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鬱斜睨了蕭祁一樣,似是嫌他太過聒噪,從袖口徑直掏出一塊令牌,在蕭祁的眼前晃了晃:「殿下可看好了。」


    蕭祁定睛看去,卻見是一麵純金製成的令牌,四周有五爪金龍騰飛環繞,中間刻有四字——如朕親臨。


    上麵揮斥方遒的四個大字如刻在了他的心上一般,令他心神均一震,此乃帝王隨身之物,從太.祖皇帝的時候,便存在了,見之如見帝王,持此令者可全權替帝王行事。


    蕭祁「咚」地一下坐迴了床榻,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反倒是背後和額角的冷汗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


    很快又急忙起身,對著令牌的方位拜道:「臣叩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與此同時,他腦子裏飛速運轉思索著,究竟是什麽令帝王派遣衛鬱深夜對自己進行搜查,仔細想想,近來自己手下之人皆安分守己,未做什麽事啊。


    恰好抬頭,見衛鬱似對自己投來一個漠然,蔑視的眼神,好似他是自討苦吃,明明對方沒準備拿出令牌,卻被自己上趕著要他拿出來,爾後行跪拜之禮。


    蕭祁的臉頓時青一陣子白一陣子。


    卻也隻敢默然待在一側,眼睜睜看著衛鬱指揮著手下將他這裏搜查得狼藉一片,也不知道搜到了什麽,最後留下亂糟糟的現場,揚長而去。


    蕭祁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捏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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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秋覓後半夜睡得很安穩,隻感覺一夜又深又長,待起來時,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活力都恢復了大半。


    睜眼後,發現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四周的家具置物大都陌生,片刻過後,腦子轉過圈,想起來昨夜臨睡前的事。


    她下意識地唿喚侍女,彩箋倒是跟過來了,心中一暖,知道這定是帝王吩咐的,怕她次日醒來,感覺不習慣,便提前安置好了這些瑣事。


    見宋秋覓似要起來,彩箋慌道:「您可莫要亂動了,太醫說您需要靜養。」


    宋秋覓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那隻受傷的手:「不過是皮肉傷罷了,我現在都不感覺痛了,沒那麽嬌弱。」


    彩箋卻依舊苦口婆心地勸說道:「還是先修養一日吧,迴頭您要是出了差錯,隻怕聖上那邊亦不會罷休。」


    她這樣一說,宋秋覓頓時想起那個對自己看顧得過緊的人來,手在空中一頓,最終還是放了下來,故作無奈地輕嘆道:「你說的有理,我不能連累了你。」


    彩箋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家的娘子,自幼就固執倔強,有時候幾個人來勸,也要堅持自己的想法,現下搬出來聖上,態度倒是容易軟化多了。


    宋秋覓重新躺好,偏頭朝旁早已空落落的位置一看,下意識問道:「聖上是幾時走的,他去何處了?」


    這一覺睡得又深又長,沒人來擾她,一直睡到了自然醒,她估摸著外麵的日光,應是快到中午了。


    彩箋思索了會,答到:「奴婢被帶來時,聖上已經不在了,聽張公公說,應是卯時就離去了。」


    卯時?宋秋覓在心裏默默地算了時辰,發覺那時候天應該還未亮,不由得心事重重起來。


    那麽早便走了,聯想昨夜睡前,聖上案前還放著一大堆奏摺,她那時醒來便亦是半夜了,聖上看顧完她,又批閱了大半奏摺,剩下來的時間,還有多少?


    最大的可能便是,聖上根本就一夜未睡。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於是從外麵喚來張儀,叫到跟前,問道:「聖上昨夜是否一夜未眠?」


    宋秋覓問的時候,眼裏滿是憂切的情緒,張儀看在眼裏,一下子就結巴住了,


    說實話吧,怕這個小祖宗憂心,不說實話吧,迴頭從別處打聽到了,不定還反過來怪他。


    宋秋覓見著了他的這副猶豫的模樣,心中的猜測頓時得到了證明:「我就知道,聖上定是一夜沒有休息。」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是有些懊悔,覺得是自己太過麻煩,才給別人也帶來了麻煩。


    「啊呦,奴才的小祖宗,您可不要這樣說自己,聖上他自己都從未這樣想過,您怎麽就多心了呢。」張儀忙不迭勸道,「何況您是為救聖上而受的傷,奴才等人都要對您感激不盡呢。」


    宋秋覓自然知道所謂救人是怎麽一迴事,於是一時沉悶不語,張儀見狀,又趕忙從另一個角度加以勸慰:「聖上從前批閱起奏摺來,就常常忘了時間,偶爾一夜未眠,也不是稀罕事,聖上正當壯年,龍精虎猛,這點還是不要緊的。」


    他這般說了,宋秋覓的心裏才好受些。


    轉眼又想到今日就是開獵之日了,蕭問淵正要主持儀式,參與狩獵,不由得又有些緊張起來:「聽聞今日瑣事甚多,聖上還有主持典儀,驅馬射箭,他——還好吧?」


    她平日裏一夜未睡到第二日都是昏昏沉沉的,就算帝王體質異於常人,但到了次日還要進行這種劇烈的體力消耗,也不是能輕易承受的吧。


    張儀笑了起來:「您大可放心,此時開獵相關的儀式早已進行完成,聖上引弓射箭,氣勢淩雲,絲毫未見疲態,滿座喝彩,唯一遺憾的便是您沒有在場見證了。」


    兩人在這邊說著,忽又傳來彩箋的驚唿聲:「娘娘快看,這是什麽?」


    宋秋覓和張儀的目光一同移過去,隻見來者之人是一名身著重鎧的騎兵,他半跪於地,目光恭謹下垂,手中高舉一個漆盤,上麵似置放著一物,不過蓋著玉蓋,看不見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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