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清脆的陶瓷落地碎裂的聲音——


    殿內突然湧現出一群身著宮人服裝,卻手持武器的武士,將眾人團團圍住。


    多虧了薑禍水從身後襲擊了那一下,打斷了那侍女的動作,讓祁風亭逃過一劫。


    祁頌反應迅速地將祁風亭護在身後。


    這樣的變故是南豐帝始料未及的。


    他麵色巨變,出聲喊道:“來人,護駕——”


    然而殿外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侍衛進來。


    南豐帝心涼了個透,卻不得不保持著鎮定,試圖拖延一些時間,“你們是什麽人?”


    自然是沒有人搭理他的。


    薑禍水心中暗罵。


    進宮前他們都被仔仔細細搜過身,不得攜帶任何兵器,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隻能赤手空拳和這些刺客對峙。


    剛才那個試圖對祁風亭下手的宮女見一招落了空,居然還不甘心,冷著臉露出了一臂長的匕首,劈頭朝她砍去。


    祁頌一手將祁風亭護在身後,抬腳要將她踹開。


    他出腿速度奇快,這宮女的反應居然也不慢,躲開了他的腳,作勢要向他的頸部劈去。


    祁頌皺眉,腦子裏還在思忖對策,身體猛地被人推了一把,便躲了過去。


    他抬眸看去,發現推他的人是祁瑨。


    切,誰要他出手幫忙。


    他冷笑了一聲。


    而眼下的局麵並不允許他走神。


    祁頌分神的功夫,場麵便發生了瞬息萬變。


    方才向他出手的宮女正和阮袂打鬥在一起。


    阮袂手上抓著根長鞭,長鞭在她的手上看似十分靈活,張弛有度,但落在祁頌眼中卻是漏洞百出,他歎了口氣。


    而那宮女和她交手片刻便同樣看出她的不足,目光一閃,抓住阮袂暴露在她眼前的破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她的心口。


    祁頌心頭一緊,根本來不及多想,便衝了過去打破宮女的攻勢。


    阮袂見他過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不要命了?還敢發呆!”


    祁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順勢握住她抓著鞭子的右手揮起了那黑色的長鞭,抵擋著宮女淩厲的攻勢。


    此刻長鞭雖仍在阮袂的手上,但卻發生了明顯的不同。


    他揮動的每一下都能準確落到宮女的身上,仿佛提前預知了她的身位,轉守為攻,打得她節節敗退。


    哐當——


    長鞭啪地一下落在那宮女的手上,將她手上的匕首擊落。


    阮袂心中一喜,下意識便撲過去要搶先一步把匕首奪過來。


    祁頌根本來不及阻止,便見到阮袂毫無防備地將後背暴露在了那宮女的眼下。


    下一秒,那宮女手中出現了另一把匕首。


    她冷笑一聲,就要紮在阮袂的後頸。


    ——


    阮袂猛地被撲過來的祁頌抱住,那陌生的氣息和溫暖的懷抱令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直到她感覺到祁頌身體的僵硬,以及傳來的血液的腥味。


    當背上的少年艱難地閉上眼從她身上軟軟的滑下去時,阮袂險些以為自己的心跳也跟著停止了。


    當即眼眶一熱,接住了他的身子。


    宮女被她猝不及防抬起的眸子中濃烈的恨意和殺意駭住,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疑。


    而後胸口一痛,她緩緩低頭,看到那從她手上落下去的匕首已經穿透了她的胸口。


    刷——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匕首便被阮袂猛地抽出。


    噗嗤——


    又是利刃入肉的聲音。


    當朝廷的禁衛軍終於姍姍來遲,將殘餘的刺客製服時,薑禍水目光逡巡,找到了阮袂的身影。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阮袂一刀又一刀往那個早已斷了氣息的女刺客身上紮去。


    而後目光落在倒在不遠處的祁頌身上,下意識蹙眉,看了身邊的祁瑨一眼。


    祁瑨麵色平靜,叫人看不出一絲著急。


    然而趕到祁頌身邊的動作卻十分迅速,薑禍水牽著祁風亭過去時,祁瑨已經手法嫻熟地點了他身上的多處穴道,為他止了血。


    感覺到小姑娘的手涼的嚇人,薑禍水輕聲對她說:“你二哥不會有事的。”


    她用力地握了握祁風亭的手,希望能給這個小姑娘一些力量。


    祁風亭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但仍然堅定地牽著唇角,蒼白的笑了笑,“我知道,二皇兄他沒有傷到要害,大皇兄止血很及時。”


    她目光落在那宛如魔障的阮袂身上,示意道:“嫂嫂去看看您的朋友吧。”


    薑禍水心中也惦記著呢,確認祁風亭情緒還算穩定,放下心來,也沒留心計較她的稱謂,放開她的手往阮袂身邊趕去。


    劈手奪下了她的匕首,在阮袂伸手要搶的時候,薑禍水提高了聲音,喊她的名字。


    “阮袂,你知道我是誰嗎?看清楚!”


    阮袂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停下了搶奪的動作,遲疑道:“……阿晚?”


    “是我。”薑禍水輕聲道,“祁頌還活著。”


    聽到“祁頌”這兩個字後,她臉上僵硬的肌肉瞬間鬆弛了下來,拉垮著臉,猛地抱住了薑禍水,哽咽道:“嗚嗚,我嚇死了。”


    薑禍水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背。


    ——


    刺客們被姍姍來遲的禁衛軍拿下,眾人的心放了下來。


    當時場麵極其混亂,人人自危,尖叫聲和哭鬧聲不絕於耳,緊張和恐懼占據了每個人的心弦,因此並沒有什麽人留意到祁頌是如何受傷的。


    現在安全了,人們才注意到這位北滄的太子殿下被人從後頭刺穿了腹部,早就昏死了過去。


    南豐帝立即從驚嚇中迴過神,沉聲命宮人用擔架把祁頌抬進內殿,讓禦醫跟著過去,下了死命令,務必保證祁頌性命無憂。


    阮袂眼睜睜看著昏迷不醒的祁頌被宮人抬走,離她越來越遠。


    她有心想跟上去,但抬腳的瞬間卻想到了什麽似的,猛地停住了,咬了下唇。


    而這一遲疑的功夫,祁頌已經被眾人簇擁著送遠,直到她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薑禍水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暗暗捏了捏她的手,驚覺她的手比方才祁風亭的手還要冰,側目看了她一眼。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


    於是低聲附在她耳邊說,“剛才我讓阿蕁也跟著過去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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