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劍下去,已經在冥冥中斬去了他以陰陽之道進階元神的可能,從此之後,他對陰陽之道的領悟不會有任何進步。


    這對他來說,不啻於斬去他日後更進一步的可能,“斬道”之名,名副其實。


    想明白這一切,他心裏既憋屈又滿腔怒火,看向了旁邊那個剛才摸上來的家夥。


    一雙眼睛充滿殺機地望著他,要不是他的阻擋,憑自己的速度,說不定就逃了出去。殺意高漲下,無窮殺氣已經不自覺的驅使起旁邊那柄神劍,就要朝那猴子樣的東西砍下去。


    這一幕嚇得那東西瑟瑟發抖,連忙滾起身趴在地上不斷磕頭,懇求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我也是受人所迫,不然我區區一小妖,怎麽敢插手老爺的事。”


    “你神通不小啊,那水霧陣法讓我一時都破不開。是誰指使你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隻知道是一位相貌堂堂的道士,不過......”


    “不過什麽?”


    “他身上的氣息,有一點跟老爺類似。”


    “類似?這樣?”陳天身上的氣息換了幾次,從五行到陰陽,無支祁都搖了搖頭,示意不是。


    想了想,陳天又換了幾次,從《冰河劍經》到元磁神光,最後換到《神霄天雷玉書》時,身上的雷霆氣息卻讓那家夥直點頭。


    “雷霆...嗬嗬,看來龍虎山還真是賊心不死啊。”低語了兩句,陳天又問了那東西一句:“你是跟我走呢還是留在這?”


    “留在這?”那家夥看著陳天,不能相信,以為陳天在耍他。


    “我還會耍你這種小妖不成。”陳天知道也不能怪這家夥,而且看他神通頗強,準備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那妖怪想了想,最後朝陳天一拜,道:“請老爺收留,我願給老爺牽馬墜蹬。”


    “你怎麽不願留在這,跟著我可就要遠遠逃走了。我現在可是喪家之犬,跑到哪裏都躲不掉。”陳天指了指頭頂的黑霧,笑著問。


    “老爺何必笑我,我這老巢附近發生了這樣驚天動地的大戰,不說驅使我的那臭道士,就是後來的修士,也一定會逼問我此戰的情況,懷疑我得了什麽法寶,我留在這裏哪有什麽活路?”


    “好,還算有點眼力,那我們走吧,你老爺我現在身受重傷,要借助你遮掩下行跡。”說完,袍袖一卷,將地上所有的東西都卷入了洞庭袍之中。


    那妖怪把身一躬,道:“請老爺上來,我被老爺走。”


    “不用,我還沒殘廢到如此地步,你隻管施法就是。”


    那妖怪不再說話,隻見他念念有詞,伸手招來一陣水霧,化為一片烏雲,承載著二人就往上飛了起來。


    待飛上了天空,陳天禦使霜雪劍在下方一塊大石頭上,刻下了幾個字:堂堂妖廷,不過如此;煌煌龍虎,卑鄙陰毒。二者之賜,陳天必報。


    然後飛了一段距離後,一道昏暗的光從陳天手上灑出去,將身下妖物雲霧的痕跡一掃而空,接著道:“往左前方轉去。”


    那妖物連忙轉了方向,繼續往前飛,一邊飛,陳天一邊以元磁神光消除痕跡。


    飛了一段距離,妖物問道:“老爺,我們要飛到哪裏去?”


    “不知道,繼續飛,飛出中原,老爺我要躲一躲。”


    那妖物又道:“老爺,你不要看我這樣慫,我祖上有無支祁的血脈,也是闊過的。”


    “哦,不錯,難怪你這水法這麽出色,隻是沒人教導,我看你練偏了,盡隻蒙人的玩意,丟你祖宗無支祁的臉啊,他可是敢跟大禹做對的大佬啊。”


    “是啊,我一個小妖,隻能練這麽點本事保命,日後還要老爺多照護。”


    “你倒是打蛇隨棍上,你好歹也是金丹修為,在黃河中也算是一霸了,怎麽這麽不成器。”


    “老爺說笑了,我以往也見過不少成器的,可是轉眼之間就被人類捕殺了。那黃河處於人族腹心,真的出了一個厲害的,馬上就會被人拿去做成羹湯了。”


    “剛不可久,柔不可守,你們往往偏頗一方,要麽剛強,要麽柔弱。”


    “我們不懂那麽多大道理,活著最重要。”


    聽了這話,陳天沉默了一下,知道自己又好為人師了,自己都這模樣了,有什麽資格教訓別人。


    “你有名字嗎?”


    “大家都叫我水猴子。”


    “你是無支祁之後,今天又算坑了我又救了我,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怎麽樣?”


    “真的,多謝老爺,願意願意。”他歡喜地直點頭,給他取了名字,就意味著陳天接受了他,不論如何,跟陳天總比被那龍虎山道士操縱強。


    “你既然是無支祁之後,就姓無支,出身黃河,就叫無支濁。”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我有名字了,我以後就叫無支濁了。”這家夥高興地上躥下跳,不斷歡唿。


    看他這麽高興,陳天心情也歡快起來,笑道:“繼續往西南調轉方向。”


    “老爺,我們往這邊走就要走入無邊荒漠了。”


    “沒辦法,你老爺我得罪了妖廷這龐然大物,又被龍虎山暗算,現在又滿身是傷,頭上還頂著一個摘不掉的帽子。不逃入邊荒之地,被他們發現就死翹翹了。”


    無支濁看了看陳天頭頂的那塊黑霧,好奇的問:“老爺,你頭頂的那是什麽?以您的神通還不能祛除了啊?”


    “這是我殺了一頭龍族血脈妖物狴犴,他臨死留下的。這些東西和那睚眥妖王一樣,有真龍血脈,麻煩地要死。”


    聽陳天說是殺了一個龍子血脈的妖物留下的,想到睚眥妖王那三斬驚天動地的威力,無支濁縮了縮脖子,拍馬屁道:“老爺真是厲害,這麽厲害的妖族說殺就殺。”


    “行了,不要拍馬屁了,我要看看殺了一位元神一位妖王的收獲。”


    陳天拿出了此次的收獲,最大的收獲當然就是那柄神劍,這柄神劍是睚眥妖王這樣一代妖王舍身施展神通所化。


    這柄劍看著不像金屬,表麵凹凸不平,非金非玉,以指叩之,鏘然有聲。


    注入法力,這劍毫無反應。但是想到剛才殺念之下,這劍卻蠢蠢欲動。


    因此,陳天想了一下,重新模擬殺念,以念頭溝通,就覺得這劍似乎有了反應,但又有點隔閡。


    默默查看了下,發現這柄劍還是有一點點殘念存在,知道這是睚眥妖王殘留的一點點念頭,本能地不喜自己。


    看了看,發現這玩意沒多大用處,就問無支濁道:“這玩意給你,要不要,這是以極端的情緒和神念驅動,如果用的好,是一柄以弱勝強的法寶。”


    “不要,不要,”無支濁忙擺擺手:“這是睚眥妖王所留,我這小妖可不敢用,不敢要,不敢要。”


    看他真不像作偽,陳天隻得將這玩意丟入儲物袋吃灰。


    又拿出其他器物,最好的還是火雲真君的火雲圭,裏麵存放了五種真火和無數靈火,包括太陽真火、星辰真火、三昧真火、地心炎火和朱雀火,都是陳天已經有了的,不過可以補充下真火威力。


    至於其他的,以陳天洗劫了萬木青龍陣的眼光來看,沒什麽好東西。


    睚眥妖王的儲物袋早已在變身神劍時損毀幹淨,隻有火雲真君還遺留了一個,將其中的物資差看了一遍後,除了其中幾樣它能看上眼的,將儲物袋和材料都丟給了無支濁。


    這些東西對陳天來說不算什麽,可到底是元神期修士所有,對無支濁這種儲物袋都沒有一個的苦哈哈來說卻不啻於天上掉餡餅。


    搞完這些,又查看了下自己的法寶,除了霜雪劍因為融入了一縷先天金氣,堅不可摧以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有些損傷,特別是青木杖,幾乎被毀;洞庭袍破了一個大洞;衍翠峰被蹦碎了一大塊,其上還有星星點點的黑斑,那是被腐蝕的痕跡。


    隻有火鴉壺,這玩意本體本來就脆弱,陳天不敢拿去擋災,還是完好的。一段時間內,這東西也就是陳天的護身之寶了。


    至於陰陽五行塔的塔基,被撞的裂痕處處,禁製散亂,已經不堪使用了。


    再看太玄珠,裏麵的空間亂七八糟,連開辟出來的空間壁障都被撞得七零八落的,隻餘梧桐神木還紮根在空間中央,此時沒有了泥土遮掩,就看到梧桐神木的根須攀爬在空間障壁之上,支撐著整個空間未垮塌。


    而其它元神期靈木,則散亂的分布在四周,東倒西歪,一點也沒有梧桐神木的神異之處。


    看了看這些,他歎了一口氣。


    至於他的傷勢,肉身的傷勢不去說,都是小事,陽神之傷才讓人頭痛,四分之一的陽神失去,現在隻是讓他壓製住了,過後肯定會是個大麻煩。


    至於斬道之傷,他也懶的去管了,最差不過走迴五行之道的路上,相信自己也不會比別人差。隻是沒有了太玄經的加持,他再也沒辦法這樣以金丹修為力敵元神真君了。


    歎了口氣,不再想其他的,他對無支濁吩咐道:“繼續飛,找到一個別人難以找到的地方再停下,以水霧陣遮掩我的行跡,我要療傷了,沒事不要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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