪,破壞了極為驚人,這間屋子裏的東西,但凡被他碰到的,幾乎都難逃被毀滅的下場,就連磚石砌成的牆壁上,都留下了好幾個拳頭掃過後的窟窿。


    “嘖,都泥菩薩過河了,還敢不自量力的大放厥詞,那就看看誰先宰了誰啊!”龍澤嘲笑道,瞅準機會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眼眶上,打得此人腳步踉蹌,連連後退。


    “卑鄙無恥,有本事堂堂正正跟老子打一場……”年輕男子無比悲憤的叫道。


    “我去你大爺的,當老子和你一樣蠢?”龍澤無情的嘲弄著,下手也不含糊,一記記重拳直揮舞成一片殘影,全都落在了年輕男子的身上各處。


    不一會兒,直到此人被打的大口吐血,內傷不輕,癱軟在地上無力的踹著氣,龍澤才停下手來,站在他身邊,恐嚇道:“說說吧!你是什麽人?誰讓你跟著我的?又是誰給你透漏的關於我的行蹤?說的讓我滿意的話,可以饒你不死。”


    “我……呸……”年輕男子對於龍澤用卑鄙手段取勝非常的不屑,他很想吐龍澤一口唾沫,但他的兩隻眼睛都腫成了熊貓眼,暫時是看不清龍澤在哪兒了。


    “不錯嘛,跟我在這兒裝硬漢是吧!我手上現在有一杯水,你說如果我倒一些在你的臉上,你的臉皮能頂得住嗎?還有眼睛鼻子受不受得住?”


    “你敢……”年輕男子有些害怕的往後躲了躲。


    他隻是個偽修道者,縱然肉體比一般人強悍得多,但眼睛還是很脆弱的,如果真的被石灰燒壞,這輩子怕是完了,除非有人能一直照顧他,提供大量資源讓他修行到某個高深境界,才能做到肢體重生,修複受損的眼睛。


    但從他目前的處境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一旦失去了價值,那個老東西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他,甚至那拿他養蠱也說不定,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你我都是修道者,我們這種小角『色』的廝殺,山海盟是不會管的,普通人的法律也約束不到我們,你說我敢不敢?”龍澤故意用那種陰惻惻的語氣說道,手上的水杯配合著,倒了一點水在地上,不一會兒,那裏灑落的石灰粉就冒起騰騰熱氣來。


    “你這個人很陰險,我信不過你,而且就算我說了,你能饒我一命,但是事情辦砸了,老家夥也不會放過我的。”年輕男子明顯有些動搖了,嘴上卻還在嘴硬,大概是想要龍澤一個保證,至於他說的老家夥那裏,想來也不是他說的那麽嚴重。


    “你隻要老實交代,我可以發誓絕不再傷害你,你說的老家夥那裏,我管不著,能否活命就看你自己如何去掙。”龍澤道。


    其實龍澤在發現發廊妹有問題後,完全可以扔掉被她接觸過的衣服頭盔等等,甩開這個跟蹤者也不算很難,但他並不想這樣一味地忍讓,這點從他一直堅持不懈的懟班長劉凱就能看出來,他不是個慣於容忍的人。


    這次的事情也一樣,龍澤很想挖出華東山海盟出賣他消息的幕後黑手,對於這樣無緣無故遭受的無妄之災,龍澤一向覺得如果有機會,很有必要還迴去,否則隻會助長那些人的囂張氣焰。


    “說實話,我這個人還是蠻善良的,最多也就是敲敲別人的小腿,踩踩小手,亦或是幹些拿石灰粉『迷』眼睛這種不入流的事情,殺人這事是沒幹過的,既不敢也不願,你算是被我打的最慘的一個,如果堅持什麽都不交代,我今天同樣不會殺你,但是你跟蹤我的時候就沒安好心,誰知道你有沒有想著要我的命?所以如果你今天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弄瞎你一雙眼睛也不為過,至少這事我可以做得心安理得。”龍澤幽幽地說道,不斷的給此人心裏施壓。


    年輕男子布滿石灰的臉上雖然看不清什麽表情,不過從他逐漸變得沉默也能看出,他內心應該是在天人交戰之中。龍澤的那些話,雖然被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恐怕稍微有點智商的人也能猜出,事情肯定不會那麽輕巧。


    敢敲斷別人的腿,踩斷別人手,那麽再加一個弄瞎眼睛,想來他也能下得去手,這是一個相當冷血的人,至少對他認定了的敵人不會留多少情麵。


    這邊龍澤也不再說話了,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給他足夠的時間考慮。


    良久過後,就在龍澤都快要放棄時,年輕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了,道:“給我信息的是華東山海盟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隻是大致推測他年紀不大,應該是年輕一代裏重點培養的弟子。”


    “為什麽?說說你的猜測。”龍澤道。


    “做事手法孟浪、自負,還有一些幼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膏粱子弟,你應該知道的,像他那種人指使我這樣的小人物,是不需要親自出馬的,隻是命人傳了個口信,我也隻能靠猜。”年輕男子道。


    “其他幾人也是他派來的吧?”龍澤道。


    “應該是的,山海盟是規矩的製定者和守護者,對規矩看的很嚴格,應該不會一下子冒出那麽多破壞規矩的人來。”


    “別故意打岔,現在告訴我做重要的那點,既然是個有來頭的人物,為什麽會看上這個任務?別告訴我他是為了張淩搶走的那點修行資源啊!”


    “……他看中了張淩手上的一件東西,那是張淩從他師傅那裏搶來的,在散修眼裏絕對是件了不得的寶貝,但在他們這種人眼中,應該隻是個不錯的物件,出手大概也是稀奇多過欲望,否則你以為你還能有翻盤的機會嗎?”年輕男子道。


    其實他這猜測隻說對了一半,華東山海盟那個幹預任務的人占有欲很強,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奪到手,但這個任務的負責人是洛伊水,華東山海盟年輕一代裏的第一人,讓那紈絝子弟也非常忌憚。


    而偏偏任務的執行者又是龍澤,一個從江城古井巷介紹過來的人,傻子都知道和那人有關,洛伊水也和那人關係極好,所以才親自負責了這種大家一開始都以為是件小事的任務。


    然而後期調查的結果表明,這個任務頗有些與眾不同,特別是那個違規者知道有那樣一件東西後,紈絝子弟的脾氣爆發,想要據為己有,便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橫『插』了一腳,不過他也很忌憚洛伊水,不敢做的太明顯,也就隻能找來幾個散修從中作梗,其中原本還有兩個已經修出龍氣的真正修道者,算是作為鎮場子的,結果都被洛伊水的人暗中打發了。


    真正的修道者和偽修道者,中間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分水嶺,龍澤就算是能力再逆天,現在也對付不了那種級別,有他們的參與,考驗也將不再是考驗,背後『操』控整個事件的洛伊水很清楚這點。


    龍澤『揉』了『揉』額頭,看來事情的確另有內幕,但他對這一切也多少都有些心裏準備,這是自從他知道自己被出賣後,就隱隱感覺到了,現在隻是被證實了而已。


    “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和張淩是什麽關係吧,為什麽你對他的事情了解的這麽清楚?”龍澤道。


    “我隻是一個散修,能知道什麽?都是那人告訴我的。”年輕男子道。


    “再給你一次機會,還敢耍花樣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龍澤麵無表情道。


    “為什麽你就一定覺得我會認識張淩?”


    “大人物指使你做事情,給你點好處,交代一句不就完了?何至於跟你解釋得這麽清楚?甚至我都懷疑,你之所以知道他是山海盟的人,怕也是一廂情願的猜測吧?從他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我是這個任務的執行者,你們隻需要暗中跟著我,關鍵時候來個黃雀在後就可以了,所以你猜他是山海盟內部的人,而且地位不低。”龍澤道。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張淩應該也算是我師弟吧……”


    年輕男子見隱瞞不下去了,隻好將事情全都抖了出來,什麽關於他師傅師叔之間的恩怨,以及這次事件的始末等等,都大致說了一遍。


    龍澤聽完後,沉思了片刻,心中的某些東西總算是對上了,難怪張淩的舉動似乎有求死的意思,原來是身中毒蠱,沒幾天好活了,這時候豁出去了把這事鬧大,也就沒什麽好奇怪了。


    而且張淩從他師傅那裏搶走寶貝的事情,知道的人應該也就僅限山海盟的少數人物,以及這兩對奇葩的師徒了,這時候張淩大事情鬧大,還暴出馮仁義危在旦夕的消息,說不定就會有什麽人忍不住誘『惑』,趁機跳出來幹掉了他師傅,隻是恨他師傅能恨到這種地步,難道說吳莉莉那隻金絲雀真的是他的小情人?


    “張淩的蠱毒有多久的潛伏期?”龍澤詢問道。


    “大概是半個月左右吧。”年輕男子道。


    龍澤點點頭,大致心裏有數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眼前這個人該怎麽處置,倒成了一件頗為棘手的事情,總不能放任不管,讓他繼續搞東搞西吧?


    “我不想殺你,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一下吧!”


    龍澤說罷,也不管他是這樣想的,直接一記重重的掌刀,將他敲昏了過去,後來想想此人也是個偽修道者,實力強大,這種程度的打擊,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


    為了能多捆住他一段時間,龍澤將那『插』滿鋼筋的簡易狼牙棒找來,拆下鋼筋,一道道捆在年輕男子的手腳上,再堵住嘴巴,用繩索將其綁成了一個繭的模樣,這才放心的將其鎖在了一間小房子裏麵,隻要自己做完任務後,讓華東山海盟的人善後時順便來處理一下他就行了,反正像他這樣的偽修道者,三五天不吃不喝最多也就是比平時虛弱一些,不會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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