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直至日頭高照之時,關津才姍姍從睡夢中醒來,洗漱完畢後,走至軍帳前。


    昨夜,眾人談論的很是激烈。


    關於南境的方方麵麵,眾人也有細致的商議一番,關津也熱烈地參與了進去,致使眾人這一番會談,直至夜半時分方才停歇。


    這還是夏挽歌看時間不對,強行終止的。


    不然就這架勢,夏挽歌估摸著他們能徹夜長談,但身為武將,他們的身體素質自然是毋庸置疑。


    可關津卻是不同。


    這普通人陪他們徹夜長談一番,第二日怕是醒都醒不來,未免意外發生,夏挽歌最終還是決定把話題終止,將關津趕去休息。


    他們連日趕路,緊趕慢趕的來到南境,關津也在馬上顛簸了數日,雖長期處於昏迷的狀態之中,可精神狀態卻不太好。


    倘若休息不好,


    明日的事情說不定也要打水漂。


    強行抓勞力,那也得顧及一下勞力的精神狀態才是,想讓馬兒跑,那也得先讓馬兒吃草,睡飽。


    夏挽歌深諳此道。


    所以她並未讓關津第二日,尋個什麽時辰過來找她,夏挽歌隻是讓他早點休息,養足精神,以便專心操勞南境的一切事宜。


    關津也知道自己硬扛下去,肯定是頂不住的,跟這些莽夫拚身體素質,那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他也沒有推脫,在將士的帶領下迴了營帳內休息。


    翌日,關津醒來後,草草的洗漱一番,便匆匆趕來軍帳前,可惜他來的不是時候,這營帳內一個人也沒有。


    守在軍帳外的士兵看到關津到來,也很有眼色的上前詢問,並為關津引路,點明了夏挽歌等人的動向。


    估摸著這也是夏挽歌等人受益,不然,這些將士也不敢貿然向關津透露夏挽歌等人的行蹤。


    畢竟軍紀森嚴。


    在士兵的引導下,關津來到了演武場。


    巳時一刻。


    未至午時飯點,可演武場上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雖然這上午的操練,已經讓將士們逐漸感到饑腸轆轆,然而,這卻並沒有打消眾將士的熱情。


    關津來到這裏,便看到了眾人操練的景象,一群光著膀子的大漢,正兩兩成組,麵對麵的切磋技藝。


    那眼花繚亂的招數,看得關津目不暇接。


    但虛晃了一陣,他便很快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旋即,他便在人群中開始搜索起人來。


    在這樣一群人中,想要找到夏挽歌無疑是極其容易的,關津很快便找到了夏挽歌。


    就在演武場不遠處的一處樹蔭下。


    讓關津頗感意外的事,他看到了……


    小將離!


    說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也不為過。


    昨日,自他醒來之後,關津便開始尋覓小將離的行蹤,結果這人卻是溜得沒影,怎麽找都找不著人。


    這會兒見著了,關津心裏有些詫異。


    但更多的,還是對小將離的怨念。


    昨日,他忙忙碌碌的打探消息,結果愣是沒把人找著,結果他今日醒來之後,心情頗好,卻愣是讓他撞見了小將離……


    這是成心讓他心裏不舒坦嗎?!


    關津心中忍不住腹誹。


    他擺擺手,示意那名領路的將士可以退下了,那將士也不多言,直接領命離開。


    關津瞧著這演武場上,一個個近身搏鬥,大汗淋漓的光膀子大漢們,隻覺得那腳……不願意邁進演武場這地界。


    可看著小將離與夏挽歌兩人,跟他隔著一個演武場的距離,正好就是這演武場門口正對麵的那棵樹蔭下。


    如此,他想不進演武場都不行!


    關津心底幾番掙紮,雖心裏仍對演武場有所抵觸,可在要事麵前,這些東西還是可以暫且先放一放的。


    他分得清楚主次,也分得清楚利害。


    這也是小將離比較欣賞他的一個方麵。


    關津並未直接穿行演武場,走至小將離等人麵前,雖然直接穿行而過,距離是最短的。


    可這演武場上刀劍無眼,哪怕這些人隻是近身肉搏,但拳腳無眼,關津也怕自己一不小心擦著碰著了。


    他可沒有這些將士的身體素質硬,也不耐抗,這要是一拳砸下去,關津都怕自己需要去趟上幾日休養生息。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擦碰,關津側身沿著演武場的邊緣,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人往前走……


    可即便如此,還是會時不時出現一些比較驚險的情況。


    比如那些將士們,憑借強硬的身體素質,硬是把人給甩到了演武場邊緣,這讓走在邊緣的關津隻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生怕下一刻,那甩過來的人就砸自己身上了。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文臣與武將之間的區別。


    雖然這些將士尚未得到武將那等高位,身體素質也未必有武將那般強硬,可這些人也是訓練過好幾年的。


    又豈是他能比的?


    單看這些將士近身肉搏的模樣,關津便覺得後背冷汗淋漓,真要是讓他和這些人正麵對上,那就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對方那拳頭,怕是比他這嘴都硬……


    思及此,關津心裏也不免有些怨念起來,倘若他這身體素質可以跟上,他又豈會在這裏心驚肉跳的擔心自己的安危?!


    各國邊境擔任軍師職位的,大多都有修為傍身者,哪怕最不濟也是個練氣。


    但像他這樣,隻是平平一介普通人的也不是沒有,隻是這樣的人,威脅比較大。


    對,性命的威脅比較大。


    倘若遭遇刺殺,哪怕修為隻有練氣,也可以硬扛一兩招,等待援軍到來,可像他這樣的……


    遭遇刺客,怕是一照麵就一命嗚唿了吧?


    倒不是他信不過小將離等人的實力,也不是他信不過軍營這邊的防守力量,而是……他信不過自己!


    倘若麵臨刺客,關津可沒信心,自己能在一照麵的功夫活下來,到底還是個普通人,雖心懷遠大,奈何實力不允許……


    雖心驚肉跳地擔心著自己安危,險些幾次被那彈射過來的人肉炮彈擦著碰著,但關津好歹也是安然無恙的走到了小將離等人麵前,來到了樹蔭下。


    “呦,關大人醒了?”夏挽歌老早便已瞧見關津的身形,這會兒見人走近了,當下便打了聲招唿。


    當然,對於關津在演武場邊緣,幾次的“險象環生”的景象,她也是看在眼底。


    “嗯,多謝夏將軍掛念。”


    關津跟夏挽歌寒暄客套著,卻是看也不看站在她身旁的小將離,似是想刻意忽略這人的存在,以此彰顯一些什麽東西。


    小將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有些孩子氣的做派,抿了抿唇,心底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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