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終,都有種霧裏探花,隔雲看月的感覺。”


    明明是有感覺,依稀有個印象的。


    但就是怎麽也抓不住那一絲契機,怎麽也無法做到撥雲見日的那種明晰之感。


    “想不起來呀……”


    小將離低聲呢喃了一句,這事情她也不好說什麽。


    對方畢竟是失憶,這事情她還真不好插手。


    除非夏挽歌自己願意記起來。


    小將離不清楚夏挽歌究竟是徹底遺忘,還是被人下了藥,又或者她自己刻意想要遺忘……


    因素太多,原因不明的情況下,就算小將離有幫她找迴記憶的方法,也不敢輕易作為。


    畢竟這事情,其實也算得上是幹涉。


    如果夏挽歌想要遺忘有關於燁王的一切,假若小將離幫她找迴了記憶,找迴了曾經對燁王的那種感覺……


    對夏挽歌來說,無疑是痛苦的。


    她並不覺得一個會選擇將燁王遺忘的人,會在找迴記憶後,仍舊能看得開,如果可以看得開的話,就沒必要選擇遺忘。


    怕隻怕,夏挽歌會重蹈覆轍。


    這樣的事情,她可不希望看見。


    更何況……重蹈覆轍,當真有必要嗎?


    沒必要。


    記憶缺失,也就缺失。


    不知道的事情,從頭再來便是,即便現在找不迴那種感覺,但時間長了,總會一點點找迴來的。


    現在光著急也沒用。


    找不迴感覺,是因為不夠熟悉,找不迴感覺,是因為心底的執念還不夠深。


    即便刻入骨子裏的記憶,能告訴夏挽歌該做什麽,但找不迴曾經的那種感覺,也隻能讓時間一點點的去解封。


    至於現在,找不迴就找不迴吧。


    小將離是真不想看到,夏挽歌重蹈覆轍。


    再重新經曆一次原本的痛苦,對夏挽歌而言,無疑是極其殘忍的,更何況……真的有必要想起來嗎?


    記憶可以一點點解封,夏挽歌也會漸入佳境,一點點的找迴曾經屬於她的那份感覺。


    隻要她不接觸燁王這個人,那麽……


    屬於那個人的記憶碎片,便不會被打開,便會被一直封存起來。


    時間,可以一點點的解封記憶碎片。


    但時間,卻從來都不會抹除屬於她的那份傷痛,它一直都存在著,無法被抹除。


    之所以被遺忘,之所以已經感覺到傷痛在消失,也隻不過是屬於那份傷痛的記憶碎片隨著年歲的增長,記憶的老化,而逐漸有了變化。


    又或者……將其真正深藏在了心底。


    不在意,便不會銘記於心。


    小將離可以切切實實的感受到,燁王在夏挽歌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屬於她的傷痛一直都存在著。


    現在不悲傷,也不過是記憶被封存。


    等她再想起來時,想要讓時間衝淡這一切,說實話,有些癡人說夢。


    除非她真的能看淡。


    除非她能將那一切當做是黃粱一夢,過眼雲煙,否則,那刻骨銘心的感覺便會一直存在。


    小將離其實也能看清楚一些東西。


    雖然夏挽歌平時看上去很灑脫,異常的活潑開朗,也很是討喜,但這人嘛……有時候也容易死腦筋。


    再聰明的人,有時候也容易鑽進死胡同裏。


    更何況……


    小將離斂了斂心神,沒再去想。


    有些記憶,不值得她想起來,也不值得留在她腦海中。


    刻骨銘心的傷痛,她也有。


    所以小將離知道,有時候哪怕記憶被遺忘,被封存,可再次想起來時,那近乎刻入骨髓般的感覺,也會讓她的心隨之一抽一抽的疼。


    小將離覺得自己真的沒資格勸誡別人忘掉,又或者記起,因為她也陷進了這個怪圈裏,有些走不出來。


    隻能順其自然。


    “別著急,且行且看就是了,如果你覺得想不出什麽好點子,不如多去那些地方走走,尤其是往年旱澇災害嚴重的地方。”小將離說道。


    南方入夏,雨水繁多。


    雨季較為頻繁。


    那瓢潑大雨更是時不時的,便會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打得人措手不及。


    旱澇災害,也是南方較為頭疼的問題。


    南境邊陲府城一帶,其實還算好的。


    不過南境的有些地方,近些年可就遭罪了。


    旱澇災害不斷,而且更有蝗災連年縮減收成,讓那田裏莊稼一減再減,收成縮水,百姓的日子也過得苦不堪言。


    加上還有地方土老爺勢力不斷剝削壓榨,土匪流寇勒索錢財,說實話,百姓這些年能熬過來,當真不容易。


    當時看情報匯總時,小將離都不免有些唏噓。


    不容易。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


    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苦苦掙紮,艱難求存,哪怕餓的皮包骨,也是想盡一切辦法的熬過來。


    活著,才有盼頭。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畢竟很多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而今,他們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地方土老爺勢力,尤其是南境一帶,基本上已經被悉數拔除。


    雖然還有些漏網之魚,仍舊在四方作祟,但相較於之前而言,已經好上太多。


    小將離這些時日也是嚴打。


    盡管南境絕大多數土老爺勢力,以及地方土匪流寇都已經被悉數拔除,不過……她在這方麵仍舊看得很嚴。


    似乎並沒有任何鬆懈下來的架勢。


    對於這些人,絕不姑息!


    一旦南境這邊有什麽風吹草動,但凡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小將離都會極盡可能的讓人過去清剿。


    別的地方,她管不了,也插不上手。


    不過南境,她說了算!


    前些時日,這才砍了一群不幹人事,之前為虎作悵,處處壓榨百姓的。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


    她覺得自己這把火,還能再燒他個兩三年。


    前提是秦國仍在,南境邊陲還在。


    雖然這場戰事在很多人眼中,已經毫無懸念,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是秦國在垂死掙紮罷了。


    畢竟老皇帝之前,也算是耗空了一切,將秦國這些年的積攢揮霍一空,如此,又如何抵禦得住?!


    外強中幹罷了。


    空有一個軀殼,又如何能擋得住那如狼似虎般在旁的豺狼虎豹?


    戰事在很多人看來,


    其實還沒有開始,便已經劃下了定局。


    然而那些人的看法在小將離看來,終歸還是太武斷了,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過早的下定論,也不過是在為之後的自己,找自打嘴巴的機會。


    秦國能不能守得住,不是他們說了算。


    若紙上談兵能勝過一切,那麽這世間便不會有紛爭,不會有戰亂,不會有血腥,更不會有人因此殞命。


    雖然能出去挺讓人開心的,不過夏挽歌還是垮著張臉道:“但往年地方官不作為,很多地方也沒有可借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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