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談話的精華,都由那位最沉默的少年,哈尼記錄下來,並將之命名為《對談錄》,成為西域及以西最為流行的一本書籍,後來甚至傳到了中原,成為了解天竺、波斯的必讀之書。


    就在他們這樣講講談談之中,200多天過去了,這條渠道終於從夷播海直連到了故城戈壁,由於地勢差異及陳天沿途興建的儲水洞窟,最終引到這裏的水量足足有三丈直徑,足有一條中等河流的流量。


    而且渠道全程都在山腹中穿行,不懼破壞和這裏強大的日曬蒸發,損失的水量極小。


    當它被引入那地宮中之後,地宮中原先不過碗口粗細的泉眼迅速開始往上噴射出水柱,隨著而來的,還有沿路所帶來的地氣,使原本殘破的陣法立馬充實了起來,四象成形,星光如雨。


    至於剩下的兩座靈山,他早已有了目標,在與天山山靈交感的時候,整個天山山脈的情況也已傳入他的腦海,其中自然有合適他所用的靈山。


    見這裏暫時沒什麽問題,他便準備出發去將那兩座靈山搬迴來。


    這次,他讓紅星陪自己前去就可以了,讓黃山繼續加固渠道,特別是進入故城戈壁這一段後,沒有山體支撐,全是黃沙,極容易坍塌,因此需要全部進行石化,而且由於這裏地氣微薄,暫時也不好布設陣法來完成,隻有讓黃山慢慢施法了。


    他這一去,又是大半年,才將兩座靈山完全搬迴來。


    而故城戈壁地下的那座地宮,已經完全被水填滿,隨時會滿溢出來形成一個地下湖,不過陳天並未放任這種情況發生,他驅使黃山以這地宮為中心,又在相對較淺的地麵挖出了九條渠道,通向戈壁千餘裏範圍內四麵八方。


    然後,輸送水流到百裏方圓的28處地方,圍繞故城戈壁,形成28處綠洲,每一處綠洲都是四象星陣的一處核心,每七處綠洲為首的是一座靈山,形成一個循環。


    然後,以這九條水道為核心,逆轉九龍鬧海為九龍出海圖,以之布置陣法,控製周邊。


    至於地上,仍是星辰五行陣,地下則布下了坤地蘊龍陣,孕養此地地脈。


    地上地下,則以水脈連接到一起,形成一個整體。至於最中心的故城戈壁這,陳天幹脆將那地下城池整飭了一番,作為了儲水的一個大洞穴,地麵之上,則以陣法鎖住地氣,化為岩石。


    當陣法成就的那一刻,整個戈壁方圓千裏內,水汽大盛,一陣陣濕潤的風四處吹拂,仿佛喚醒了這個戈壁數千年前繁盛的記憶。


    也正在這時,似乎感覺到了此地的水汽,靠西方的沙漠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惱怒的吼聲。


    這吼聲讓人一聽就不自覺地感到喉嚨發幹,身體幹澀,似乎要拚命喝水才能緩解。


    片刻後,那發出吼聲的怪物跳了過來,是一個異族王者打扮的僵屍,頭戴金冠、身披華袍,渾身火紅的煞氣翻滾,所過之處,水汽被烤幹,沙土化為焦土。


    “旱魃”,這時雪姬出口說道:“看來這裏如此幹旱,不僅僅是自然條件,也有這東西的影響。”


    旱魃是僵屍進化後的一種,相當於人族元神真君,其出則天下大旱,與鬼荼真君的飛天夜叉本體同為僵屍的究極形態之一。


    其核心便是怨煞之氣,能充塞天地、顛倒小範圍的自然氣候,所以被稱之為見則天下大旱,實際上不可能天下,大約是方圓千裏。


    這東西雖是跳著走的,但速度不慢,一蹦一跳間就是數十丈,而且似乎還精通土遁,每當踏足大地,就能獲取一股力量加成。


    片刻間,他就跳到了故城戈壁之前,似乎對這裏滿布的水汽極不適應,狂吼一聲,渾身煞氣散開,就要幹擾這裏的環境,重新化為一片不毛之地。


    陳天豈容他破壞自己的勞動成果,晃動神霄雷令,一道金色的辟邪金雷就劈了下去,頓時,這旱魃全身冒煙,一身的煞氣被劈散了小半。


    隻是那僵屍再度痛吼了一聲,往下一沉,就已經沉入地下,然後就見周圍剛剛興盛的地氣又朝他身上凝聚,在大幅度消耗地脈。


    這一幕看得陳天眉頭直皺,法訣一轉,隱隱化為八門金鎖陣,周圍地域的地氣頓時被禁製,再也不能流動,要逼這旱魃跳出來。


    果然,那僵屍見再不能吸收地氣,又從陳天腳下跳出來,妄圖一把抓住陳天的腳。


    陳天隻是剁了剁地,發出一股震蕩之力,將其從土中震了出來,然後一把攥住他的脖子,將他提著帶離了地麵。


    這僵屍雖說也是力大無窮,但是似乎沒有腦子,隻有本能,一下就被陳天製住了。


    他的力氣也是極大,與陳天幾乎不分伯仲,但是一被製住,隻能本能的掙紮,一對手爪不斷亂抓。


    看了看這玩意,陳天吩咐一旁的黃山:“幫我搭建一個法台,我今天就超度了這東西。”


    一旁的黃山較忙累土為台,然後一個法術,將其化為實質。


    陳天則提著這僵屍,在法台上轉了幾圈,將周圍地氣都通過八門金鎖陣禁製,然後將這僵屍往法台上一扔,接著拿出衍翠峰往其頭上一扔,穩穩地將他壓在法台上。


    這旱魃失了地氣支持後,被陳天全力驅使衍翠峰就能壓得死死地,所以一般僵屍進階時都會選擇往飛天夜叉的方向進階,不但智慧能還複,還能飛天遁地,比旱魃這種看似得地之厚愛又身具法則好多了。


    將其放在法台上,丟出神霄雷令,懸在其頭頂,不時劈出一道辟邪金雷,消磨他身上的煞氣。


    同時,拿出火鴉壺,放出太陽真火和朱雀火,不斷灼燒這家夥。雙管齊下之下,這僵屍身上的煞氣消耗陡然加快,大概要不了幾天就會被磨滅。


    旁邊圍觀的一眾人看得眼皮直跳,這家夥,手段多的可怕。


    製住了這旱魃後,陳天對釋道道:“和尚,你不來超度超度?”


    “貧僧怎麽超度?將他磨成灰?這東西有魄而無魂,煞氣衝天,我又不是茅山弟子,還能驅使他們,隻能慢慢磨滅,還沒有道友你速度快。”


    “那算了,本來還想將這東西賣給你的。”


    釋道臉一黑,低聲念了幾聲佛號才止住罵人的衝動。


    來這裏幾個月了,他和波斯一行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不斷在觀察陳天,似乎有意在這裏安居。


    陳天也懶得管,隻要他們不搗亂就行了反正日後這裏肯定會距離大批人,不差他們幾個。


    將這旱魃製住後,陳天也想了一下,是否可以將他賣給鬼荼真君,但是想了想遙遠的距離,就作罷了,這僵屍的打扮,一看就是西域人物,那他誕生在這裏,也讓他湮滅在這裏吧。


    想明白了這點,他就甩手不管了,讓紅星看著,等這僵屍什麽時候掛掉再來收迴。


    他則繼續加固幾條從故城戈壁探出的水道,同時計劃從熱海再挖一條渠道引水。


    熱海位於夷播海之南數千裏,是昆侖的餘脈與當地高原交雜的地域,如果要從這裏引水,勢必一路上要經過昆侖的勢力範圍,需要先與他們打個招唿。


    想了一下,他直接給午原長老去了一封法訊,說了自己的打算,並明言,可以將沿途水道布置圖交給昆侖。


    兩日後,午原長老迴迅給他,說昆侖掌教同意了他的提議,並告訴他,會協助他勘測沿途地脈。


    又五日後,一位修士下了昆侖山。


    到了故城戈壁一看,這裏原本荒涼幹旱的地域水汽頗盛,一些地方已經有綠意冒出,想必再過兩年,這周圍都會化戈壁為綠洲。


    想著同門對他的評價,這修士心裏對陳天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隻是見了陳天後,這修士愣了一下,仿佛在哪裏見過。


    而陳天一看到這人,也是一愣,因為這位正是當初陳天在澧水河畔除那魚妖後,來喝了幾碗魚湯,然後給陳天講了一番天下勢力分布的那位修士。


    這可是陳天第一次見到名門大派的修士,而且這修士氣度井然,自然讓陳天印象深刻。


    看陳天笑了起來,那修士半天才從記憶中翻出了對陳天的印象,笑道:“是你小子啊,沒想到當初築基都未成就的小小修士,現在都趕上我了。”


    “哪裏,當初還虧得前輩教導,沒想到百年不見,前輩就已經晉升為元神真君,得享大道。”


    “我道號葉秋,你就叫我道號,我叫你陳天吧。就不需要互拍馬屁了。”


    兩人說笑了兩句,就進了帳篷。


    路過法台時,葉秋看了看法台上被鎮壓的旱魃,道:“這是?”


    “這是前幾日,我這裏布置告一段落時,前方流沙中竄出來的這樣一位,大概就是在這一帶修行。看我這裏有了水汽,所以來找麻煩。”陳天解釋道。


    “不止,他頭上的金冠是這以前的樓蘭國王王冠,數百年前,樓蘭一夜之間沉入地底,數十萬民眾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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