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假話,之前被玉蓮擰了兩下的地方薑禍水估摸著都青紫了,傷口好死不死也在那裏,這一層疊一層,昨晚她咬著牙忍過去了,睡一覺醒來放鬆之後那疼痛便清晰無比,叫她難以忽視。


    想到玉蓮,薑禍水磨了磨牙。


    “玉蓮呢?”


    瀧兒見她眼中痛楚的神色不似作偽,還未來得及心疼,便接到了她這個問題,下意識迴答:“她還未醒。”


    好哇,這一個兩個算計了她之後倒睡得香甜。


    薑禍水身體不舒服,脾氣噌噌噌上來了,冷哼道:“主人都醒了,丫鬟還在睡,這是個什麽道理?!”


    瀧兒沉默片刻,抬頭望了望窗外陰沉的天色,很想說,其實這天還沒亮呢。


    但大小姐發起脾氣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何況玉蓮那個丫頭還不值得令她和姑娘頂嘴,瀧兒沉吟片刻,試探道:“奴婢這就去叫她過來?”


    薑禍水想了想,覺得收拾玉蓮眼下不是首要的,她下意識欲擺手,胳膊肘支起來才感覺手臂的肌肉也酸脹得很,甫一抬起來便無力地垂下去了。


    “不用了。”讓她多喘幾口氣。


    薑禍水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瀧兒覺察出來,心裏一緊,小心翼翼地問:“姑娘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薑禍水可憐兮兮地說:“全身都不舒服。”


    瀧兒一聽她這虛弱的聲音,見她眼角閃爍的淚光,心都要碎了,“那奴婢去給你請個太醫來看看吧。”


    說完轉身就跑出去了。


    薑禍水拒絕的話都未來得及說出口,想攔著她的手也沒伸出去,眼睜睜望著那小丫頭不見了蹤影,目瞪口呆地發出一聲:“哎。”她戲還沒演完呢。


    ???


    瀧兒的動作什麽時候這麽快了?難道背著她偷偷習武了?


    ……


    落月得了主子的令前來探望薑家那位大小姐。


    她本無意偷聽,但走到門口發現門沒關,裏頭的人在說話,職業病發作,下意識停住了腳步,正巧聽到殿下讓她看望的那位正在撒嬌,那嬌脆的嗓子可憐巴巴地撒嬌,落月都險些受不住,於是突然能感受到殿下為何對她上心了。


    咳,殿下……畢竟也是人,還是個男子。


    瀧兒急匆匆跑出來的時候,落月莫名心虛,下意識躲了起來,而那小丫頭急著去找太醫,也沒看見她。


    反應過來自己沒什麽好心虛的落月摸了摸鼻子,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敞開的門,低眉順眼道:“薑姑娘,奴婢是殿……祁公子派來的。”


    聽到祁瑨的名字,腦海裏竟冒出了昨夜被那少年吻住的畫麵,心髒不受控製地瑟縮了一下,她清清嗓子,“進來吧。”


    薑禍水記得落月,這個眉眼間帶著英氣的女子,她沒出聲,疑惑地看著落月。


    落月行了禮,道:“祁公子命奴婢來看望姑娘,”她抬眸,目光落在薑禍水的腰上,“姑娘的傷需要勤換藥,這段日子不可碰水,待傷口好的差不多後,每日塗抹這藥膏,不出七日便能消除印記。”


    說完,她在桌上放了一個瓷瓶。


    薑禍水琢磨著用詞,遲疑道:“昨晚送我迴來的人是……?”


    落月笑著答:“是奴婢送您迴來的,衣裳是奴婢換的,傷口也是奴婢處理的,姑娘大可放心。”


    薑禍水鬆了口氣。


    見她神色坦然,約莫是不清楚昨夜她和祁瑨之間發生的事,薑禍水不由得放鬆了許多,笑道:“那真是多謝你了。”


    落月不知想到了什麽,笑容有些微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薑禍水笑容僵了一下。


    “公子讓奴婢帶了一句話,”落月停頓了一下,迴想起殿下吩咐時滿麵春風的模樣,斟酌著措辭,“公子說,昨夜雖難以自持,但發生的事曆曆在目,定會對姑娘負責的。”


    “……”神他媽曆曆在目。


    對上落月曖昧的眼神,薑禍水臉都燒紅了,咬牙道,“你迴去告訴他,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不需要他負責。”


    落月感到訝異,還想說些什麽,卻見薑禍水倏然閉上眼,將被子蒙過頭頂,悶悶的聲音從裏頭傳來,“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走吧。”


    落月站了片刻,迴去複命了。


    薄被裏,薑禍水臉上熱度未消,她思忖著自己上輩子好歹活了二十八年,該經曆的事都經曆過了,如今怎麽能因為被個十六歲的孩子親了一口而臉紅心跳呢?


    真是不像話。


    薑禍水把其中緣由歸咎於祁瑨那張矜貴卓絕的臉,食色性也,古人誠不欺我。


    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檔子事兒,薑禍水將心思繞到了薑韻宜和太子的事上。


    想到這裏薑禍水感覺奇怪,她昨夜殺了夏蟬,不,應該說是由葉葵偽裝的夏蟬,真正的夏蟬怕是早就死了,她當時並未來得及處理屍體,怎麽這個時辰還沒聽到動靜?


    還有昨夜被她偷梁換柱送到太子房內薑韻宜,眼下兩人還未睡醒?怕是昨夜累得狠了。


    薑禍水冷笑。


    薑韻宜這個人她還不清楚?憑她的本事,是絕無可能找上太子的,而太子那個蠢貨,也不可能想到和薑韻宜聯手走迂迴路線。


    夏蟬是薑韻宜的婢女,葉葵是夏濯的人,那玉蓮自然也是夏濯的人。


    這出計十有八九是夏濯的主意。


    令葉葵偽裝成薑韻宜的婢女,引她與太子聯手,想讓她失身於太子,一來以她睚眥必報的性子,必然不會安安分分地嫁進太子府,勢必會伺機報複,攪得太子府不得安寧。


    二來薑禍水的婚事不僅代表著她自己,也代表了薑家,代表了薑家富可敵國的財產和廣大的人脈圈,南豐帝本就對皇後的母族慕容氏十分忌憚,絕對不會容許太子娶薑禍水擴大慕容氏的勢力,反而會對太子之心起疑,說不定就下定決心除掉太子了。


    夏濯隻需要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但是他可能沒聽過一句話。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夏濯敢把事情做的這麽絕,不讓他嚐嚐陰溝裏翻船的滋味她就不叫薑禍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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