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薑禍水想了想,前世在嫁給夏濯後,她練的最多的除了飛鏢就是匕首了,所以拒絕了。


    長夜也沒說什麽,讓她從峨嵋刺開始練,說這也適合女子防身用,薑禍水一口答應了。


    長夜先在她麵前演練了一遍基本技法。這武器輕巧,長約一尺,兩頭細而扁平,銳利如尖刀,形如槍頭,中間粗,正中有一圓孔,上鉚一鐵釘,釘子可在孔中靈活轉動,串連一套指圓環。


    正因形似峨眉,因此得名。


    “使用時左右手各執一支,將圓環套於雙手的中指上,屈指握緊,可攔、刺、穿、挑、推、鉸、扣。”


    長夜一邊演練一邊和她講解使用峨嵋刺的要訣。


    “張手撒放,運用手腕的拌勁和手指的撥動使峨嵋刺在手中快速貼掌轉動,可以迷惑對手,同時配合各種步型身法。”


    他演練的動作十分優美,雖然峨嵋刺多是女子練習,但這些動作由他做出多了幾分利落和力量,並不顯得秀氣。


    一套動作舞得行雲流水,完畢後薑禍水鼓掌誇道:“不愧是師傅,真是太厲害了!棒!”


    說著向他豎起大拇指。


    這一個月來受到薑禍水時不時厚臉皮自誇的耳濡目染,麵對這種程度的誇獎,長夜已經能夠做到麵不改色受著了。


    他把峨嵋刺交給薑禍水讓她練習。


    掌握這門武器對薑禍水而言並不算難,她不出半月便掌握了所有的身法和技巧,鬧著長夜和她比試。


    不知不覺之中,夏天已經過去了,天氣漸漸變涼入了秋。


    院子裏落了許多枯葉還來不及掃走,兩人相對而立,清風拂過衣角,順便撩了撩鬢角的發絲。


    薑禍水手持峨嵋刺,對著對麵的男子不滿道:“師傅,你怎麽隻用木棍啊?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這話等你贏……”


    長夜還是低估了他這個徒弟的狡猾,眾目睽睽之下,不等他說完話,居然就開始進攻了。


    薑禍水三兩步向長夜逼近,峨嵋刺貼掌而轉,看似緩慢實則淩厲,長夜後仰躲過她的攻擊,薑禍水又悄無聲息地繞到他身後發起進攻,長夜卻仿佛背後長了雙眼睛似的將手中的長棍往後一擋,接著不退反進,逼得薑禍水節節敗退。


    長夜的攻擊十分綿密,卻點到即止,並未讓她受傷,可薑禍水卻隻能被迫防守,毫無反擊之力。


    這才過了幾招就被打敗了,那她也太沒麵子了吧?


    薑禍水不肯認輸,也學著長夜以攻為守,一邊躲過長棍的橫掃一邊向他刺去,一招被化解她就接下一招,如此下來,薑禍水累的精疲力盡,旁邊觀戰的人也倦了,但長夜看上去卻氣不喘汗不流。


    長棍掃過地麵,薑禍水手忙腳亂地閃身躲過,嚷嚷道:“不打了不打了,師傅,我不打了!快停手!”


    有了上次的經驗,長夜沒立即停下動作,先問了句:“真的不打了?”


    薑禍水忙點頭,“真的!我認輸——”


    手上卻運著峨嵋刺將攔在身前的木棍一挑一扣,另一手穿過長棍直指咽喉,笑著補充道:“才怪!”


    長夜一臉“我就知道”看著她。


    略略略看不見!


    她厚顏無恥地宣布:“我贏了!”


    ……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安逸得薑禍水時不時會忘記自己是重生而來,或者恍惚地質疑前世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噩夢。


    她時常會提醒自己現在的年齡,以免表現的過於成熟引起懷疑,因此每天除了練武看書之外,她時常會像前世一樣四處玩鬧,但看著和上輩子並無多大差別的時間軌跡,她有時會在心底祈禱著今生不要再遇見一些人。


    她不知道自己因何得以重生,也不知道憑著自己的能力能否改變悲慘的命運,不知為何,她心底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僅僅避過喜歡上夏濯似乎並不能改變什麽。


    第一場雪如約而至,屋內燒著暖爐,薑禍水犯懶不想練武,長夜也沒強迫她,時常獨自外出一整天,沒人知道他去做什麽。


    每個人都有點秘密,薑禍水無心窺探。


    她待在屋子裏,坐在桌前看著窗外飄雪,恍惚想起了她臨死前的那一幕,突然有點遺憾。


    深宮剝奪了她的自由,也不知不覺磨平了她的心性。


    那時的她心知自己必死無疑,心如死灰,挾持夏濯那傻透的行為隻是為了證明葉葵的心從來不向著她。


    朝夕相處了十年的人啊,她用一片真心換來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刀。


    即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那一刻她感覺到心底燃著的最後一點火花,滅了。


    現在想想,當時她在他們的眼裏蠢得無可救藥了吧?


    如果換作現在,她一定會在死前將十年積攢的怨憤通通罵出來,然後告訴夏濯她早就不愛他了,她喜歡的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敵國質子祁瑨!


    他是皇帝,在她眼裏算個屁!


    非把他氣的七竅生煙不可才行。


    薑禍水搖搖頭,歎了口氣,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後悔她當時的頭腦不清,沒有在死前膈應膈應夏濯。


    無聲地問候他祖宗十八代後,薑禍水提起筆,一邊迴憶一邊在紙上記下一些關鍵的事情和人物。


    作為一個商賈之女,她沒能耐與皇家抗衡,所以對可能發生的事采取能避則避的心理,但多知道一些事總歸是防患於未然。


    寫著寫著,她忽然想起,按照日子,過幾天父親和母親又要隨商隊外出了。


    這次的商隊要運一批絲綢瓷器前往東臨國,然後采購東臨特有的水果和飾品。


    從京城到達東臨的國都盧蘭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東臨的土壤氣候特殊,能種植許多別國沒有的珍惜水果,但兩國之間相距甚遠,水果在運輸過程中大多腐爛,最後剩下的隻是很小一部分,而且還不新鮮。


    但在下雪的冬天卻能緩解水果的腐爛速度,最大程度地保持水果的水分。


    這些珍惜水果在南瑟有市無價,所以這筆生意很大,薑尚時為此籌備了許久,但在前世這筆生意並沒有做成,反而損失了一大筆錢財。


    她那時候年紀小,知道的並不詳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阿娘因此在並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情況下小產了,而且傷了身體,以後都不能再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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