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正午時分。


    荒野之上,兩匹快馬疾行於荒野之間。


    疾行所帶來的清風撩起兩人的衣袂翻飛,恍惚間,似是能聽到兩人,那不急不緩地談話之聲隱約傳來。


    “時間不早了,找個地方先休息吃飯?”一道略顯開朗的女聲說道。


    “嗯。”另一道稍顯清冷的女音迴應。


    旋即,兩人便尋了一處溪水邊準備休息,兩人在溪水附近清出了一片空地,準備拾柴火生火做飯。


    三日裏風塵仆仆的趕路,風餐露宿於荒野上,日子不可謂不清苦,但這並未讓兩人感到任何疲倦。


    反倒因此,對前路產生了不小的鬥誌!


    對於如何在荒野之上討生活,兩人的能力可謂是嫻熟至極,根本不需要人提醒,兩人就已經能將事情做得很好。


    兩人直接分工合作,開始收拾今天的午飯。


    小將離把關津從馬上搬了下來,找了一處石頭靠著。


    又從馬匹上解下水瓢,走到溪邊勺了一瓢水,走到關津身邊,用水瓢的水沾了沾關津的唇,這才用手粗暴的捏住對方的嘴,直接給他灌了兩口進去。


    喂水,也是怕關津這些日裏缺水出什麽狀況。


    吃是不可能吃的。


    關津這身板真是弱得可以,小將離砸吧砸吧嘴,自己一手刀就把人劈暈過去三日,中途醒都沒醒,連藥都省了,小將離也是服氣。


    出於考慮,小將離直接給他喂了顆辟穀丹,然後這些日裏再喂點水,注意注意就行。


    還真是夠省事的……


    小將離心底嘀咕了兩聲,全然沒有負罪之感。


    弄完關津這邊,小將離又跑到溪水附近找了找,找了些石頭,堆了兩個簡易的火塘出來,一大一小。


    正好大的一邊架兩個鍋,小的一邊則空出來,準備等會兒燒柴木烤東西。


    做完這些,她才從行囊裏取出兩口鍋,到溪邊裝了兩鍋水迴來,收拾收拾,小將離將兩口鍋蓋好。


    這才退去鞋襪,卷起褲腿,在附近找了些比較合適的樹枝,開始坐在溪水邊的石頭上,拿著匕首削尖。


    小將離想了想,又起身去拿了個寬肚窄口的竹簍迴來,在靠近溪水附近的水草那裏一放,便又坐迴去繼續削樹杈。


    臨近初春的季節,溪水還有些涼。


    不過小將離也不介意,用溪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自己,而後開始專心致誌的拿著那樹杈削著。


    眼睛時不時的掃向溪水之中,那些遊曳而過的遊魚。


    視線一路追隨著這些遊魚,小將離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溪水附近的一個小池子上。


    這溪水旁邊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人為造成,竟是圈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池子,水深約摸隻有膝蓋那麽高。


    但這鵝卵石鋪底的小塘,卻意外的清澈。


    裏麵的遊魚清晰可見。


    小將離粗略數了數,約摸有百條之數,巴掌大小,不過這也是它們生存環境所限,小將離倒也沒有嫌棄。


    目光在這池子上遊移了一會兒。


    視線便再度挪迴溪水之中,因為溪邊附近還長有一些茂密的草木,枝葉延伸進了溪水之中。


    草木溪水的間隙裏,還能時不時看到一些小魚小蝦在其中藏匿。


    小將離的目光在一塊疑似石頭的物體上停留了片刻,手上微動,就見那石頭忽地伸出了腳,而後迅速地邁開腿橫向朝一邊挪去。


    見此,小將離彎了彎眼眸。


    這溪水雖小,但裏麵的物種確實不少。


    偶爾石頭上還可看到有青螺附於其上,小將離的視線轉了轉,很快便知道該弄些什麽迴去吃了。


    夏挽歌則到旁邊的樹林裏撿拾柴禾,準備生火,小將裏則慢騰騰的在這邊,琢磨著待會兒要帶點什麽迴去。


    她的動作很快,刀光如影,那撿來的十幾條樹杈,很快就被小將離削尖,並放到溪水中一一清洗幹淨。


    小將離站起身,目光在溪水附近巡視了片刻。


    這溪水也不寬,約摸也就三四尺的長度,小將離直接淌水過去對麵,摘了兩片大葉迴來。


    在溪水裏洗幹淨後,小將離這才又在溪水中涮了涮樹杈,放到大葉上擱著。


    小將離站在溪水裏,彎腰在一眾削好的樹杈中,挑挑揀揀了一陣,挑了兩根較大的,卷起衣袖,慢悠悠地朝著那小池子走去。


    小將離拿著那兩個樹杈在手裏掂了掂,而後笑意盈盈的看著那一池子的遊魚,笑著有些不懷好意……


    關津覺得自己很疼,哪兒都疼,渾身骨頭跟散架了似的,那種感覺簡直痛到骨子裏,讓關津有些難受。


    他動了動,但這一動,卻仿佛跟牽扯了什麽傷勢一般,讓他渾身都開始疼了起來。


    他這是在哪?


    關津迷迷糊糊的想道。


    眼皮如有千斤重,他想掙都睜不開眼。


    掙紮了許久,他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想睜眼都費了老大的勁,這才半睜著一雙眼,模模糊糊地看清麵前的景象。


    視線由模糊到清晰。


    關津看到視野之中一片綠野青蔥的景象,心底有些犯懵,自己這是在哪?


    怎麽這地方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呢?


    關津的腦子也有些渾渾噩噩,他依稀間想起,自己似乎應該在皇宮裏才對吧?這是哪?禦花園嗎?


    什麽時候禦花園裏的野草,竟是長得這般齊膝高了?


    就算宮人偷懶,半月沒有修剪野草,這草也不應該長得如此繁茂才是!關津心底嘀咕了一句。


    真是奇了怪了。


    他有些難受,覺得自己這姿勢不太舒服。


    正想坐直身呢,結果一撐手就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嘶……真疼,關津心底罵了聲,那渾渾噩噩的狀況散去,理智漸漸迴籠。


    痛感襲來,關津就算腦子再怎麽懵。


    那理智也應該迴籠了。


    舉目四望,關津看著這四周的景象,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裏怎麽看怎麽都像是荒野啊!


    哪還是他方才想的禦花園!


    想到這裏,關津忽地一頓,想起自己昏迷前的記憶,臉色瞬間有些黑。


    他記得是小將離一手刀劈暈了他,才讓他意識模糊陷入昏迷,思及此,關津似乎隱隱明白自己這是在哪兒了。


    “希律律……”


    正想著,旁邊突然傳來聲響,關津下意識的扭頭看去,結果就見自己視野之中,突然出現一條絳紅色的馬尾,而後朝他麵上掃來……


    “……”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她!!


    關津心底怒罵,臉色有一瞬間的猙獰。


    結果那馬尾就跟找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似的,又在他臉上掃了掃,這才挪開,隨後,便是一張馬臉伸到了關津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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