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島被命名為先登島,取捷足先登之意。


    想比陳天等三仙山修士大部分禦劍、禦器或以法術、遁法飛行,妖廷的出場方式就多樣多了,有原身為禽類直接飛來的,原身為水族而水遁而來的,也有禦器、馭法而至的,甚至有些是騎著一頭頭異獸趕來的,種類龐雜,喧囂吵鬧。


    雙方來的元神真君也大致相仿,妖廷來了9位,道廷這邊也是一樣,各自站在最前列,放出氣勢,威懾眾人。


    雙方在靈島中央站定,本來這裏也有一座死火山的,可惜多年的爭鬥下來,讓雙方的金丹修士將此山削為了平地。


    等雙方修士都大致站定以後,清元真君發話了:“南山君,約束下你那些崽子們,太吵了,別人還以為是開騾馬市場的呢。”


    對麵那為首的是一位雄壯大漢,額頭一個黑白相間的王字,又以山君為名,想必是一頭猛虎成精,不過能做到妖廷首腦,在一眾血脈殊異的元神真君中脫穎而出,無論如何也不能輕視,想必也是能壓服眾妖的。


    他反倒嗬嗬一笑:“我妖族本就崇尚自由,對吾等來說,不自由,毋寧死,區區吼叫算得了什麽?不像你們人族,隻會放悶屁,打陰棍,站在那就讓人不自在。”


    眾妖聽完,哄然大笑,無數髒話飆罵而出。


    這邊人族修士到也沒人動怒,這點涵養還是有的,如果聽他們說幾句就怒發衝冠,他們也不用修什麽道了。隻有清元真君平淡開口道:“如果山君想逞口舌之利,我人族花樣可比你們妖族隻會狂吼的花樣多多了。”


    “開始吧,囉囉嗦嗦什麽。”那南山君一聲狂吼,頓時百獸俯首,寂然無聲。


    “這樣吧,我們猜單雙,下一群從東方遊過來的魚群的單雙數,猜對的一方先出題,如何?”清元真君發問。


    “可!我猜雙。”南山君直接道。


    “那我就單吧。”


    少半柱香過後,一群大黃魚遊了過來,大概是此處大島,食物豐富。


    眾金丹遠遠就以神念細數,共68條。


    而真君們神念觀測的範圍更廣,早就數明白了。那南山君嘴角翹了起來,道:“清元,這次你的運氣不好啊,還是迴去拜拜玉清道尊去去黴氣吧。”


    “山君就要輸了,還有心情調笑我嗎?”


    “眾目睽睽之下,清元你還要瞎扯?”


    “再等片刻就看見了,山君何必那麽急。”


    “我等是賭的遊魚的數量,怎麽,你還想等他們產籽化卵不成?”


    “我還沒有那麽無聊,山君請看。”一邊說,一邊往魚群一指。


    隻見魚群帶頭的一條略含靈氣的頭魚,或許是到了目的地,往水下岩石中一縮,張開嘴,從其中吐出了一條同樣略含靈氣的小魚,僅有手指大小。


    這一變化不但讓眾金丹一怔,也讓諸位元神稍微失神,沒想到這條頭魚嘴裏竟然還含了一條小魚保護了起來。


    就連那山君也狀似氣急,身後虛影一閃,一頭猛虎顯現,就要將那群魚統統吞了去,隻見清元真君袖袍一揮,一大片雲霧卷出阻了阻那猛虎虛影,然後將那群魚收入一個玉瓶之中,攏入袖中,道:“山君何必與此等俗物為難,這群魚與我有緣,帶迴去養在池子中,閑暇時也好打打牙祭。”


    又撇了對麵妖廷眾妖一眼,道:“開始吧,別浪費時間,我們先出題了。”說完,便退入了人群中。


    即刻,人群中便走出了一人,正是劉海老道,就見這老道打了一個稽首,道:“這第一陣就由我來出題,題目嘛,就是煉丹。不知對麵哪位道友來應我?”


    這時對麵走出一龐然大漢,竟比那南山君還高上三分,粗著嗓子吼道:“我老牛來,看是你的丹道高明,還是我的血脈厲害。”


    說完一人拿出一個丹鼎,就在現場煉起丹來。


    這一場,陳天對老道充滿信心,姑且不論妖廷能有多少丹道底蘊,單單是老道能煉製出幻身丸、祛煞丹等丹藥,就知道對麵這粗莽大漢絕不是老道對手。


    隻見老道一樣樣投入各種靈藥,隻是陳天越看越奇怪,這些靈藥大多是補血氣、旺心火、壯神魂的,煉成的丹藥效果應該也脫不出這些變化,給平常壯漢吃倒是可能會被補死,可是對妖族來說,不正好大補嗎?


    旁邊其他人也看的竊竊私語,隻是現在場上的是劉海老道,別人不好出口指摘罷了。


    而對麵那姓牛的妖族則更奇怪,隻見他時不時的從身上搓下一點東西,或是皮肉、或是毛發、甚至有鱗片、骨骼、唾液等等,也沒加其他靈藥,就胡亂用靈火燒灼成一團,片刻就送了過來。


    旁邊圍觀的三仙山眾修士都露出惡心的表情,特別想到這其中還有這家夥的唾液、骨骼,就更不適了,反倒是那些妖族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陳天心下一動,結合剛才那家夥說的血脈之言,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是什麽好貨,其自信身上的血脈能毒死一位擅長煉丹的金丹修士,可見一斑。


    小半個時辰後,老道的丹丸也煉好了,紅彤彤、熱騰騰的一粒,時時刻刻還向外散發著熱量,聚在丹丸上空,凝而不散。


    那牛姓妖修接過來一看,哈哈笑道:“你這老道莫不是要認輸,給你家爺爺煉製了這樣一枚大補的藥丸補補身子?隻要你誠心投靠,爺爺保你在妖廷做個燒火扇風的老童子如何?”


    這話一出,妖族一方哄然大笑,紛紛保證。


    老道也不惱,笑道:“貧道修為淺薄,就能煉製一些這樣的補身丸,讓道友見笑了。不知道友這丹丸又有何奧秘?老道孤陋寡聞,還請幫我開開眼界。”


    “你這老兒聽清了,我乃上古異獸蜚的血脈,身體中含有無數疫氣、殃氣、災氣、死氣,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你可敢吃我身上諸氣匯聚的這粒丸子嗎?不敢的話速速認輸吧,還能留得一條性命。”


    “原來如此,原來道友是上古血脈,佩服佩服!哎,老道答應了人,不得不比這一場,豈能臨場退縮,就舍了一條命吧。”說完,一口吞了這丸子。


    然後看著這妖修:“道友怎麽還不吃,我這丸子隻是補補心血火氣,手藝差,或許過了點,但以道友的血脈肉身,這不就如同喝碗開水般簡單吧?”


    那妖將看似粗豪,卻是個小心的,拿著老道煉製的那粒丹丸看了又看,還猛吸了一口那丹氣,隻覺得心口微微發熱,彷如真是一枚大補丹,可在這種場合怎麽可能?看了又看,讓後方的那些妖修都竊竊私語起來。


    再看向老道,老道毫不心虛,微笑的看著他,隻是臉上慢慢爬上了一縷縷青綠之氣,眼耳口鼻都流出黑血來,看起來尤為可怖,尤其是老道還彷如未覺,還在微笑。


    這形象,不但三仙山眾修士看著心驚,就是那些妖修也起了雞皮疙瘩,挪開了視線,望向牛姓妖修的目光更忌憚起來。


    眼看著再不吃就要被判輸了,那妖修才一咬牙,直接吞了這枚丹藥。


    看著他吞了以後,老道才絮絮叨叨道:“使個空城計,本來以為道友不敢吞,以我這條老命讓仙山贏一局的,沒想到啊。不過道友這一身戾氣確實厲害,老道還想活幾天,就再掙紮一下吧。”


    說完,就地坐下,打坐運功起來。


    隻見一簇簇火苗從老道身上升起,正是三昧真火,慢慢包裹住全身,往皮肉、骨骼、血髓中燒去,誓要燒去那些深入身體骨骼之中的異氣燒化。


    這一幕看得周圍無論人、妖都麵麵相覷,這種形式的祛除,即使是老道已經煉化的靈火,也是痛苦無比,剔骨榨髓與之相比都是小兒科,這不僅是肉體的疼痛,更關乎到道體的重鑄,如果抽離神魂,肉體就會變得隨心所欲的胡亂生長,一不小心,就會將自己煉成一坨爛肉,死的奇醜無比。


    可老道似乎毫無所覺,隻是一寸寸的灼燒又一寸寸的重鑄,這種痛苦於老道而言仿佛不存在似的,隻是沉浸在祛除異氣、重鑄肉體之中,讓周圍人嘖嘖稱奇。


    而旁邊那牛姓妖修卻是若無其事,隻是臉龐有點紅,就如大補過了頭,微微有點上了頭,這種感覺讓那牛姓妖修沉醉其中,如醉酒般,開口道:“你這老道的丹丸不錯,吃了讓我好生舒服,配方如何?我們交換下。”


    可老道正在重鑄道體,驅逐異氣,哪裏會搭理他。


    倒是旁邊那些妖修看出他狀況不太對,提醒他道:“牛二,你怎麽了?剛才那丹丸隻是些尋常藥材,何能讓你如此興奮?你快內察自身。”


    那妖修被別人一提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狀況是有些不太對,趕忙內視起來,也隻看到自身的血液運行加速,渾身發熱,整個人微微有點躁動,其他毫無異常。


    他試著壓抑這股躁動,卻發現無濟於事,反而渾身血氣運行愈加迅速,連帶著神魂也在發熱,平常控製自如的身體此時卻像一個發燙的茶壺,裏麵是咕咕作響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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