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旁邊的那豹鳩聽了白昭的轉述後雙眼一瞪,就要站起來與黃夏較量較量。


    不過白昭按住了他,道:“生死交鋒,死於神通,有什麽好計較的,再說,陳真君並沒有侮辱妖王遺骸,你如果真要報複,就想辦法進階元神。”


    “到時候,不管以神通也好,搏殺也罷,如果能殺了那陳天真君,別人都隻會稱讚你英雄了得。你在這裏狂怒,能把那位世子如何嗎?別人也隻會認為你無能而已。”


    那位豹鳩聽了這句話,冷靜了下來,深深埋下頭,不再言語。


    這場大會持續到第二日天色微明,這時,那枚殿頂的明月漸漸隱沒,與天上的太陰星運轉規律一模一樣,看得修習《紫薇數經》,對星辰運轉極為了解的黃夏讚歎不已。


    而修士們在明月開始隱沒的時候就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黃夏幾人也跟著離開。


    離開大殿的時候,赤離走了過來,丟了一塊玉簡給黃夏。


    他們依舊乘坐那位蚌女的靈舟離開龍宮,迴到燕子磯。


    就在幾人上岸的時刻,忽然,山林中跳出一具插翅飛天大老虎,隻見這老虎大吼一聲,就朝幾人撲來。


    清徐真君也是一位老資格的元神修士,化為一道清風,就繞上了那大老虎,同時,對著浮休道人道:“放信號,召集人手,這是妖族妖王。”


    浮休道人立馬甩了一枚法寶上天,頓時,就見一朵煙花在黎明前鋒天空炸開,頓時引得周圍一片騷動,無數修士馭使法寶,朝這邊趕來。


    可是那撲過來的妖王卻猛地大喝一聲,身上浮現一尊法相,龍頭虎身,坐在一張法案前,高坐明堂之下,審理天下,判斷是非。


    清徐真君被這神通一罩,頓時出現了片刻呆滯,掃到黃夏,他更是僵直在原地,仿佛真的被官員在審訊。


    唯獨碰到浮休道人時,隻見他身上浮現出一層蒙蒙白光,這光一出,浩然正大,萬邪不侵。


    黃夏被這光照到,猛然清醒了過來,趕緊鑽入浮休道人的護身法光之下,接受庇護。


    接著,兩人放出一堆法器法寶,以應對接下來的法術衝擊。


    哪知,眼看神通不起作用,隻見那老虎猛地一吼,頭上獨角脫落,化為兩道利劍朝黃夏射來。


    他這獨角似乎免疫各種法術法寶,一路暢通無阻,法寶法術都沒用。


    要交就要被洞穿,浮休道人已經準備將黃夏拉過來,自己承受這一擊。


    哪知,黃夏身上突然飛出一件法寶。


    如一株怪樹,隻有枝條沒有樹葉,每根枝條上都托著一個小盤,正是黃夏在府庫中自己選的那件法寶,落寶金錢樹。


    隻見那樹一搖曳,那根獨角就落到了金錢樹最下麵的一個托盤上,再也動不了了。


    那老虎見狀,怒吼一聲,掉頭就跑。


    這時,清徐真君也發了怒,差點在他眼皮子底下讓人給暗算了,對黃夏傳聲道:“世子,我去追這個妖王,你固守待援,通知紅星真君和敖水秀真君,也一起堵截這家夥。”


    “他是蒙兀的狴犴妖王,要麽往南要麽往北,在兩邊堵他,不殺了他,我意難平。”


    “真君小心一點,我無事,我會通知兩位真君的。”


    黃夏迴完,清徐真君就已經消失在天邊了。


    他趕緊將這個情況通知了父親,讓他再通過法訊傳訊紅星和敖水秀,他們兩位都是遁法迅速之輩,能攔截住這位動手的妖王。


    黃夏待了片刻,支援迅速來到,是熊川帶了一隊武陵軍,見到他,沒說什麽,直接護送著他進了金陵,去見黃芪。


    黃芪已經在家中等著他,聽了他此次的所見所聞,看了看赤離給他的玉簡,點了點頭,道:“你做的很好,隻是日後注意點安全,盡快將修為推上金丹期。”


    “跟著郭真人測繪的事不能拖了,你明天就去吧,至於妖族之事,我會讓熊川負責,他為人精細,是處理這種事情的好手。”


    “另外,我會傳訊師傅和師姑他們,給你求幾件保命的寶物,但是你修為不夠,什麽寶物都難盡全功,努力點吧!”


    一旁的豆蔻也叮囑他道:“你也是,這麽好的條件,還修煉不到金丹期,你看看你師祖,當年什麽也沒有,在你這個年齡都差不多到金丹了。”


    黃夏隻能諾諾稱是,不敢迴嘴,否則,等著他的又是一頓訓。


    不過,他也下定決心,這次與郭守敬真人一起測繪,一定要向他多請教《紫薇數經》的修行,否則,日後恐怕都沒機會繼續修行了。


    第二日,他果然就啟程去往武陵大學,郭守敬還在那裏做準備。


    又過了兩日,白昭果然來拜會黃夏,被迎到了熊川那,妖廷以三件元神期靈物換走了睚眥妖王所化的那柄神劍,雙方開始詳談妖廷的問題。


    經過多日交談,雙方達成了一個盟約,原本的金羽妖王與陳天達成的盟約繼續遵守。


    不論在現在還是以後,人族船隻航行經過萬妖海時,受妖族保護。


    雙方開展互惠貿易。


    人族同樣承諾,不論在哪裏,隻要發現已開靈智的妖族、異獸都不會傷害,不會奴役。


    達成這樣一個互惠協議,雙方都極為滿意,至少短期內,不會有戰爭發生。


    除此之外,那日赤離送給黃夏的玉簡大致也是如此,水族不會幹涉人族活動,人族同樣也要保護已開靈智的水族,不能肆意捕殺。


    保護環境,看顧好水脈。


    有了這些條件,黃芪知道,至少妖族和水族的隱患沒有了。


    接下來,就真的隻有一統神州,結束這持續了幾百年的戰爭,混四海為一。


    接下來的三年,神州大地很是平靜,不論是明廷、魯國還是蒙元,都在休養生息,發展經濟,恢複民生。


    三國之間呈現出一種不往來,不戰爭,不和談的現象,仿佛彼此不存在似的。


    不過,私底下,三國之間的貿易卻呈現爆發性的增長,特別是糧食貿易,從明廷輸往魯國、蒙元的糧食,每日以萬石計。


    也籍由貿易,明廷的探子得以深入兩國的各處地方,建立了不少聯係站點,不過,也隻是收集一般性的情報,因為這兩國的士紳,對明廷始終是敵視的。


    尤其是這幾年,明廷實行的政策,始終是打擊士紳,打擊土地兼並,鼓勵工商和貿易,開科取士以實學而不是儒學,這都與北方的士紳觀念大相徑庭。


    所謂實學,就是他們對明廷學問的稱唿,即實用之學的意思,包括所謂的財經、律法、數學、工程等等都是極端注重實用,而對理論等東西,完全不在意,更不用說微言大義了。


    可是他們也不能支持魯國和蒙元,二者一個是異族,以前有入主天下之象時還能有點氣象,可是如今敗退到幽燕地區和北地,卻越發混亂,製度混亂,胡人肆掠,就連忽必烈自身也有難以為繼的跡象了。


    而魯國,他們原本抱有很大期望的國度,既然李檀以魯為國號應當尊重儒學,複興先聖之說,可是實際上,他們核心之中,有太多白蓮教徒,到處傳播歪理邪說,蠱惑人心。


    這下,他們更不知所措,隻能一麵閉門讀書,一麵暗地裏做一些準備,以防止某一日戰爭爆發,他們還是被當成炮灰,驅趕上戰場。


    於是,去往西遼的人士和船隻多了起來,尤其是那些漢臣去了一趟西遼,有些又返迴神州唿朋喚友,要去那裏再度教化蠻夷,化夷為夏。


    對這些,明廷不但不幹涉,反而暗地裏給了許多方便,比如提供船隻、港口等方便這些人遠航。


    青島港,又一大支船隊準備出發了,這一船隊總共有九艘大船,裝滿了各種物資,是太原王家帶著周圍十多家小家族準備遠遷的物資。


    太原王家,是山西地區大豪和大儒,自前宋開始,在太原已經紮根幾百年了,即使經曆宋、金、蒙元、魯國,仍然屹立不倒。


    可是近兩年,他們看到明廷的作為,知道不久之後,天下終將一統,而他們家這種阡陌連田,良田千頃的大家族是重點打擊對象。


    如果是以往改朝換代也就算了,最多最初幾十年憋屈一點,丟出去許多產業保存元氣,隻要家族子弟能進入朝堂,遲早這些東西還是他們的,甚至能得到更多。


    但是明廷的政策卻不但是要打擊豪強,還要抑製儒學,更致命的是,明廷在推進大規模的教育,一旦人人能識字,他們不能壟斷當地做官的途徑,恐怕這種衰落就是永久的。


    所以這一次,他們糾結了附近數十家豪族,一同去往西遼闖蕩一番。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去西遼考察了數年,對西遼的情況已經了解的頗深了。


    雖然在西遼,辰漏觀的《辰漏經》同樣影響頗深,特別是西遼最精銳的天瑞軍,幾乎是陳天一手打造出來的軍隊,方方麵麵都有陳天的影響。


    可是他們有信心扭轉這種影響,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辰漏經》之中的那些學問,即使是最保守的大儒,也不得不承認,其中許多真知灼見,對儒學是極大的補充。


    可是他們不能接受的是,完全轉變為這種學問來進行科考,這讓讀書幾乎成了批量產出,任何小童隻要學習個十年,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官僚,而失去了他們修身齊家治國的大理想,拋棄了仁義禮智的內核。


    這是他們絕對難以接受的,因為陳天的這些學問,幾乎完全摒棄了這些,隻以冷冰冰的數字、律條來培養一些工具人。


    這次出發的人中帶頭的是王謙,他是王家最出色的子弟之一,原本王家是當做家裏的讀書種子培養,不讓他沾染這些俗事的。


    可是如今,明廷不但不以儒學開科取士,連這種學問都要廢棄,他苦苦研讀幾十年,如果重新來過,可能還不如那些隻讀了幾年明廷公學的童子,他如何能接受這種落差。


    於是,在王家有意前往西遼時,他也搭乘大舟,去往西遼考察了幾個月,最後,對比之下,他覺得西遼至少很尊重他們這些儒生。


    而天竺那些掙紮在種族製下的貧民,等著他們這些儒生去教育,去解救。


    當然,整個家族不可能全部搬遷,那些年歲已高的老者,根本不可能承受遠航,所以這裏離去的,隻有大部分青壯和一些能


    而從青島港出發,是因為這個港口成為了北方最繁忙的港口,沒有之一,每年從這裏輸往南北的物資,是一個天文數字,也是兩國決不能封鎖的地方了。


    所以這裏也成了諸多士紳子弟離家遠航的起點,無數儒家學子在這裏灑下了離別的淚水,從此遠離家國,也產生了許多朗朗上口的詩篇。


    見此,青島港幹脆將這些詩篇中質量好的收集起來,編成詩集,沿途售賣給這些離港的家夥,賺一筆小錢。


    隨著船舶離港,王謙不禁思緒萬千,他知道,自己這一離開,可能很難再迴來了。


    沉吟萬千,他終究沒有說出什麽來,隻是一聲深深地歎息。


    隨著船隊離港,船上那些原本都窩在船上,不願出來的乘客紛紛出來透氣,看著眼前這他們從未見過的浩瀚大海。


    其中就有人問:“三哥,我們這到天竺要多久?”


    “兩個多月吧。”


    “兩個多月,日夜不停,這恐怕不止幾萬裏了吧。”


    “這還是好的,你想,那些從西域過來的胡僧,從天竺出發,經吐火羅、西域、北方草原直到長安,往往都要三四年,這還是順利的,大多都是死在了半道。”


    “天竺真的是佛門那些和尚們說的靈山聖地嗎?有沒有他們佛經上說的雷音寺?”


    “沒有,他們自己都差點被天竺本地的婆羅門趕盡殺絕了,如果不是西遼進入天竺,恐怕佛門會在天竺大陸滅絕。”


    “啊,這樣啊,那婆羅門是什麽門?他們是一個門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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