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趙梔虞拉著魏沉璟去了賦宴樓後麵的大院,此處沒人,她鬆開了手,背對著魏沉璟,語氣讓人猜不透。


    「魏沉璟,我以為你已經很懂我了。」


    她一襲紅衣紅鬥篷,站在冷風中,眉頭輕蹙,攏了攏鬥篷,手指涼的不像話。


    今日月事兒來了,小腹又開始痛,本是打算在宮裏歇一日,卻收到了溫公子遞的信,信上內容和安國旁邊的一個附屬小國有關。


    趙梔虞看完信後就讓人備了馬車,忍痛來到賦宴樓,誰想會聽到魏沉璟那些話。


    這是魏沉璟能做出來的事,可她不喜歡魏沉璟瞞著自己,哪怕說出來詢問一下她的意見也好,但是魏沉璟不打算告訴她。


    魏沉璟一直算著趙梔虞的日子,知道她這兩日會腹痛。昨夜沒有,今日清晨臉色發白,顯然是來事兒了,就趁著這時來賦宴樓找人,誰想還是被抓了個正著。


    他自知做錯了事,萬分自責地上前幾步,伸出雙臂,從背後抱住了趙梔虞,低頭,下頜抵著她肩膀,悔道:「是我太自私了,不想看到其他男子離公主太近。」


    溫公子的距離太近了,近到他嫉妒的發狂。


    「我與他從未走近過,隻是正常主僕的距離,你何至於這般一棒子打死,難不成日後我隻麵對你一個男子,你覺得這可能嗎?」趙梔虞拿開腰間的手臂,可惜無論她如何用力扯拽,禁錮在腰間的長臂都紋絲不動。


    一來一去,她心底升起煩躁,聲音夾雜著怒氣:「你我成親後,你是不是還要把我關在公主府?不讓我踏出房屋半步!不允許我與府上的侍衛說句話!」


    「沒有,我沒有。」魏沉璟聲音明顯慌張起來。


    「怎麽沒有?你瞞著我想將我的心腹趕走,可有想過這會對我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你隻想著如何獨占我,其餘種種,你全都沒想過。」


    趙梔虞越說越來氣,掙紮的愈發厲害。


    「我想過,我全都想過。」魏沉璟一點點攬緊,手指緊扣,悶聲解釋:「但我會幫公主處理所有一切事物,我也從未想過忤逆公主,隻是見不得旁人覬覦公主,公主……別生氣。」


    說到後麵,喉嚨發澀,眼中滿是嫉恨,幾句話將他的占有欲全都激了出來,可他不敢露出分毫,連話都是半真半假。


    公主說的那些他都想過,他想獨占公主,想公主心裏眼裏都隻有他一個人。但他真的不敢忤逆,唯恐公主心裏沒了他,好不容易布下的棋局,怎麽能在這時候崩塌。


    趙梔虞閉了閉眼,手指覆蓋在他寬大的手掌上,冰涼指尖磨著他的手背,低嘆一聲:「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動賦宴樓裏的人。」


    能把賦宴樓做起來是個意外,但是賦宴樓裏的人全都對她忠心耿耿,魏沉璟這般做法,真的沒必要。


    魏沉璟像條聽話溫順地大狗狗,抵著她的肩膀輕輕點頭,道:「沒有下一次了。」


    說這話時,眼中陰鷙稍縱即逝,既有對溫公子的妒意,也有對趙梔虞的極致占有。


    可惜趙梔虞背對著他,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先走吧,我來這兒還有事要辦。」


    魏沉璟不敢不聽,走時沒迴頭,心裏盤算著如何改了這個局。


    屋內。


    趙梔虞坐在桌前,捂著手爐貼在小腹,桌上是一封展開的信,上麵寫滿了字,全都是附屬小國最近搞的動作。


    上次傅將軍大勝,敵國慘敗,他們元氣大傷,安國一時之間沒有那麽多兵力拿下敵國疆土,就暫且迴京度過安穩的時日。


    誰想敵國不老實,哪怕慘敗,也不服氣,暗中攛掇其他小國一起攻打安國,半月前,敵國還找過燕國儲君,燕國一樣算是大國,並且和安國百年較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可燕國並沒有遞消息過來,也不知是什麽意圖。


    溫公子站在一旁,溫聲說:「公主要怎麽做?」


    「你派人把消息送到宮裏,燕國的事不許隱瞞。」趙梔虞把信收了起來。


    賦宴樓總是先一步得到這些消息,每次都會讓人送進宮裏,並且不會瞞著賦宴樓的身份。


    皇帝很滿意趙梔虞這種做法,在安國,賦宴樓早就不是一個簡單的酒樓。


    安排好一切,趙梔虞準備迴宮,肚子暖了好一陣子,現下不那麽痛了,但稍微動作大點還是不舒服。


    出了賦宴樓,發現原本該走的人還沒走,正獨身一人站在門外,似是察覺到她的到來,迴頭看了眼。


    趙梔虞身後還跟著溫公子,魏沉璟的眼神完全在她身上,就像沒看到她後麵的人。此時兩人早已冷靜下來,魏沉璟收起方才的偏激,薄唇微啟:「我送公主。」


    趙梔虞看他一眼,沒反駁,走上馬車坐了進去。


    她走進馬車,馬車外的人就變了眼神,魏沉璟瞥了溫公子一眼,其中的深意讓人猜不透,沒有惡意,但絕不是善意。


    溫公子迴以微笑,與之相比,坦坦蕩蕩。


    馬車緩緩向前行,魏沉璟上了馬跟在馬車後麵。


    這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未曾說過,趙梔虞痛的連唿吸都艱難,拿了個軟枕墊在腰後,掀開鬥篷,把手爐貼著小腹放下,這才懶懶倚靠著軟枕,動都不想動。


    知道魏沉璟就在外麵,可她現在心裏有氣,不想讓他進來幫忙暖著。


    馬車行了大半路,來到偏僻的小路,此處沒什麽人,耳畔隻剩下略微聒噪的馬蹄聲,還能聽到一些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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