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關於南境的事情,小將離便已經將它的方方麵麵給考慮了進去,提前做了準備,也省了關津之後很大一部分時間。


    所以……


    哪怕明知道是被小將離抓來當壯丁的,但經此一道,關津態度上也會比之前好上不少。


    至少私底下找小將離麻煩的次數,也會隨之減少一些。


    當然,如果想讓兩人前塵恩怨兩消的話,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文書上所書寫的事情雖非具事無細,但大概況的書寫,也足以讓關津從字句間,清楚明晰當地的情況。


    夏挽歌在旁邊看著關津這麽快便進入狀態,當下心中便止不住讚歎一聲,小將離這還真是抓對人了!


    一抓一個準!


    “這一摞文書你今天必須看完。”夏挽歌拍了拍那一摞足足有小半人高的文書,鄭重其事地對關津說道。


    關津:“……”


    他心裏險些破口大罵,這是把自己當驢使呢?!


    真是不幹人事的兩個人!


    關津的目光在那一摞高高的文書上,來迴掃視了一圈,心裏直犯嘀咕,怒罵這二人不恥!


    哪怕他一目十行,這也得看上好幾個時辰呢!


    這兩人還真是不拿他當外人啊!這使喚起來還真是有夠順手的……


    沒等到關津的迴應,夏挽歌不禁眨了眨眼睛,問了句:“怎麽樣,有問題嗎?”


    忽地,她似是想到了什麽事情,旋即又道:“你要是不行的話,也不用太勉強自己……”


    “我可以!!!”


    關津直接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是男人怎麽可以說不行!


    從夏挽歌之前那一臉嫌棄的態度來看,他這要是連文書上都這不行那不行的,保不齊要飽受夏挽歌的鄙夷……


    他已經在小將離那裏飽受非議了,這要是連夏挽歌這裏都保不住自己的顏麵,那關津麵上還真有些掛不住。


    小將離那邊是實打實的嫌棄。


    且這兩人的恩怨,也是之前便早早結下的梁子,故而小將離那邊,關津是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夏挽歌這兒,關津卻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說不定還有救……


    “哦,這樣啊……”


    夏挽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那你也不用太勉強自己,雖然說不定明天就需要用上這些,但……”


    話未說完,再次被關津打斷。


    “這些事情我來就可以了,你去忙別的吧。”關津想把夏挽歌給打發走,省得這人在自己耳邊嗡嗡嗡的直叫喚。


    他不想再跟夏挽歌說點什麽了。


    這人要是繼續說下去,關津都覺得好像自己有多無能似的,真是有點抬不起頭來呀!


    多少給他留點顏麵行嗎?!


    姑娘,雖然在武力上咱倆確實差了很多,但文書處理上,請你不要質疑我的本事!


    關津心底忿忿,夏挽歌也沒再繼續。


    因為夥房那邊把飯菜送過來了,夏挽歌走過去從將士手中接過食盒,便又差人去叫其餘幾位將領一炷香後過來議事。


    夏挽歌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瞧了一眼,便將食盒推到了關津麵前,道:“趕緊吃吧,一會兒人來了可就沒時間吃了。”


    雖然她說是一炷香後過來議事,但難保不會有人提前過來,跟她商量點什麽不是?!


    畢竟小將離找不著人。


    其餘將領也隻能暫且找夏挽歌主事。


    論起官銜與將級,夏挽歌是這裏除小將離之外最高的,自然,小將離不在,夏挽歌便得接管一切事務。


    關津聞言,當下也沒有推辭。


    隨手在那文書上折了個角,便就放在一旁。


    將那食盒挪到自己麵前,看著食盒裏的飯菜,關津道了聲:“夥食不錯。”


    夏挽歌當下自豪的說道:“那是自然!”


    “看來……你們的糧餉軍用很充足啊!”


    對於小將離這些日裏幹的事情,關津自然也是有所耳聞,帶兵查抄地方土老爺勢力,收繳銀錢,充盈國庫。


    關津身為這權利中心的眾臣之一,自然也知曉一二。


    雖然知道收繳而來的金銀財物,小將離會帶走一小部分,剩下的米糧牲畜則全數帶走。


    可乍一看到這夥食,關津還是止不住陷入了沉默,倒不是說小將離什麽,而是這些土老爺勢力,當真是讓人深惡痛絕!


    “充足倒算不上。”


    夏挽歌聳聳肩道:“我看過那邊的預算,等征兵擴充人數之後,那些東西也隻夠將士們嚼用一兩年。


    剩下的,可就得我們自力更生,和等著朝廷每年撥糧餉軍用下來了。”


    “哦。”


    關津執起筷子,冷淡的應了聲,開始慢條斯理的用起了他到南境的第一頓飯。


    “那收繳而來的金銀財物是直接換作米糧,還是另作他用?”關津扒了口飯,抬眼看著夏挽歌。


    倒不是他覺得小將離會將那些金銀財物中飽私囊,而是有些事情,還是仔細打算著比較好。


    夏挽歌聞言,臉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關津見此,心底咯噔一跳,以為這事情出了什麽變故,當下急道:“怎麽了?”


    夏挽歌看著他那副明顯有些不安的神情,當下煞有介事的拍了拍他的肩,道:“沒事,你趕緊吃。”


    “你這是成心氣我呢?”關津嫌棄的拍開她的手,道:“你不把話說清楚,你覺得我能好好吃飯?”


    夏挽歌也不在意他這態度,麵色仍舊古怪:“我覺得……你還是先把飯吃了,再讓我說比較好。”


    “不然我就吃不下飯了?”關津險些被她這話給氣樂了。


    這話怎麽聽,怎麽那麽怪呢?


    什麽叫先把飯吃了,再說比較好?是那話會讓他惡心的吃不下飯嗎?


    關鍵差點被自己這想法給樂得不行。


    這算什麽事啊!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致,那你給我說說?”關津饒有興致的開口。


    夏挽歌看著他這模樣,不禁心中憐憫,她搖了搖頭,仍舊沒有鬆口的意思:“你還是趕緊把飯吃了,吃完我就告訴你。”


    “真不說?”


    關津有些不可置信,他沒料想到夏挽歌竟然這麽固執,這事情難不成真……


    “不說。”


    夏挽歌仍舊搖頭:“你趕緊吃,吃完我就說。


    你要真想聽,那就趕緊把飯吃了,等會兒人來了你這飯可吃不成,到時候餓著了,她迴來肯定得說我。”


    這個她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關津見她這般固執,當下悶不吭聲地開始扒飯,也不跟她多談。


    等關津三下五除二的把飯吃進了肚,放下碗筷,他端坐好身形,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夏挽歌點點頭道:“那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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