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兄是不是太悲觀了些?”


    黑二聞言,也有些意外,小將離這話說得如此直白,他要是還不能明白其中深意,那他就是真的傻。


    “什麽悲觀不悲觀的。”


    小將離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道:“其實事情也就那樣,沒有什麽悲觀不悲觀一說,隻不過對於我的情況,我自己心底有數。”


    “……”


    黑二聞言默了默,心底有數的意思是,他已經能預料到那一天了嗎?黑二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同時,又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黑二忍不住問道,好歹也是同道。


    雖然他也說不上來,他對小將離究竟是什麽感覺,不過他似乎並不想看到對方就此隕落。


    “哪有那麽好的事。”小將離平靜道。


    “倘若是能參與進之前的那場盛事之中,奪取一兩件異寶,也許……還有希望。


    但你也應該知道,正道對我們追的太緊,乃至於那場盛事,其中多半都是正道參與,我等……想要趁機渾水摸魚,那都得擔心,會不會突然被正道包了餃子。”


    他們的處境當真算不得好。


    而且眼下這情況,正邪兩道已然勢不兩立,又怎會輕易冰釋前嫌,不再行刀兵?!


    現在不打到其中一方,抬不起頭來,不打到其中一方被徹底破滅,衰敗,怕是……這場爭鬥永遠都不會停止。


    “原來還是有希望的。”黑二聞言突然鬆了口氣,他顯然沒關注小將離所說的,他隻注意到了前麵那一部分。


    隻要有修真界盛事中降臨的異寶相助,對方就能……


    小將離麵色忽地古怪了起來,她看著黑二,有些不忍打擊對方,修真界的那些異寶,其實也是沒用的。


    因為她用不了。


    之所以這麽說,也無非是想要斷絕對方的念想,又或者給對方一個盼頭,但這盼頭卻難以實現。


    “隨緣吧,這些東西強求不得的。”


    小將離很明智的選擇了岔開話題,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真要細究,那她真有些百口莫辯。


    因為對於修真界,小將離還不是特別熟悉,真要說的多了,反倒容易破綻百出。


    就著近些時日,發生的事情聊聊也就罷。


    近些時日的事情,小將離多有耳聞。


    但如果是別的什麽,那很可能就瞞不住了。


    就比如說邪道中有哪幾個頂級宗派,真要讓小將離說,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比如說修真界中有哪些頂級宗派,邪道之中,又有哪幾位最近聲名鵲起,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真要問,小將離估摸著自己穿幫的幾率很大。


    雖不能說她是全然不知,但如果隻是模棱兩可的糊弄過去,倒也不是很難。


    可如果是要細究,又或者言說這些宗門近些年來的醜事雜談,小將離覺得……自己怕是無力。


    “說的也是,這些東西講究機緣。”


    黑二也跟著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小將離所言。


    那些東西確實講究機緣。


    尤其是跟正道一起,很多時候,這所謂的機緣都是屬於那些正道的,跟他們邪道可沒有半分關係。


    就算想,那也得從正道手中拿。


    然,有本事能拿到機緣的,又有幾個是好拿捏的?!


    “就這樣吧,既來之則安之,沒必要想那些悲觀的。”小將離聳聳肩,不以為意的開口。


    兩人交談間,已經來到了一處交戰之地。


    這裏正發生著戰鬥。


    一名黑袍人正在對陣三名金丹,不過……雖然人數上有所差距,可這黑袍人卻也是不落下風,仍舊跟一眾人鬥得有來有迴。


    瞧著很是熱鬧。


    小將離等人近前,他們似乎都並未察覺。


    雙方戰事膠著,打的很是火熱。


    甚至都騰不出時間去關注其他,小將離等人近前,也並未貿然現身,反倒是很有興致地在一旁隱匿身形,旁觀。


    他們自然不是單純過來隔岸觀火的,肯定也是想要參戰的,不過……這參戰,也講究時機。


    邪道嘛,就喜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能撿漏的時候,為什麽就非得要跟人正麵硬碰硬,吃力不討好呢?


    小將離雖沒跟邪道接觸太多。


    不過這些東西,她卻也知道一二。


    故而,此時她這樣做,也並未引起黑二的懷疑,對方反倒是跟她一起,在一旁隱匿了身形。


    瞧這樣子,似乎也是籌謀著搞點事情。


    小將離默不作聲,黑二則是似有所感地轉過頭來,看了小將離一眼,兩人目光對視,忽地相視一笑。


    隨即各自挪開視線,繼續關注戰場。


    小將離心裏有些小興奮。


    沒想到有一天,她竟是也跟著人一起,盡幹了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自從她登上了現今這等位置,自從她在軍中摸滾打爬時起,好像……這樣的事情便已經徹底與她無緣。


    就算偶爾也會有點想法,但奈何諸事纏身,又或者有所限製,乃至於她很多時候都得束手束腳。


    既然選擇了留下,選擇了坐上那等高位,那麽……秦國,便是她的責任。


    既是責任,那就不能兒戲。


    小將離心底看得分明。


    不過……


    倘若偶爾也能稍微放開一點,給自己少點壓力,似乎未嚐不是件好事。


    就比如說她眼下所行之事,於秦國而言,有利,於她而言,更是件快事。


    “道兄打算什麽時候出手?”


    黑二跟在小將離身旁,看著那邊一個人,穩穩壓著三個金丹打的黑袍人,不由出聲問道。


    到底是修真界中來的。


    跟俗世中的金丹,天然便有所差別。


    更何況……


    他們還是邪道!


    有了修真界的種種經曆洗禮,邪道自也是狠!


    他們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敵人,都有著一股天然的狠勁,因為在修真界不狠,那便活不下來!


    唯有狠,比別人更狠,才能更多幾分可能。


    如此狠勁,又豈是世俗那些阿貓阿狗可以比的?


    世俗中的日子,終歸還是安逸了些。


    雖說俗世也時常會有戰火連綿之景,但受災受難的,多半也是下層百姓,以及那些底層將士。


    對於高位階,在俗世之中戰力封頂的金丹修士而言,再多的苦難在他們麵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哪怕是攻城略池,金丹都擁有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他們的存在,足以左右戰局。


    如此,


    長久的安逸,也致使這些金丹遠不及修真界那般出彩。


    哪怕都殺過人,哪怕都有著實戰的經驗,哪怕手上都背負著人命債,但跟修真界比,終歸……還是差了那麽點意思。


    小將離很快便從這場戰鬥中看出了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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