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到了這裏,將那截珊瑚種掰了一半丟入了湖中,這數十年來,那截珊瑚種長了幾分高,勉強可以留個種了。


    一丟入湖中,那珊瑚似乎嗅到了其中的屍骨,化為一片紅色的珊瑚蟲,然後散入廣闊的湖麵去了。


    在陳天的感應中,原本沉入湖中的屍骨在迅速減少,連帶那些屍骨上殘留的靈氣、煞氣、殘魂、執念,統統被珊瑚蟲吞噬了。


    到得大日升起,那些珊瑚蟲又匯聚了迴來。


    陳天本來以為要很久才能長大,哪知道,在這裏充足的屍骨供應下,這珊瑚迅速地成長起來,一寸、兩寸、三寸,不過一個晚上,就長到了三寸高,相當於百年的藥效,實在太驚人了。


    於是,一連三日,陳天都在這裏,以這種方法喂養珊瑚蟲,當三日後,湖中所有屍骨已經被吞吃幹淨,連帶煞氣、死氣也被吞吃幹淨,整株珊瑚已經有七尺餘高,對應著有了三百年藥效了。


    接下來幾日,陳天一直在興慶府之中閑逛,將水靈脈之中的屍骨都喂了珊瑚蟲。


    到他將興慶府有靈氣的骨殖都喂了珊瑚蟲之後,這座城市中原本彌漫的死氣大為減少,原本要化為鬼域的形勢也緩解了不少。


    那株珊瑚也成長到了四尺有餘,但是無論如何也長不到五尺,也就是元神期,這是因為所喂養的骨骸品質不夠,極限隻能這樣,如果他能找到一具元神期的骨骸,說不定就能進階到元神期。


    但是到了如此地步,他也自忖能用了,如果把這玩意給了鐵木真,他應該會中招。


    但是如何給他?鐵木真極為小心,飲食都要經過修士檢測、奴仆試藥,來曆不明的東西絕不會入口。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要將這東西推到鳴翠湖密林寺頭上去。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煞氣深重,一般人服之即死,但是對於鐵木真這種修煉邪功的修士而言,卻是大補,如果不是暗藏的能引發紅蓮業火,他就直接拿去鬼國拍賣了。


    想了想,他將這東西丟入鳴翠湖中,偽裝成從湖中自然生長的靈物,然後準備讓化身想辦法讓鎮守此地的大將博爾術發現了從而獻給鐵木真。


    就在他將這東西丟入湖中時,湖另外一邊突然顯現出了一個老道,白發白須,膚如嬰兒,滿麵紅光,一看就是有道之士。


    那道士看著陳天,疑惑的問道:“在下長青子,我看道友這數日來一直以骸骨喂養這邪物,最後又將其棄置在湖中,百思不解,還望道友為我解惑。”


    “怎麽?這世間,道友還執著於正邪之別?如果如此的話,道友應該迴洞府閉關,不問人事才行。”


    “無量天尊,如此世道,我豈能獨善其身,當盡量活人性命,少造殺戮。”


    “誌向很好,道士多多努力。”說完,閉眼打坐,不再理會長青子。


    長青子看了一會,發現陳天是真沒興趣與其交流,才歎口氣,走開了。


    這人有元神修為,而且氣息正而不浮,清而不邪,明顯是正派修士,但在這種情況下還在外行走,又到了這裏來,明顯目的不會單純,陳天不想搭理。


    想了想,陳天決定在這裏弄出點動靜,再配合自己迷惑一二附近鎮守的軍士,讓他們發現,然後稟報上去就行了。


    想到就做,陳天放開了對血珊瑚的束縛,讓它們自行吸收起周圍的死氣、煞氣來。


    這東西自從被喂養了帶有煞氣的骸骨後,仿佛徹底黑化,一直在大肆吸收陰氣、死氣、煞氣,本能地為進階元神期做準備,而陳天一放開束縛,就造成了頗大的動靜,當即就引來了周圍巡邏軍士的注意。


    蒙兀人雖說將興慶府屠戮一空,但是還是留了一萬軍隊戌守的,否則,憑這裏的地形地勢和優良條件,不久就會重新興起一個統治者。


    鎮守的大將就是上次那位博爾術,他是蒙兀人的大將,鐵木真心腹之一,也隻有他這種人,鐵木真才放心。


    如此大動靜當即引起了一隊十人巡邏隊的注意,他們當即一邊派了一人去報信,一邊往這邊拐來。


    密林寺身為西夏最後抵抗的所在,又是西夏那位國師的修行所在,當然是巡邏的重點。


    就在那隊軍士進入後,就消失了。然後鳴翠湖就起了大霧,隔絕內外。


    這情況讓後來的軍士一邊警惕,繼續向上呈報,一邊指揮人不要進入這未知的所在。


    當一位金丹期將領帶領一隻百人隊來臨時,氣氛才鬆了點,這百人隊是金帳軍,人人都有修為在身,再加之陣法輔助,瞬間就將氣勢凝為一體。


    為首的將領打了個手勢,百餘人組成陣法,衝開了一點迷霧,就見在其中隱隱綽綽,陰氣縱橫,陳天將一個鬼道陣法布置在了這裏。


    見此情況,那百人隊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衝不開陣法,他們進去了陷入裏麵,更麻煩,不得已之下,隻有繼續往上報。


    第二日,狴犴妖王便帶來了一個金帳軍千人隊,這次,憑借妖王的修為和千人隊之力,輕而易舉地將陣法衝散,露出了其中的一位陰沉修士,正在湖泊邊對著一株珊瑚施法。


    見此,狴犴妖王帶領千人隊朝著這邊迎了過來,口中喝道:“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在下不過是借助這裏的死氣陰氣培養一株靈物,道友何必咄咄逼人。”陳天化作的那陰沉修士一拂袖,將原先迷惑的一個十人隊扔了過來。


    “如果你投降蒙兀大汗,供他驅使,那麽這裏這片地域賞賜給你修行又如何,否則,就隻能承受我等的兵鋒了?”


    “供他驅使?如道友一樣,指哪就聽話的走到哪?你這元神修士活的跟狗有什麽區別?”


    “找死!”那狴犴怒不可遏,一揮手,全軍壓上,氣勢加諸在狴犴身上,身後騰現一尊龍首虎身的虛影,大吼一聲,一隻虎掌就拍了下來。


    這一掌,陳天也將法力轉換為《太玄經》中的陰屬法力,以陰陽大擒拿手迎了上去,結果,一掌之下,到底狴犴那邊人多,瞬間就被震動髒腑,受了輕傷。


    眼見戲演的差不多了,陳天準備退走。


    這時,狴犴又是一掌印來,這次威力更大,陳天裝作不敵,遁光一閃,躲了開去。


    然後怒喝道:“我自在這裏喂養靈物,你們這是挑釁於我了?”


    “此地已被我蒙兀漢國征服,任何事物都屬於大汗。我說過,如果你心投靠,這一個元神修士的洞府送與你也沒什麽。”


    “好好好,我看你這德行不像狴犴,反倒像一條忠犬。”


    話還未說完,狴犴妖王已經怒不可遏,再次撲了過來,誓要將他留在這裏。


    陳天遁光一閃,就閃了出去,臨走前還叫囂:“此事沒完,狴犴,我必會給你一個報應。”


    走了之後,陳天沒再耽擱,就迴了故城綠洲,主持起搬遷事宜來。


    且說狴犴妖王看到了湖心的那株珊瑚,看了看,最後還是將其采摘下來,隻留了一點根部。


    對珊瑚,常年生活在海中的妖王還是有點了解的,知道這東西是一種罕見靈藥,因此拿迴去之後獻給鐵木真。


    鐵木真看到這株似藝術品的東西,隨意丟開,隻對其中蘊含的煞氣、死氣感興趣,不過他現在又不準備服用,就放在了一邊。


    對此,作為親衛的陳天的那具化身就沒有辦法了,在這之中搞事,很容易露餡。


    隻能暗暗關心著,畢竟這種靈藥可是較為難得,特別是對鐵木真這種修煉邪法的修士而言,不信他能一直忍著不用。


    這一日,蒙兀人正在營建的都城和林迎來了一位元神修士,那位長春子,鐵木真在金帳中迎接他,而陳天選了一個背後站崗的差事,憑著敏銳的耳力偷聽。


    這位長春子是重陽派修士,重陽派是近百年在金國興起的一個道派,祖師王重陽原本是北宋末年生人,原本是一位儒生,恰逢亂世,起兵抗金,途中屢敗屢戰,最後被南宋朝廷激的心灰意冷,轉而避世。


    這位祖師天賦奇絕,起兵之初,得到過一卷武經,先武後道,以武入道,最後成就元神,在終南山建立重陽派,成為北方道教鼎鼎大名的門派。


    這位長春子是他的大弟子,修煉的是正宗道家功法,這次北來,也是看出來天下紛爭已久,大劫來臨,期望能勸解鐵木真這位劫主少殺人命。


    對他的到來,鐵木真當然熱切歡迎,畢竟能有一位正派元神修士靠近他,對他招降在北方影響巨大的道派來說,意義重大。


    不論這位的目的是什麽,隻要你在我身邊,日後別人傳起來,可不管他的目的。


    帳中,鐵木真興高采烈,邀請了睚眥妖王、大薩滿作陪,並拿出了博爾術獻上的那株珊瑚,問起長春子,道:“道長見多識廣,可知我這株珊瑚有何說法?”


    長春子看到一愣,這不就是那天在鳴翠湖畔那位神秘人培養的東西嘛,怎麽到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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