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是故意這樣做的。為的就是宣揚一下存在感,讓胡格利邦的所有人不敢再有抵抗之心。


    在故城綠洲,釋道和尚可是與陳天講了許多天竺人的德行的。


    在這裏顯完了威風,陳天直接遁形,直接往西飛去。


    飛了小半個時辰,他便感覺到不對勁,這越飛越往上,都快爬到數千丈的高空了。


    罵了一聲娘,陳天轉了轉方向,往西南方向而去。


    又飛行了大半天,陳天終於感覺到了前方氣息的凝重,陳天調轉方向,往那邊飛了過去。


    前方是一個古老的城市,林加,婆羅門教三主神之一濕婆的道場,城中全部都是濕婆的信仰者。


    當然,作為古老不知年代的神祗,濕婆具體的真實麵貌已經湮滅在曆史之中,但是每當一位信徒能修行至真神境界,也就是中原的真君時,他就會自稱為濕婆的化身。


    濕婆號稱全知全能,無窮化身,那麽有什麽樣的化身都不足為奇,信徒隻會更狂熱地崇拜。


    之所以在這裏抵抗,也是因為濕婆是婆羅門教之中的毀滅之神,其信徒最擅長戰鬥,在這裏可以憑借林加、耐秣陀河一線抵抗,如果他們連這條防線都丟了,那麽,整個天竺就會淪為西遼人的牧場。


    陳天趕到附近的時候,林加城中升起了一位真神,他看到陳天的時候,臉色一變。


    原本西遼兵鋒尖銳,這些天竺土邦沒有一個能抵擋分毫的,現在甚至隻能依靠地勢和真神信徒組織這樣一條防線,憑借超凡力量的勝出而阻擋。


    但是西遼那邊的超凡力量雖然數量稍有不如,但是戰鬥力可是杠杠的,尤其是超凡者軍隊。他們還招降了許多天竺神靈,其中就有兩位真神。


    天竺集齊了三神信徒,組織了超過6位的真神。才在林加勉強阻擋住。


    現在,對方又來了一位真神,這可就有點打破平衡了,尤其是眼前這位,隔著很遠就有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


    他盯著陳天,試探著問道:“你是西遼人的真神?”


    陳天笑了笑,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與西遼關係匪淺,但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不是西遼的真神,而是從胡格利港登陸的。”


    “什麽?你們,你們竟然繞過了天柱,從海上過來了,怎麽可能,那邊過去是無盡的叢林和大海,還有無數妖獸。”


    “現在,胡格利邦已經歸屬於我,你們的選擇呢?”


    一邊說,一邊長嘯一聲,聲震四野,不但是林加城旁邊,就連那不知道多遠之外的西遼軍中也盡數聽到了。


    然後,就看見數百裏之外的地方,升起了三道遁光,正是釋道、哈吉和上次那位天竺真神。


    看見陳天,三人馬上飛了過來,齊齊躬身施禮道:“見過真君。”


    陳天笑了笑,並未答話,而是看向遠方的林加那邊的真神集合。


    那邊有六位真神,當然,並不是說天竺總共就六位真神,總數量應該更多一點,但不是所有真神都想插手西遼與天竺的衝突的。


    麵對對麵這幾位真神,陳天放開渾身氣勢,一手托太玄珠,一手執神霄雷令,身背天蛇弓,凜然望著對麵這幾位。


    對麵幾位瞧見陳天氣勢,臉色都苦了下來。


    這時,陳天道:“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


    “這位尊貴的神靈,您想要跟我們談什麽?談我們如何投降嗎?”


    “當然不是,談我們友好相處的可能性。”


    “友好相處,這位尊貴的神靈,您能做對麵西遼君王的主?要知道,西遼的君主可是無比驕傲的存在,他們的修士軍隊無堅不摧,我們都很害怕。”


    對麵那位家夥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當然,我可以做主,你如果需要,我可以讓西遼君主出一份蓋著金印的詔書,讓我全權負責。”


    “不,我們需要西遼的君主親自來到我們麵前與我們一起詳談。”


    “可以”,陳天思考了一瞬,確實是需要這樣做,以免未來出現變故。


    西遼君主已經是耶律守,他的父親耶律拓已經退位,雖然還沒死,但是執政六十多年,修為一直隻有築基,拖垮了這位陳天昔日弟子的身體,已經命不久矣。


    陳天一路遁形到德裏,這裏原本是一個古都,西遼征服這裏後,將之作為臨時首府,所有重要的軍政機構都遷徙到了這裏。


    直接在城中心最顯眼的一處中原風格的大殿之前降下身形,剛一出現,兩位金丹修士從城中竄出,飛到陳天麵前。


    陳天此時並沒有掩飾自身的修為,讓這兩位大吃一驚,接著看到陳天樣貌後馬上躬身施禮道:“見過真君,不知真君駕臨,有失遠迎。”


    “我剛從海上繞過來,皇帝陛下呢?”


    “陛下正在視察新河流域,恐怕要半個月才能返迴。”


    “你們將他和皇太子請迴來,我們準備與天竺諸神和談,具體條件需要他們做主,這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則,北方恐怕有變。”


    兩位金丹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直衝雲霄而去。


    新河是從吐蕃高原發源的一條大河,從吐蕃高原不斷接納支流,到了下遊,形成了一塊大平原,土壤肥沃、水量充沛,是天然的糧倉和牧場。


    如今,隨著西遼逐漸放棄西域,這裏成了許多西遼人新的家園,而且比西域要好多了。


    而且,這裏開發差不多十多年了,已經開始有了收益,是西遼能同時支持兩個戰場的主要原因。


    而此時的西遼皇帝耶律守和太子耶律德正在視察新河的農田水利,反倒是前線,他們並不在意。


    一路上,耶律守給兒子講述農田水利的重要性,講到興起還敘述了他當年在故城綠洲的所見所聞,尤其是陳天為了改造戈壁,從萬裏之外引水的壯舉。


    這時,兩位金丹修士從天而降,引起了二人的注意,耶律守心下一突,知道皇宮可能出了大事,否則不會讓坐鎮的兩位金丹親自來通知。


    他還沒開口,反倒是太子耶律德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李真人,叔叔,德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勞煩您二位前來?”


    “殿下不用擔心,德裏並沒有出事,而是陳真君到了,他請二位迴去主持與天竺諸神的和談事宜。”


    “陳真君?哪裏又來一位真君?”


    “師傅過來了?他從哪裏過來的?”


    “陳真君找到了從神州到天竺的航線,一路乘船過來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原先還擔心長久不能與中原聯係,被隔絕在這,漸漸同化於土著之中。”


    “既然這樣,走吧,張不識,你代替我走完接下來的路程,務使不要遺漏,今後,這裏是我們的生死之機。”


    “謹遵命!”


    人群中一位中年官吏鞠躬聽令,然後接下了耶律守遞過來的長劍,代表著他在這段時間,在新河流域生殺予奪的大權。


    耶律守父子二人不再耽擱,由李姓和耶律金丹兩人駕馭法寶將二人接了迴來。


    這一路上,一來一迴,大半天過去了。


    當他們見到陳天的時候,已經是天色擦黑的時候了,陳天依舊現站在臨時皇宮前等他們。


    見到陳天,耶律守馬上下跪道:“師傅,弟子已經有三十多年未見到您了,沒想到現在才見到您。”


    “不必如此,你為一國君王,自當有氣度,何能再跪拜於我。”陳天一拂手,拖住了這位要下拜的君王。


    “走吧,忙完那邊我再去見一下你父親,他時日不多了。”


    “怎麽可能,父親的身體一向康健,他還得蒙您當年賜予丹朱赤食,又是一位築基修士,退位之後也修煉不輟,怎麽可能會……”


    “憂思傷神,這六十年以來,你父親為了西遼思慮太多,傷了神魂,已經補不迴來了,舉凡君主,修煉不得,一是龍氣幹預,二則是不能靜下心來。”


    “也許到了你們這一代,沒有絕地天通,你們又有了時間精力,皇族人口眾多,或許修煉還真能有所成就。”


    一邊說話,一邊卷著耶律守父子二人和那兩位金丹往前線而去。


    到得前線,他們對峙的地方,這裏已經有了一點不一樣,下方一座山頭上已經樹立起一座天竺風格的宮殿和一座中土風格的宮殿,中間則被鏟平,鋪起了石板,做成了一個寬闊的廣場。


    陳天帶著四人降下身形,對麵看到耶律守一行,一遲疑,立馬就認準了耶律守,跑到他跟前自我介紹道:“尊敬的王者,我是毗濕奴的化身辛哈,歡迎您來到天竺,也許我們可以合作,不是麽?”


    “當然,我們合作可以給天竺帶來長久的和平與繁榮。”


    “您答應了?那太好了。”一邊說,一邊朝那邊喊:“偉大的西遼陛下答應了,他將驅逐異教,成為我們婆羅門的萬王之王,三神之下的在世主宰,西遼人將成為刹帝利。”


    對於這樣給點陽光就燦爛,隨意歪曲話語的行為,耶律守早就見識過無數次了,早年或許還會詫異,但現在,他一點也不意外,隻是開口道:“既然這樣,那麽諸位婆羅門的神靈們也答應為我效力,去西域地區抵抗蒙兀人了?太好了,我們盟誓吧!”


    “等等,我們什麽時候答應了,絕沒有。”


    辛哈急了,矢口否認。


    “咦,剛才辛哈先生不是說,隻要我同意和平、驅逐異教,諸位先生就助我登上天竺萬王之王的地位,任我驅使嗎?說實話,在北方西域和吐火羅地區,現在蒙兀人來勢洶洶,他們有數十位元神真君參與戰爭,我們急需要諸位的支援,因此,我剛才答應了辛哈先生,隻要諸位願意受我驅使,抵抗蒙兀人的攻擊,我就驅逐異教,進位萬王之王。”


    “沒有,你胡說。”


    “我胡說嗎?剛才不是辛哈先生在胡說嗎?”


    “你......”辛哈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又半晌後,辛哈突然神色一正,道:“既然我們達不成交易,那麽我們繼續開戰吧,看你們能否支持兩麵作戰。如果你同意驅逐異教,信仰、皈依婆羅門,我們倒是可以考慮幫幫你。”3405


    對這種威脅,陳天登場了,他問耶律守道:“你們攻擊林加最大的困難在哪裏?”


    耶律守想了一下,道:“林加是雄城,但主要在於文耶山地勢險峻,阻擋了大軍前進,使戰場局限在狹小的恆河之間,而我們西遼沒有水軍,所以難以著力。”


    “既然如此,我便為你開出一條路來,看看他們還有和憑仗。”說著,從背後取下天蛇弓,拉弓,搭上從桃花源得到的那支純陽之箭,頓時,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散發開來,天竺眾神感覺,如果這箭瞄向自己,自己就死定了,一個個戰戰兢兢,汗如雨下。


    陳天卻是將箭對準林加城之南,兩百裏處的一道隘口,弓開滿,力道用盡,然後放手。


    所有人隻看到一道灰影劃破空間,然後出現在那隘口底部,鑽了進去。


    一開始沒啥動靜,片刻後,就見隘口那那座本來就低矮的小山開始搖晃、崩塌,慢慢地,整座山都開始滾落石頭,山崩地裂,頃刻之間就發生了。


    一個時辰後,再看那裏,原本低矮的山峰形成的隘口已經消失,隻有一道寬二十餘丈,筆直往西而去的通道呈現在那裏,一直延伸到山脈的另一頭,平原之上,西遼軍駐軍的那一側。


    這麽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還在戰爭的雙方,不過普通天竺人看不見,能看見的那些金丹級的修士卻也隻是目瞪口呆,看著突然出現的通道。


    反倒是西遼這邊,領著天瑞軍一個大隊的金丹修士反應較快,吼道:“所有軍士聽令,收軍迴營,由蕭萬年統帥,隻防守大營,不得擅自攻擊。天瑞軍,跟我走。”


    說完,一撥馬就往那邊趕過去。


    林加城中的眾金丹也反應了過來,有幾位就連忙要帶人衝出去,可是他們剛出門,看見森嚴的西遼軍,就知道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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