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盯著案台上擺著的燭火,看著那火星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曳,輕盈的跳動,小將離的目光也隨之閃爍了一下。


    良久,她微微閉眼,斂去眼中多餘的神采,一切情緒盡消於無,再度迴歸平靜。


    安寧,何時才能換得安寧?


    “我迴來了。”


    一道聲音由遠及近,急匆匆的腳步聲也由模糊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夏挽歌清亮的嗓音,也將小將離從思緒中喚迴神來。


    那本還有些沉寂的眸子,似乎也因此煥發出了些許不一樣的神采。


    營帳外,依稀響起了一些恭敬的問候聲。


    以及夏挽歌應是的聲音。


    不多時,夏挽歌的腳步聲,便來到了營帳之外。


    “沒想到變化來得如此之快,大雲與金朝竟然發兵了!”她一把掀起簾帳,跨步走入其中。


    也沒細看營帳內除小將離外,還有幾人。


    她直接走到小將離身旁,拉開屬於她的那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了上去,而後雙手撐在膝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小將離看。


    那眼神簡直不要太明顯,那意思簡直明了的有些過分了。


    夏挽哥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小火苗,渾身戰意盎然,本來她是準備領著小將離的禦令,出去放放風的。


    沒曾想,大雲與金朝那邊直接就撞上來了,這下好了,連放風都省了,直接等著大雲與金朝那邊過來就是了。


    想到馬上就可以開戰,好好活絡活絡筋骨了,夏挽歌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幹勁,恨不得立即就跟大雲與金朝那邊幹上一場!


    這些時日,她也有些憋壞了。


    本身她就不是閑得住的主兒,以前在軍營裏,夏挽歌也是不安生的,比起文書,政務這些相對比較適合文臣的事情,她更喜歡待在軍營裏。


    哪怕隻是跟著底層的將士外出操練,在演武場上,反複做著那些不斷重複的演習,她也甘之如飴。


    可對於那些跟文臣相關的事情,夏挽歌是一概不感興趣。


    以前。


    包括她已經記起來的那些,有關於北境的記憶,夏挽歌都發現,自己似乎天生便跟文書一類的事情氣場不合。


    哪怕是在北境當百夫長,千夫長時,好像……手上的事情也是蠻多的。


    不過但凡跟文書奏折扯上點關係的,好像她那時候都會偷點懶,給自己找個這方麵比較嫻熟的副手幫忙著打理。


    能不沾的時候,就絕不讓這些事情沾手。


    當然,盡管她會在這些事情上偷懶,可對於這些事情,夏挽歌還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的。


    最後關口,她都會嚴密把關。


    以免出現什麽差池。


    雖然事情有假借他人之手解決的嫌疑,不過隻要最後事情報上去,沒出什麽差池,那麽對於夏挽歌而言,這事情便算是好的。


    夏挽歌這些時日,也仔細搜羅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尤其是關於北境的那些,她反反複複的迴憶。


    也從中發現,她似乎對於文書一類的事情,是真的沒什麽興趣,反倒是對於打打殺殺異常的有興致。


    這種興致,甚至已經壓過了一切。


    就好像她就隻適合征戰,衝鋒在戰場之上,征戰殺戮,卻唯獨不適合像文臣那般,待在某個地方處理文書事宜。


    “大雲與金朝那邊,就因為使節團在關外之地被人截殺了,所以就把罪名栽贓到我們頭上來了?”在來之前,夏挽歌路上也了解了一些。


    對此,也是頗為氣憤。


    怎麽,人在關外之地被人截殺了,就能把罪名栽贓到他們頭上?


    憑什麽?!


    無憑無據的扣這種高帽,那些人還真是有夠臉大的!


    夏挽歌對事情也不能算是一無所知,在來之前,她基本上已經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然不太清楚,人,究竟是不是他們殺的,不過無憑無據的栽贓,也足夠讓她氣憤不已!


    就算……是他們殺的人,


    但沒有證據,就認定是他們做的,這是偏見!!


    不是說凡事都講究證據,有理有據,才能堵得人啞口無言,讓對方無話可說嗎!


    怎麽感覺大雲與金朝的作風那麽流氓呢?


    “這時候,他們要的隻是一個理由,是與不是,重要嗎?”小將離語氣淡淡地說道。


    真相如何,重要嗎?


    不重要。


    哪怕大雲與金朝也猜到,很可能是關外之地的那些邪道做的,但這時候,他們顏麵上掛不住!


    明麵上的使節被殺了,還直接損失了四名金丹,這要是不找迴點場子來,他們如何立足?!


    但邪道擅長隱秘行蹤,他們不好找。


    有時候,也未必奈何得了他們。


    如此,便隻能找比他們弱上一籌的秦國,拿他們撒氣。


    打邪道,他們未必打得過。


    拿邪道撒氣,有時候很可能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打了一個,馬上就過來一群,而且實力都不俗。


    這跟實力已經日漸式微的秦國,根本沒法比。


    邪道的實力不俗。


    這要是來一群金丹……估計大雲與金朝的君王,怕是都得哭。


    但打秦國就不一樣。


    秦國不可能傾盡全力,將所有的金丹都聚集在南境。


    如果他們敢的話,其餘幾境無人鎮守,那麽毗鄰幾境的王朝,也不會錯過這樣一個大好時機。


    哪怕秦國傾盡全力,將所有的金丹都押注在南境,孤注一擲,但同樣的……


    大雲與金朝等國,又何嚐不能各自派點人手出來,大家零零碎碎的湊點人,人數上先壓秦國一頭再說?!


    以大雲與金朝為首牽頭的各國聯軍,哪怕隻是小國,派一兩個金丹出來,大家零零碎碎的湊點人,甚至都不需要傾任意一國之力,便能輕輕鬆鬆在人數上直接碾壓。


    當然,現在的情況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


    因為小國哪怕再不濟,一兩個金丹,他們還是能派出來的,雖然大雲與金朝這邊接連損失了金丹,但底蘊放在那裏,這才損失了幾個?!


    雖然有些心疼損失掉的那些金丹,但他們也不至於損失了幾人,便再沒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金丹。


    這次,各國聯軍加在一起,單是金丹便已經超過了十人,其中以大雲與金朝為最。


    “如果隻是要理由的話,確實不重要。”夏挽歌的麵色隱隱有些凝重,她也很清楚這一次各國聯軍之中,金丹不在少數。


    真要打起來,他們也未必能討到什麽便宜。


    南境這邊也就她跟小將離,還稍微能扛得住一些,但其他人卻未必,這金丹一多,哪怕是她也得頭疼。


    雙拳難敵四手。


    難道她還就真的有三頭六臂,才能應對不成?


    “不能讓金丹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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